任凭洛长安挣扎,还是被扛走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刘志得带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为何要带着这么多高手?
那还用问,人家长定侯的人,都快杀上门来了,再不转移,还不得让杜双奇平白占了便宜?
宋墨现在虽然已经登基为帝,但兵权还握在长定侯府的手里,若是此时此刻自己跟长定侯府闹翻,自然得不了好果子吃。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洛长安藏起来。
即便杜双奇知道洛长安就在皇宫里,又能如何?他毕竟还没有明目张胆的谋权篡位,无论怎样都不敢……搜宫!
就是料到了这一层,所以宋墨才敢跟长定侯府玩捉迷藏。
谁都有顾虑,谁都不愿撕破脸,那这场局只能继续僵持着,就看谁的小聪明得逞,谁是最后撑不住的那个?
洛长安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被藏在冷宫里??
“刘志得,你跟宋墨搞什么鬼?”洛长安只觉得脊背上隐隐作痛,想来是因为这帮人的拉扯,又磕着她的伤处。
原就伤寒未愈,被他们这一折腾,洛长安觉得说话都费劲,吃力的躺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干瞪着眼。
“咱们这是为了洛公子您着想!”刘志得也是临危受命,原本以为长定侯府没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宫里抢人。
谁曾想,这杜双奇竟是狂妄放肆至此,连皇宫里都敢肆意动手。来日宋墨坐稳了皇位,第一个要杀的,多半就是这个目中无君的东西。
回过神来,刘志得左右瞧一眼,“看好洛公子,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也不许任何人出去,若有抗旨不遵者,杀无赦!”
“是!”
众人齐刷刷的行礼。
洛长安意识到,事情不太对了,把她藏在冷宫里,还要对抗旨不遵者杀无赦?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洛长安扫一眼众人,用胳膊撑着身子,伏在床边上,尽量让自己瞧着很是虚弱,无力反抗。
若是她恢复太快,免不得要惹人怀疑。
所幸,风寒犹在。
不管找哪个太医过来,这点都是骗不了人的。
刘志得摆摆手,底下人快速退了出去。
“这地方虽然冷冷清清,但也不会长住,所以你暂且忍耐便是。”刘志得环顾四周,“洛公子来过这冷宫吗?”
洛长安没回答。
这宫里哪个犄角旮旯,她没瞧过?
但她,就是不想回答他。
“我没来过,但是我刘家的衰败,就是从冷宫开始的。刘嫣然你还记得吧?那个因为你而被宋烨打入冷宫的刘妃娘娘!”刘志得冷笑两声,“一朝伺在君王侧,转身便是下堂妃。”
洛长安翻个白眼,“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吟诗,你也是个人才!”
“你!”刘志得被她气得干瞪眼。
论冷嘲热讽,骂人不吐脏字的本事,刘志得委实比不过洛长安。
“我什么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看看你们兄弟姐妹三个,哪个不是这么做的?”洛长安轻嗤,“刘满天猖狂自大,刘嫣然目中无人,而你呢?脑子都没有,还敢在这儿充大头,敢情蜗牛壳里没蜗牛,脖子上头只顶个!”
若非苟延残喘,想要活下去,刘志得此刻定是要提着剑,劈了这满嘴恶毒之人。
“我说的话,你该不会是听不懂吧?要我重新解释一遍吗?”洛长安捋着袖口的褶子,虽然面色苍白,瞧着很是虚弱,可嘴皮子半点都不输人。
刘志得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之前就可以动手,神不知鬼不觉,可惜现在你没机会了!”洛长安又不是傻子,“你敢在这里杀了我,宋墨就敢把你碎尸万段。外头那些人,肯定不是你太师府的余孽,而是宋墨的心腹吧?”
刘志得的气势瞬时被斩断了大半,就这么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也不用,拿这样的眼神看我,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怕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洛长安深吸一口气,“太师府是怎么没的,你比谁都清楚!”
刘志得一怔。
“宋墨也会是这样的下场!”洛长安音色低冷,“刘志得,你信不信,你会亲眼见证,所谓的谋朝篡位……第二次的失败。”
刘志得紧了紧手中剑,“洛长安,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送进冷宫?”
“我当然知道。”洛长安呵笑两声,“长定侯府的人,怕是已经盯上我了吧?”
刘志得没吭声。
如此,洛长安便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推测,“果然,长定侯府的人真的蠢蠢欲动,宋墨掌控不住他们,再过些时候,杜家就会彻底的失控,宋墨这皇位坐得,还不是摇摇晃晃吗?”
“洛长安,做人不能太聪明!”刘志得目不转瞬的盯着她,“太聪明的人,没有好下场。”
这话说得,洛长安只觉得快要笑死人了。
“刘满天够蠢吧?他一点都不聪明,不还是早死啦?”洛长安翻个白眼,“早死晚死,跟聪明不聪明,没有一点关系。”
语罢,洛长安躺了回去,“刘满天蠢死了,你刘志得这么蠢,不还活着吗?所以啊,运气不好而已,倒了霉的人,喝水都塞牙缝。”
“我懒得跟你废话!”刘志得转身就走。
洛长安还不想与他废话呢,左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探一探消息罢了!
虽然没探得什么重要的消息,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了,长定侯府和宋墨离心,双方并不是真的如外头所见的和谐。
相反的,宋墨想控制长定侯府,而长定侯府也想掣肘宋墨。
双方暗地里较劲,谁也不肯低头。
瞧着刘志得离去,房门被快速合上,洛长安唇角的笑意渐散,微微眯起了眸子,“呸你个狗腿子,早晚有收拾你的时候。”
只是,她突然被带到了这冷宫,也不知道宋烨他们,能不能及时察觉?
冷宫这地方如此僻静,她虽然不是头一回来,却也觉得心里瘆得慌。
尤其是这间屋子。
该死的刘志得,分明是故意折磨她!
明知道刘嫣然早前就被关在这里,其后又在这里被赐死,若不是不想说明自己来过这儿多回,她是真的想让刘志得给她换个屋子。
有风拂过,破落的窗户纸瞬时呼啦作响,刺激着人的耳膜,宛若鬼夜哭。
洛长安慌忙用被褥裹住了自身,只觉得阴风阵阵,脊背上的瞬时汗毛根根立起!
“该死的刘志得,该死的宋墨……这笔账,小爷记下了!”
早晚,要你们加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