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刻是催眠状态，我身处梦境之中，幻觉之中，却依旧感觉到背后的那股钻进骨头的寒意……
她，或者她，其中一个是那个世界的主人？
杨雪或者轩姐，她们中间有一个是假的吗？
“你认真的？”我看着孟梦。
她也看着我，但没有点头，而是想了几秒说道：“不。”
虽然说了个“不”字，但我不觉得她是用这件事和我开玩笑，我看着她：“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刚刚的话，可把我吓了一跳。”
“只有主人能够改变那个世界的法则，那片意识世界，而那个主人，甚至没有能力赋予处于他意识世界的其他人这样的能力。所以也就是说，雪或者你另外一个同伴，还有可能……都是假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痛苦。
高兴的人，一切如果都是眼虫在弄虚作假，那么他也就没有威胁我的资本了。
可同样的，如果孟梦说的这个可能是真的，那么轩姐已经被抹除了意识，留在古川武那边，不知道究竟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而杨雪，也可能被古川咲抹除眼球中的残余意识……
意识消失在我心中是怎样的概念？
是死亡。
“不对，不对劲。眼虫知道我的记忆是有可能的，但是他怎么会知道杨雪的记忆？这个地方，是杨雪指引我来的，眼虫并不知道。”
“他可以窥探你的记忆，同样可以窥探雪和你同伴的记忆。秘密抹杀他们，假扮他们，有这个可能的存在。”
我那丁点的希望，被孟梦这句话，几乎熄灭。
“这次……你是认真的？”
“也不是。”
我松了口气，同时也很不爽，我看着孟梦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大姐你耍我是吧？”
“不，只是可能性太多，我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正确的结果，所以……不敢说认真。”
“那还有什么可能？”
“有一点很奇怪，就是杨雪为什么要拍手？如果是你的那条虫，他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欺骗你，让你为他做事，达到目的。且不说只是威胁你根本没必要杀掉杨雪她们，即便他真的抹杀掉了杨雪，又为什么会‘拍手’让你怀疑呢？”
我看着孟梦：“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怀疑这件事。”
“话虽如此，但他也没必要做这个多余的动作。所以觉得，那团意识是杨雪……而且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三团真实的意识，各不相同。没有利用是同一个人模仿的。”
“那到底还有何种可能？为什么眼虫的意识空间中，没有眼虫的存在？还是说，他这方面的本事，在你之上？”其实我不太了解孟梦玩弄的精神意识领域的事情，所以这只是个很随意的猜测。
孟梦看着我，那表情似笑非笑：“不懂就别乱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懵逼的我只能问。
孟梦沉默许久，最后对我摇头：“还有种可能，但我还说不太清楚……这样吧，再给我一次机会，等你再次进入你那条虫的意识空间，跟随你一同进入的我的意识也许会得到一些更有用的信息。今天你先回去，做些你觉得有用的事情。我也思考一阵子。”
孟梦还有一种可能没有对我说。
但她没有继续提这个，我觉得即便是我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虽然很好奇，到底还有什么可能，但我也着实怕了孟梦的一惊一乍。
于是我和苗蔓蔓离开了孟梦的书店。
一路上苗蔓蔓那贼兮兮的大眼睛隔三差五的瞄我两眼，我知道这丫头心里想什么，我也没搭话，终于在车开进小区的时候，苗蔓蔓才忍不住问道：“哎，我说，那女的谁呀？”
“我一朋友。”
“哦……那我阿姨认识吗？”
她阿姨……嗯，说的应该是杨雪。
“认识。”
“关系怎么样？”
“闺蜜吧，听说是，谁知道呢？”
“哦……啧啧啧。”
“你这小嘴儿‘啧啧啧’个什么呢？”我转头看着那丫头，她嘿嘿一笑，什么都没说，但那小脑袋里想什么呢，我全知道。当时抬手戳了她脑门一下：“我说你这丫头胡思乱想给我强行配艳遇这本事，跟你阿姨是真像啊……我刚才是去找那个人商量点事情，找点书，顺便睡一觉。”其实具体做了什么，我记不太清楚，因为有了记忆禁区这个设定。我只知道有些重要的东西，让我困扰的问题刚刚发生了，只有明天去了才知道答案。
“睡觉？”
“有意见？”
“你怎么这么爱睡觉？哎，你是自己睡觉还是……”
“啪！”拍了这丫头脑门一下：“滚蛋。”
“哎说真的呢，刚才那个阿姨的眼神……”
“等等，别吵。”车开进小区，苗蔓蔓正打算对我说什么，但却被我打断。我发现小区里不太一样，有几辆警车，还有警戒线，警员来来回回在某栋楼的门内进出，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出了一些很严重的问题。
