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砺没想到容暮霜不但没走,还企图扒他的衣服,锋利的眉顿时皱起,挥手将难缠的人甩了出去。
容暮霜虽然想过会被顾沉砺挣脱,没想到眼前之人如此霸道,直接将他甩了出去。
容暮霜后背直接撞在了房间不远处的柜子上,好在反应及时,化去了一些力道,没伤到,只是后背微微有些痛。
容暮霜没生气,顾沉砺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和幼时的经历有关吗…?
容暮霜握着药,另一只手反手揉了揉后背,依旧朝顾沉砺走去:“顾师兄,我对你没有恶意,同门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师兄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顾沉砺推他的力道不重,却也不轻,心里正有些后悔,毕竟眼前这人确实没有做什么不利于他的事。
眼见着那人没有生气,反而依旧靠近他,更觉得奇怪了。
他二人难道真有什么渊源?或者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费心?
顾沉砺看不懂他,只觉得他定然是别有目的。
容暮霜缓步走到他面前,就像靠近一只满是伤痕的小兽,对人类充满着不信任与防备。
等到他重新站到顾沉砺面前,顾沉砺没什么动作,只是一直盯着他,似乎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容暮霜冲他笑了笑,顾沉砺微愣,下一秒,人便动不了了。
容暮霜竟然点了他的穴。
容暮霜被顾沉砺瞪了也不恼,伸手去解他的衣袍,顾沉砺瞪着容暮霜,眼眶都红了。
衣袍落下的瞬间,那近乎完美的身材便映入容暮霜眼中,是绝大多数男生羡慕的身材,结实的肉感,紧致清晰的线条。
只是这本该是完美的一幅画上,多了遍布画卷的伤痕,鞭痕没有痊愈,因为方才得打斗,不少再度撕裂,腰间还添了几道被魔气侵染的新伤,堪堪擦过,倒是并不严重。
只是这满身的伤痕和渗出来的鲜血,看得容暮霜直皱眉,作为二十一世纪社会法制青年,从没见过这样场面的容暮霜看着顾沉砺一身的伤有些手软。
他不忍心再看下去,打开药瓶,替顾沉砺抹上药。
指腹沾了冰凉的药,贴在顾沉砺的上口上,轻柔地打转。
顾沉砺感受着药的凉意和容暮霜指尖的暖意,有些痒,心里也有些痒,若不是此刻被定了身,他定然已经躲得老远。
“疼吗?”容暮霜突然轻轻问了一声,眼眸低垂,羽睫挡住了他的眸中情绪。
顾沉砺很想脱口而出:不疼。
容暮霜却是自问自答道:“一定很疼。”
顾沉砺想着,此人分明是青荇峰弟子,按理来说,青荇峰弟子行医救人,见过无数伤,看过太多生死,如何会对这么一点小伤露出如此心疼的表情。
阮当归给他医治的时候皆是面不改色,甚至还觉得伤得轻了。
他真的,是青荇峰弟子吗?
容暮霜替他擦完了药,将衣袍穿好,又把药放在了顾沉砺怀里,然后解了顾沉砺的穴,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顾沉砺看着瞬间消失在客房的人,他话还没来得及说。
他的目光落在手里的瓷瓶上。
为什么…要待他这么好?
这人,到底是谁?
容暮霜刚到楼下,白瞿许是已经商量好解决的方法,也许是没什么结果,弟子已经都散去了,白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雨相,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被顾师兄赶出来了?”
容暮霜差点没反应过来是在叫他,过了足足有五秒,才后知后觉地转身,是坐在角落吃着花生的祁连。
容暮霜走过去同他坐下:“白瞿师叔呢?你们商量出什么结果了吗?”
祁连摇头:“白瞿师兄多年没有出剑,之前屠龙役受了重伤,也不知道如今还能不能打过那个灰袍人,他正和掌门千里传音呢。”
白瞿是个彻头彻尾的剑修,年轻时对剑道十分痴迷,要论剑,三界之内鲜有敌手,屠龙役一战也是杀了许多龙族,却最终败在龙王手下,被龙王重伤。
此后再也没有出过剑,邱怀寒这次派他下山,大概也是为了让白瞿走出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被顾师兄赶出来了吗?”祁连弹起一颗花生,丢进自己嘴里。
容暮霜胡乱地应着:“嗯。”
祁连十分不意外,笑嘻嘻地凑过来:“像顾师兄这种大冰山,你要真想追他,就得脸皮厚。”
容暮霜:“?”
