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李长生一阵恍然,原来,九叔是从这个时候变成下面的银行大班的。
当初看电影的时候,知道九叔是下面的银行大班,还能贿赂阴差的时候,李长生还觉得九叔不愧是主角,身份就是不一般。
可是,当真的修炼道法之后才知道,做下面的银行大班,虽然不能说是一个苦差事,却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在华夏,祭祀鬼神,少不了的一件东西,就是纸钱,传说中,这些阳世烧去的纸钱,会在阴间成为鬼神所用的银钱,这话自然有它的道理。
不过,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张纸钱,都能有这样的作用。
正所谓,心诚则灵,只有附加了凡人心力愿力的纸钱,才能变成真正在阴间流通的钱币,与其说是烧纸钱,不如说是以纸钱为媒介,传递心力愿力罢了。
因此,不少修行中人,因为身负法力的缘故,常常会超度亡魂,积攒阴德,从而使自己的修行能够更进一步。
而成为下面的银行大班之后,就拥有了一条可以源源不断积攒阴德的道路,而且从此魂魄受阴间庇护,等闲邪术侵害不得。
可是万物有利弊,如果做下面的银行大班真的这么好,也不会等到九叔去做了。
正所谓,阴阳相隔,从来都是两条路,以凡人之躯沟通阴阳,的确能够积攒阴德,但是同样的,也会不断折损九叔的心神愿力。
这也就罢了,最最重要的,如此以来,九叔就和下面结下了因果,虽说生死有命,但是这一点,对于修行界却并非完全如此。
佛有极乐世界,道有洞天福地,佛道两家的弟子,一般而言,就算是死后,也能在各自宗门的祖地之中,接受祖师庇护。
如果福缘深厚,甚至能够以鬼身修炼,成就鬼仙。
然而,一旦和下面结下因果,在没有了却因果之前,就只能和下面因果纠缠,在阴间服役,遭受阴魂之苦,这也是为什么,四目道人想要阻拦九叔的缘故。
只见九叔摇摇头,“朝闻道,夕死可矣,若是我看不到突破的希望也就罢了,但是我能感觉到,我距离突破天师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只要这一关过去了,从此就是一片坦途,哪怕是要付出这些代价,我也愿意。”
“我相信,就算是祖师爷知道了我的决定,也会支持我的。”九叔坚定的说道。
看着九叔坚定的样子,四目道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
“罢了,既然师兄你有自己的成算,那我就不劝你了,长生,拿莲花灯,给师兄护法吧。”
“是。”
李长生点点头,走到供奉祖师爷的神坛前,拜了三拜,然后取下七盏莲花灯,摆在九叔的身边,随后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守在九叔身边。
四目道人也和李长生一样动作,做完之后,看向九叔,便见九叔朝他们点点头,盘膝坐下,双手在太阳穴上一按,掐了一个手印,向前一推,便见脑袋一垂,瞬间停止呼吸,周围的七盏莲花灯也是一阵摇晃。
李长生见状,和四目道人对视一眼,展开印决,在七盏莲花灯上一点,只见两人,一人从首至尾,一人从尾至首,依次点过莲花灯,便见原本摇摇晃晃的灯焰瞬间稳固下来,熊熊燃烧,不摇不晃。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忽然,一阵阴风吹来,灯焰一阵摇晃之后,原本垂头而坐的九叔瞬间坐直身子,醒了过来。
见状,李长生连忙问道:“师傅?你感觉怎么样?”
只见九叔点点头,“放心,我没事,银行大班的事情已经搞定了,日后,我就要为地府印金元纸钱了,至于九阴体的事情,我也已经请地府的阴差帮忙了,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只是那个邪修来历不明,日后你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是,师傅。”李长生点点头。
九叔成为地府的银行大班之后,四目道长便没有久留,说是出来久了,不放心嘉乐一个人在家,而且他的修为虽然比不上九叔,但也不差,那个邪修就算是想要暗算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四目道人离开之后,也不知道那个邪修是真的元气大伤了,还是因为怕了九叔,反正李长生在担心了一段时间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也就渐渐放下心来,专心修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九叔成为地府的银行大班之后,阴德丰厚,影响了李长生这个弟子的缘故,李长生的修为却是越法的突飞猛进,眼看就要将三魂七魄淬炼一体,成为一个真正的法师了。
为了防止李长生空有法师的法力,却没有法师的见识,这段时间来,九叔对李长生的教导也更加严格了起来,各种各样的奇门术法,各种各样的鬼怪样子,一股脑儿的全都交给李长生。
甚至于,这一年的中元节法事,九叔都直接放手交给李长生交给李长生去做了。
能够单独做一场法事,是成为法师的重要标志之一,九叔在这个时候选择放手,说明李长生距离法师境界,真正意义上只有一线之隔了,因此,李长生自己也有些激动,心中也多少有些忐忑。
中元鬼节,地官赦罪,李长生站在法坛之上,身穿杏黄色的道袍,手持一把桃木剑,脚踩七星,掌按阴阳,三清铃拿在手中,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此间世界,妖魔鬼怪众多,中元节祭祀众鬼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怠慢,因此法坛虽然看起来简陋,但是各种果瓜点心,纸钱纸偶,香烛灯幡,也是一应俱全。
站在法坛之上,只见李长生念诵经文。
“寂寂至无踪,虚峙劫仞阿。豁落洞玄文,谁测此幽遐。一入大乘路,孰计年劫多。不生亦不灭,欲生因莲花。超凌三界途,慈心解世罗。真人无上德,世世为仙家……“
声音飘渺,好似自天外而来,带着某种禅意,回荡开来,随着声音越传越远,渐渐的,法坛上阴风渐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