“哎？怎么这么多警察？”苗蔓蔓问我。
我摇头：“不知道。”
“该不会是知道老叶你是妖怪了吧？”
我又戳了这丫头一下：“滚蛋，你才妖怪……那又不是我家。”说完，我将车开到车库，而后上楼，准备坐电梯。至于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天爷安排的一些事情，如果注定要与你有关，不是你一句装作看不见，就能躲过去的。
电梯停在我面前，打开门，我居然看到了陈森。
他看到我，也有点惊讶：“电话打不通，家里也没人，原来是出去了。”
“你怎么来了？”开始我好奇，后来想想门外另外一栋楼那边的警察，我大概猜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和外面那些人一起的？”
陈森点点头：“对，刚好出事的地点离你家很近，就来看看你。”
“这大半夜的来看我？”
“怎么着，不欢迎？”
“我可没说，那边什么事情？看你样子很清闲？”
陈森苦笑，退后一步让我上电梯，待我和苗蔓蔓走进电梯后，他才说道：“清闲？我可不清闲，最近这段日子，我可是犯愁的要命……是一连环杀人案，又有人遇难了……同一凶手，同一杀人手法。头疼。”说到这，陈森看了一眼苗蔓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
我点头：“嗯……对了，你这大晚上的，估计不是专门找我叙旧。直接说吧，那么头疼的案子，你是需要我帮忙？验尸？”
陈森笑笑，对我也不用太多的掩饰自己什么目的，他直接说道：“差不多，咱俩这关系，我就直说了。验尸不用你，法医中心那边新来的同时很厉害。是另外一方面的事情，可能需要你帮助。”
“什么事情？”我似乎有点猜到了。
这时，电梯门打开，走出电梯，陈森对我说道：“你知道，那些死者都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摇头。
“尸体被剥皮，肌肉组织受损严重，多处骨折，颅骨破碎，找不到脑组织……至今发现的每一具尸体，都是这样。”
走到门口的我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陈森：“这……听起来不太像正常人作案。虽然正常人也可以做到这些，但没必要这么狠吧。对了，找不到脑组织是什么意思？是颅骨被打破，挖走了大脑，还是说，颅骨完整的情况下，切开之后没有发现大脑？”
“颅骨不是完整的，但也不是被切开，死者的颅骨和身体的其它位置骨骼一样，被打碎折断……受损的脑组织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走，就像吸打碎的豆腐一样。”
“喔……”苗蔓蔓捂嘴：“老叶，这大叔形容的好恶心啊……他？做什么的？”
“你先进去睡觉，回头咱再聊。我和他有些事情要谈。”现在没空给这丫头解释。
她看看陈森，对我乖巧的点点头：“那好吧。”
这丫头的人来疯，是对那些貌似很好相处的人。对陈森这种一脸刚正不阿的家伙，苗蔓蔓欢腾不起来。
我给陈森拿了倍水，而后问道：“那这么说，就更不像人了，普通人不用工具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算用了工具，那会是什么呢？”
“我说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对现在的你，也了解个七七八八，咱俩明白人不说糊涂话，这事到底和那些东西有没有关系？”
那些东西。
陈森说的是蛇人。
我也这么想过，可是这世界上奇怪的东西不止蛇人这一种，况且蛇人食人心脑的方式，也不会剥皮碎骨。
于是我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对了……你刚刚说又发现了一个新的死者，也就是说，在这片小区中，有人被那个诡异的杀手杀掉了？”
“嗯……”
“排除怪物的可能，你们对这案件的调查到了哪种地步？”
“其实很有进展。”
“什么意思？”
“从第一名被害人尸体的发现，到现在，我们有在附近的监控中发现可疑者……只是到现在，都没有查到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眯着眼看着陈森：“我说大哥，有这么个可疑的家伙，你居然不早说？那家伙什么样子，有视频资料可以给我看的吗？”
“是机密，不过我这里有备份。电脑呢？”
我去书房，拿了笔记本电脑，陈森立刻把视频资料导入，然后播放给我看，播放到某个瞬间，陈森暂停了视频，然后指着画面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就是这个家伙，蓝色外套，带着兜帽，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身材匀称……之后的几个视频中，他都有出现过，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