祁连继续自顾自道:“你看啊,对人冷冰冰的人,若是有一个人把他的心融化了,那他一定会死心塌地,非你不可的。”
容暮霜:“……”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这不是小说里经常看到的套路嘛!
容暮霜一开始和祁连交换房号牌就已经让人误会了,现在也不好解释,只能随他误会去了。
容暮霜刚伸手要去吃两颗花生,手刚一动,牵扯到后背撕扯的疼痛,痛得他立马将手缩了回来。
容暮霜龇牙咧嘴,祁连被他吓了一跳,花生也不吃了,问:“怎么了怎么了?”
容暮霜摸了摸后背:“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撞到了。”
祁连拍了拍胸口,差点以为突发疾病了:“撞了,那没事,抹点药就好了,你是青荇峰弟子,自己有吧?”
容暮霜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最迟明天,我们就得去凤鸣城和那灰袍人要百姓了,不能再拖了。”
容暮霜到傍晚才回了房,顾沉砺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在床榻上打坐,并没有睁眼。
容暮霜松了口气,他白天强势地给人上药,然后又快速地跑了,也不知道顾沉砺是个什么心情。
容暮霜见他没有从打坐状态中出来的意思,便钻进被窝睡了,明天出发,希望顾沉砺会良心发现,叫他起床。
容暮霜想着想着,眼睛就要闭上了,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听见顾沉砺的声音。
“白天,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容暮霜猛地睁开了眼睛,顾沉砺声音很低,但在这静谧的屋子里,又显得十分清晰,他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有些惊讶,也有些欣慰。
若是此时有个系统,定然会在他脑海里欢呼雀跃“好感度加多少多少”。
容暮霜笑了笑,轻松道:“没事。”
顾沉砺对他道歉又道谢,是不是说明,对他放下防备了?
容暮霜翻了个身背对着顾沉砺,在被子里暗戳戳高兴。
顾沉砺却以为他生气了,背过身去不愿和自己说话。
顾沉砺从床榻上下来,走到容暮霜床边。
容暮霜毫无防备,沉浸在自己对以后结局的美好幻想中,根本没注意到顾沉砺站在他身后,直到后背被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掌抚上,容暮霜瞬间僵住。
“你…你怎么走路不出声?”
顾沉砺淡淡道:“你把整个脑袋埋在被褥里,怎么听得见?”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抹了药膏的手探入容暮霜衣袍,贴在那细腻柔软的后背上,学着容暮霜白天给他上药的样子,在容暮霜疼的地方打转。
容暮霜被他略显粗糙的手揉着,冰凉的药膏和着手掌的温度,轻柔的力道,按压着背上的伤,痒进了心里。
容暮霜一边小幅度躲着,一边又感觉到背上的疼痛,小声抽气。
顾沉砺听得他猫儿一般地小声吃痛,觉着他白日力道许是过重,便伸手掀了他的被子。
容暮霜身上乍一凉,翻过身来:“怎…怎么?”
顾沉砺又将人摁了回去,容暮霜变成了趴在床上的姿势,顾沉砺将他的衣袍自下而上褪了上去,看到了后背雪白的肌肤上一大片淤青。
难怪疼成这样。
容暮霜因为暴露在空气中的凉意瑟缩了一下:“别看了,上了药明日应该就好了。”
顾沉砺依旧按着他:“你看不见背后有多严重,把药上完。”
至少要将淤青揉开。
顾沉砺替容暮霜揉了许久才将背上那一大片淤青揉开,彼时容暮霜已经舒服地睡了过去,嘴里轻声哼哼着。
顾沉砺看着他露出这般可爱的样子,摇了摇头,替他理好衣服,盖上被子。
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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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暮霜:娇气?你全家才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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