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进去急忙穿了一件外套就出来,一见两人十分和谐的坐在池塘边儿喂鱼,难得有一会儿清闲的时间,她急忙凑过去了。
看见自己之前喂的鱼如今胖的都快游不动了,她心情又好了一分。
“小师兄,不知道金鱼烤起来好不好吃!”苏桃真身是狐狸,自然对鱼也比较有兴趣。
雾狸一听,裂开嘴笑了,这苏桃果真是他的小师妹,他俩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只不过这鱼吃起来可不那么方便。
白子墨这回按耐不住了,摇着头站起来,很是自然的拉住苏桃的手。
“雾狸兄长途奔波还是吃些有营养的好,这鱼,估计味道不会好。”
“可不是,要是等这鱼烤好了,你师兄我早就饿死了,还是子墨兄想的周到,不像我家小师妹,哎……”
雾狸说着意有所指的叹了口气,心里却乐开了花,可算是扬眉吐气一把,自然是能损苏桃就尽量损。
苏桃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了雾狸一眼,雾狸立马见好就收,直接起来,做样子一般拍了拍早就破烂不堪的长袍。
“劳烦子墨兄带路。”说着他还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让人挑不出丝毫的错来。
这时太子殿内,景逸之猛地睁开眼,坐起来,一动气,咳出一口黑血来。
鬼医一直守在景逸之的身边儿,一见他醒来,急忙走过去,一看景逸之吐出的是黑血,紧张的神色稍微放松一些。
毒血吐出来就证明他用的药有了作用。
鬼医长得宛如恶鬼一般狰狞难看,从小便受尽世人的排挤,即使医术了得也没有谁愿意重用他。
直到遇见景逸之,他才算遇见伯乐,所以对景逸之绝对的忠心,景逸之也只信任他这一个医师。
“本殿下是不是中毒了?”景逸之被鬼医扶起来,身体虚软无力,一开口也少了平时的那种霸气。
“殿下不用担心,确实是中了毒,但是老夫已经为殿下解了,只是这毒甚是恶毒,对您的伤害颇大,得精心修养一些时日。”
鬼医边说边给景逸之把了一下脉,闭目想了想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咳咳……鬼医,在我完全康复之前,防着羽阔。”景逸之说道羽阔两个字时咬牙切齿的。
这回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要说没有羽阔的事儿,他是半分都不会相信的。
如今他腹背受敌,就连自己最为信任的人都无法信任了,景逸之捂着胸口的伤,头一次因为疼痛而露出痛苦的表情。
“殿下,鬼医永远不会背叛殿下您,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吩咐鬼医!”长得丑陋的鬼医说着半跪在景逸之面前,那种姿态几近虔诚。
景逸之只觉得十分疲惫,他没有理睬鬼医的话,连他自己他都无法相信,如今他还能相信谁?
而且他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想清楚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应该做什么,谁能告诉他呢?
“鬼医,你下去吧,看好羽阔就好了,本殿下累了。”景逸之说完闭着眼睛靠在床柱上,这一日他仿佛老了十岁,鬓角都露出一些霜华。
鬼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三步一回头,还是开口说了一句:“白子墨的身体无碍,算他命大。”
景逸之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鬼医见景逸之没说话,便出去了,小心的关上门。
门刚刚关上,景逸之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口中一直抑制不住的流出黑色的血来。
他疲惫的往后一仰,任由口中的毒血肆意的往外流,一双丹凤眼里满是死气。
苏桃这边儿,雾狸一见到吃的,简直就进入了无他状态,筷子都不要了,直接开吃起来。
苏桃皱着眉头看着他那吃相,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比较文雅的,拉着白子墨的手,两人站在旁边儿,怎么来都觉得他俩都有点儿多余。
“子墨,你身上的伤还是多休息的好,如今已经知道虚无道观没事儿,也不用你操劳了。”
苏桃拉着白子墨的手,看了一眼在哪儿胡吃海喝,连看他们一眼都懒得看的雾狸,撇撇嘴。
不过心里却是对雾狸满满的感激,要不是为了担心他,一向注重形象的雾狸怎么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要不是饿极了,他又怎么会不去换衣舍衣服,就穿着这一身破破烂烂就开始吃饭。
两人倒是难得安静的走在回廊里,仁王府不算大,但是占地面积也不小,一共有几十间房子。
回到白子墨的卧房也要走上十分钟左右,苏桃索性牵着白子墨的手慢慢的走。
当走了一半的路程,苏桃终于开了口:“子墨,如今我的身份已经公开,本来要被实行火刑,虽然我现在有了性命的保障。”
苏桃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一分:“但你当场劫狱,只怕明日朝堂上便会有声讨你的。”
