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可以，但你要先带我们找到其他的人鱼。”姜青柠沉声提出要求，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等下应该怎么做。
直接带走所有人鱼吗？
不。
人鱼确实要带走，这个研究所也不能继续留下来。
姜青柠心中有了决定，浅茶色的眼睛盯着虚弱又充满期盼的人鱼，“我可以帮你和其他的人鱼治好身体，这边的一切你们都可以自己去做主处置。”
“治不好的。”人鱼低声。
作为人鱼，谁不知道自身最重要的武器就是歌声，指甲，以及强大有力的尾巴，但这么多年下来，他的嗓子毁了，指甲被拔了，尾巴也软趴趴。
“人鱼的嗓子能唱出有杀伤力的歌曲是因为我们的嗓子很特殊，被破坏过的嗓子能说话，却不再能进行攻击。”他的声音微低，心里尽是苦涩。
没有人鱼愿意做一个废人鱼，尤其是他这种曾强大的人鱼。
姜青柠听完人鱼的话，握住封泓韫包好的手，终于又看向了人鱼，“狂化都有植物能改变，人鱼的嗓子怎么可能治不好。”
她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你……”人鱼对姜青柠的说辞很意外，可身为人鱼，他清楚姜青柠说的做不到，“要是你觉得能治好，那就是能治好吧。”
他说出这句话，眼睛看着被龙之母分支包裹的圆球。
姜青柠把他厌恶，恶心的人抓起来的人了，就算是哄着姜青柠说假话他也愿意。
“我可不说假话。”姜青柠看着人鱼，异能涌出，浅白色的异能像是薄纱一样拢住了人鱼，人鱼也在她的异能下迅速的感觉到自身的变化。
嗓子好了。
指甲长出。
尾巴充满力量。
人鱼对自身的改变不敢置信，不用姜青柠在做什么自己一用力就挣脱了捆在身上的束缚，“我……”
“我真的好了？”
人鱼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锋利指甲的手小心地碰了碰自己的喉咙，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落下来，成了一颗圆润的珍珠滚落在地。
珍珠在地面撞出清脆的声音，人鱼这才看向姜青柠，“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其他的人鱼，请你也治好他们。”
“可以。”姜青柠应声。
不远处利用夜风接入研究所查看信息的封泓韫抬眸，直接道，“你跟他去带其他的人鱼过来，我在这边帮你们处理好监控，顺便让安他们进来这边。”
听闻封泓韫要留在这边，姜青柠点了下头。
她跟着人鱼从这边离开，走了十几分钟后进入了一条通道，从通道下去，微暗的光下十几个独立的水箱并排。
“所有人鱼都在这里，一共十八只人鱼，不过这里还有融合了人鱼基因的男女二十几个。”人鱼停下脚步，沉声开口。
姜青柠挑了下眉，没接话。
她的身体依旧还处在发情期特有的那种无力情况下，整个人也会不自主的想和封泓韫更亲近，最亲近。
“你们可以把融合了人鱼基因的人也带走吗？”人鱼询问出声，精致的脸在暗处看不清楚表情。
但姜青柠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你要做什么？”
“这里的那些恶魔该死。”
“所以？”
“你们带走这里的人鱼跟融合基因者就好，我想要杀了这里的人，想要跟这里同归于尽。”这个地方不应该继续存在，他也不想再有人鱼体验到他的痛苦。
姜青柠沉默地看着他，没给出回答。
见她不说话，人鱼屈膝半跪在她的面前，长发垂下挡住了脸颊，“求你了。”
“他们都是人渣，不该存在于联盟。”
姜青柠依旧没开口。
人鱼苦涩的扯了扯唇角，直接道，“你既然能认识安，自然知道伴侣对人鱼有多重要，但这里的人为了融合基因，为了让人鱼孕育人类，他们逼着有伴侣的人鱼跟别人在一起。”
“不止如此，他们还为了了解人鱼族为什么能孕育其他种族的孩子，放血，割肉，拔鳞……”
他低声说着常人难以想到的各种行为，身侧的手紧握在一起。
怨恨如野草在心里生根蔓延，不将这里的人都杀掉，他根本走不出这里曾经历过的一切。
“知道我为什么治好你吗？”姜青柠开口打断了人鱼的话。
人鱼抬眸，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姜青柠。
“我知道这里对你们来说是一场噩梦，而我改变不了你们在这边所遭受的一切，但我可以给你们逃离这一切的力量。”她的声音平静异常，手指点了点人鱼的喉咙。
“你们很强，只要你们恢复了能力，这里拦不住你们。”
人鱼的歌声能够魅惑引诱，也能搅乱智慧种族的精神力，他们天生就是拥有强大能力的种族，只要恢复能力，这里的人根本困不住他们。
姜青柠唇角勾起，语气随意，“我不介意你们对这里做任何事，但我需要这里的一些资料和证据，还要留两个证人。”
“我明白了。”人鱼得知了姜青柠的态度，心中虽然震惊，却也高兴。
他们能亲手复仇，亲自从这个地狱走出去。
姜青柠异能涌出，浅白色的异能裹住水箱内的人鱼，一只只人鱼长出细长的指甲，沉眠的眼睛也睁开了。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迈步绕着水箱转了好几圈，眉心拧了起来。
没有。
那只在姜家芯片记录内的人鱼不在这里。
“所有的人鱼都在这里了吗？”姜青柠询问出声，收了异能，打开通讯器给封泓韫发了消息，说是在这里没见到安的姐姐。
封泓韫收到消息，看了眼龙之母裹成的圆球。
“安的姐姐确实在这里，我看到了她的资料。”封泓韫把自己发现的资料发给姜青柠，目光不自主的落在了外面陈列品一样的展示柜内。
他拧了拧眉，抬脚走了过去。
展示柜内放置着各式各样的人鱼相关研究产物，封泓韫绕着走了一大圈，最终在靠近实验室的位置看到了一条鱼尾。
蓝紫色的鱼尾。
封泓韫曾在安的身上见过几乎完全一样的另一条鱼尾，他抿着唇，拍下放着鱼尾的展示柜，“安的姐姐已经死了。”
消息发到的时候，姜青柠也从救下的人鱼口中得到了结果。
安的姐姐死了。
在二十多年前的时候，安的姐姐作为第一个被送到这边的人鱼成了所有试验的承受者，她认定的伴侣逼着她跟其他的人有了孩子。
生下孩子后，安的姐姐就死了。
而那人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被这么，某一天带着孩子逃离了这里。
“她那个孩子因为她总被实验的原因，出生的时候很弱，人鱼的基因继承的非常少，反倒是人类的基因更多。”知道这些的人鱼开口，恨不得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诉姜青柠。
“但这里想要的可不是人类的孩子，没有能转变成人鱼的形态，那个孩子根本没用，所以那孩子还小的时候就被融合了人鱼的基因。”
姜青柠听到这里抿了下唇，“那孩子的性别是？”
“一个女儿。”
人鱼说完看了看姜青柠，直接道，“要是那孩子没死的话，应该也跟你差不多大了，不过那孩子身体太差，可能根本活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