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烨和洛长安悄摸着从台下钻出来,寒山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看看你这……都叫什么事?”寒山皱眉。
吾谷挠挠额角,略显尴尬,带着皇帝钻台子,委实是有些不像话,好在也没什么人看见。
空寂的宫道上,前后都被清空。
宋烨牵着洛长安的手,缓步走在幽暗的宫道上。
无他,唯彼此。
十指紧扣,手牵着手,慢慢悠悠的走着。
“这条路要是永远都没有尽头,那该有多好!”洛长安侧过脸看他。
暗夜里,宋烨浅浅勾唇,“只要长安能抓紧我的手,我就有勇气陪着长安一直走下去。”
顿了顿,他凑到她耳畔笑问,“你愿意吗?”
一直一直的,牵着我的手。
一直一直的,由我陪你走。
“不许骗我!”洛长安笑盈盈的歪着脑袋看他,“骗我,你就死定了!”
宋烨握紧她的手,“到时候,谁死还不一定呢!长安,可莫要哭着求饶!”
下一刻,洛长安慌忙甩开他的手,见鬼般的将脊背贴在冰凉的墙壁上。
脑子里不久之前,他对她做下的那些事。
“这是作甚?”宋烨站在那里,“你过来!”
洛长安摇摇头,“我不。”
“过来!”宋烨哄着她,“我绝对不会再碰你。”
洛长安轻呵,“我信你个死人头,又诓我又诓我,刚刚还说不骗我,回过头来就开始诓我,宋烨你个卑鄙小人,我再信你……我就跟你姓!”
音落,她提溜着摆子,撒丫子就跑。
然则下一刻,宋烨纵身一跃,已然窜到了她跟前。
洛长安止步不及,一头撞进了宋烨怀中。
不偏不倚,正好抱个满怀。
“看,长安终是口是心非!”宋烨得了便宜还卖乖,将人牢牢的抱在怀里,“现在还想跑吗?”
洛长安撇撇嘴,“有本事你倒是抱一辈子!”
“朕,正有此意!”
洛长安骇然,还来不及阻止,已被宋烨打横抱起。
“你疯了,这是宫里,万一被人瞧见……”洛长安倒是想推开他。
奈何力有不逮,宋烨牢牢的将她固定在怀中,容不得她有丝毫的挣脱。
“我是皇帝。”他大步流星的将她抱回长乐宫。
一路上,洛长安努力充当着鸵鸟的角色,将脑袋埋在宋烨怀中。
尽管寒山早早的安排妥当,一路上的宫人早就被驱散,可洛长安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进了寝殿,小妮子快速从宋烨怀中跳下。
“跑得这么快作甚?”宋烨慢慢悠悠的坐下。
洛长安翻个白眼,“我这厢还是病人!”
“下回,莫要再如此。”宋烨倒了杯水,瞧着桌案上没吃完的甜瓜,“长安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明白吗?”
洛长安坐在软榻旁,“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分明是你惹的祸。”
宋烨一怔,完了。
“后宫是你的,后妃也是你的,闯了祸自然也得算在你头上。我这丞相府来的小公子,好生委屈,差点死在你这后宫,说到底你才是那罪魁祸首!”洛长安愤愤不平。
宋烨点点头,“是是是,是我不好,我不该有后宫!”
“还有!”洛长安又道,“明儿的比试,三局两胜,要是你敢输,我定会让你好看!”
宋烨叹口气,“我哪敢输啊!再者,你不是做了手脚?”
“我……”洛长安顿了顿,有些理亏,“我哪有做什么手脚,只要你能赢,我那些手段便没有用武之地,便不算作弊!”
所以,前提还是,你得赢。
“过来,抱抱!”宋烨张开双臂,“抱一抱,就一定赢!”
洛长安想着,这老狐狸那么刁钻,自己多半是死球了,早晚得死在这狗皇帝手里。
唉……
之前还算是针锋相对,如今却是心甘情愿。
果然啊,人什么都可以动,就是不能动心,一旦动心,便是前功尽弃,什么都完了。
看看,她现在不就是被宋烨吃得死死的?
关于明日的比试,其实宋烨心里亦有所担虑,只是不愿让洛长安知晓,免得她担心,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比试,有时候不只是比试,也可能是试金石。
夜色沉沉。
太师府内来了不速之客,此刻正在太师的书房内坐着。
茶香四溢,烛光葳蕤。
“太师!”八图笑了笑,“没想到皇帝会这般薄情,居然会把刘妃娘娘打入冷宫,如此这般是否意味着, 刘妃娘娘失了宠,而您太师府……亦摇摇欲坠。”
刘太师冷笑,“我刘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你以为就一个冷宫,便能困住我刘家的人?笑话!”
“那是自然!”八图端起杯盏,浅浅的呷了一口,“茶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一直不错?”
刘太师何时被人这般阴阳怪气的调侃过,旋即冷了脸,“怎么,瞧着老夫临时受辱,便想抛弃盟友?你西域何时变得这般背信弃义,不讲道义了?”
八图笑了笑,“我可什么都没说,太师为何如此激动?”
“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若是不愿与我合作,那就趁早滚蛋,我还不稀罕与你西域相处!”刘太师冷哼,“外头有多少人等着咱们,也不差你们西域。”
八图面上有些挂不住,被一个老匹夫劈头盖脸的骂一顿,真是心里憋屈。
可这终究是太师府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八图再瞧不上太师府,也得悠着点,免得到时候这老匹夫翻脸无情,到时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我奉公主之命而来,自然是想与太师府好好合作的。”八图赔笑,“只是现如今的局面,对太师很不利,太师又该如何逆转?刘妃毒杀洛长安,惹怒了皇上,连带着丞相府都上了心,怕是……”
不好应付!
一个小皇帝已经不好对付,再加上洛川河那个老狐狸。
简直是难上加难!
当然,八图也派人试探过洛川河,然则洛川河的表态很是模棱两可,完全不似太师府这般直白。
洛川河既没答应合作,也没拒绝合作。
如此这般,八图只能直接来找太师,至少太师刘良是友非敌,稳妥至极。
“一个小皇帝,乳臭未干,刚刚登基才多久?若非南州之祸得平,你以为满朝文武,有几个能服了他?”刘太师冷笑,端着杯盏浅呷一口,“也那就是你们这些西域来使,还真拿他当个人了?”
八图一怔。
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