“子墨,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为难,妖是不能喝皇族通婚的,这一点……”
白子墨却置若罔闻一般,自顾自的伸出手把苏桃耳边的一缕散发别再她的耳后,然后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袋儿。
“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的。”白子墨的表情很认真,一双眼睛温柔的简直就要柔的出水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这傻丫头我是娶定了,一切就交给我吧。”白子墨伸出手指温柔的轻抚上苏桃的唇。
苏桃瞬间双颊绯红,原本想要拒绝的话也被堵在了肚子里,她只能娇羞的低下头,然后点了点头。
如今她全心全意的相信面前的男人,她未来的夫君。
突然一个小厮疾跑过来,一见到白子墨和苏桃就跪了下来:“殿下,暗夜大将军前来拜访。”
苏桃一听见暗夜两字,立马回想起那一双过于深沉幽深的双眼,握着白子墨的手一抖。
白子墨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小厮,只是看着苏桃的余光露出一抹凉寒。
稍纵即逝,白子墨牵着苏桃的手:“小桃,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毕竟昨晚的事儿劳烦暗夜将军了。”
“嗯?啊!好!”不知道为什么苏桃一听见暗夜便觉得心慌意乱,她下意识的紧了紧拉着白子墨的手。
她对于自己这种变换的心情很是纠结,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她都已经决定嫁给白子墨了,为什么还会有如此大的心情转变?
“小桃,怎么了?”白子墨反握住她冰冷的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手怎么这么凉?”
“没……没事儿,我……”苏桃本来想说自己不去,可是一想,她如果不去反倒是好像怕了什么似的。
“我陪你一起去,是应该好好谢谢暗夜将军的。”苏桃往前迈了一步,不由得又拉紧白子墨的手一分,想要以此来坚固自己的信念。
白子墨对于苏桃的反常好像分毫没有注意到,自然的走在她半步前面,只是苏桃看不见的地方,他双眼里的温柔瞬间消失。
暗夜换了一身黑色长袍,并未坐在椅子上等候,而是站在正厅,他身材高大,周身透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寒凉,配上一身黑衣,更加冷酷。
他脸上的半面黑色的面具似乎也折射着一种冷硬的光芒,让候在四周伺候的小厮都不敢上前。
白子墨牵着苏桃走过来,正看着石柱上雕刻的壁画的暗夜转过头来,一双犀利的眼首先注视到两人相牵的双手。
苏桃只觉得一道犀利的目光射来,她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一般,下意识的就想收回手。
可是白子墨却紧紧的握住苏桃的手,苏桃感受到阻力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急忙平复下波动的心态,不再挣扎。
“小桃,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白子墨说着又伸出手摸了摸苏桃的额头,“不热,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好……”苏桃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可是努力了半天这个笑容还是十分的难看。
“今天没有上朝,明日的早朝太子必定会提昨晚之事,在下来此只是想告诉仁王一声,事儿是我暗夜做的,必定不会推脱,据实以报。”
暗夜的声音也如他的人一般十分的冷,苏桃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尤其是不敢面对他的双眼。
她有些恨这样的自己,便一直沉默着。
“多谢暗夜大将军,不过这事儿,子墨必定会一人承担下来的,而以后有用得到子墨的,将军尽管提,子墨必定尽力已报昨日救在下内人之恩。”
内人一词一出,苏桃一愣,不知道为何就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暗夜,正巧对上暗夜的一双眼。
如此熟悉,熟悉到让苏桃往后退了一步才顿住身形。
“小桃,怎么了?”白子墨及时扶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嗯?嗯!”苏桃急忙错开暗夜的双眼,被白子墨握着的双手已经冒出冷汗。
“在下要说的已经说完,既然王爷有事儿,在下就先走了。”
暗夜这人向来轻狂,说完也不管白子墨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去,速度之快,只是几个眨眼,眼前便没有人了。
苏桃见暗夜走了,紧紧地握住白子墨的手,一双大眼睛里盈满愧疚和惶恐。
“子墨,对不起,可是你应该看见了,他的眼睛实在是太像了……我不知道……我也讨厌我自己这个样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