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
杨雪走了下来，看着我。
我放下手机，皱眉：“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雪，我的全部资料，你不是都知道吗？”
“行，你不说无所谓……那你找上我做什么？不是想弄死我吧，要不刚才你估计连我一块撞了，你直说吧。”
“书。叶老师，你之前提过你看过一本关于蛇的书，对吧？我看你对蛇人亚种的指甲、眼睛都很在意，你是知道些什么对吧？那本书呢，你留着也没用，不如送给我。”
那本记载蛇人的书？
她为什么要那东西？
之前她去整理我的书架，就是为了那个？
“那本书……给你无所谓，但是我找不到了。”
“叶老师，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那书对你没什么用，但是对我有用。如果你现在给我，我还会对你客客气气。但啰嗦太久的话，我没了耐心，到时候会把你怎样就不一定了。”她笑着走向我。
我感觉到了危险。
走向我的同时，杨雪的手背向身后，然后一点点抽出了一样东西。
那时一把刀，格斗刀，刀背上带有锯齿倒勾……倒勾？我一愣，脑子里突然闪回了之前那具女尸内脏上的伤口画面。当时我就确定，造成那些伤口的凶器，刀背一定带着装饰倒勾。是巧合还是……就是这把？
她刚刚才撞烂一只蛇人。
所以说……
“喂，毕竟我是男的，你女的对吧？动起手来发生什么都没准。把刀收起来，一本破书而已，我上去给你找。”我妥协了，不想跟她太较劲儿。
“那多谢了。”杨雪收起刀。
我们一起进了小区，上电梯。但过程中，我们始终没说过一句话。杨雪安静的和平时有点像。到我住处门口，我开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刑警队那边说，杨雪死了。你和她什么关系，你杀了她？还是说……”
“我就是杨雪。”
行，看来是不打算跟我说实话了。
我将门打开，准备开灯：“好吧，你是谁无所谓了……哦对，一会儿在我这里你随便翻，但我要说清楚一件事，我之前说找不到那本书，真的没骗你。所以，万一你也找不到，咱俩好好说话，都是文明人对吧？别动不动就又刀又枪的。”
“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看心情？我脸黑，总觉得自己已经是落入魔爪了……总之我闭嘴了，然后伸手开灯。可不巧的是，开关是按下了，灯却没亮。“嘶，停电了？”我反复试了几下，没什么反应。
“就这样吧。”杨雪打开手机照明，然后鞋都不脱就走进了我的书房。
她在我的书房里翻书，我就靠在门框看着她：“你是谁不告诉我无所谓，但是我挺好奇的，你要那书做什么？还有那本书里记载的东西……都是真的？”
“嗯。”
结果她就应了一声，完全没有跟我说明的打算。
“那书对我没什么用，我也真不知道看完之后放在哪了……不过既然是本书，就一定可以再买到对吧？咱也别太执着。”
“……”她这次没说话。
我又琢磨一会儿，补充一句：“今天还是谢谢你。那个陈森应该是假的吧？我看他好像是奔着我来的，他是书里记载蛇人吗？他为什么也找我？跟我之前尸检的那具尸体有关系？”
杨雪转身，黑暗中，她盯着我看了几秒：“你去忙点别的？”
她好像有点烦躁。
“ok，我去拿杯水。”我摸黑到厨房，然后打开冰箱，心里还在琢磨怎么跟杨雪沟通这件事。
而这时，我感觉有人在我身后，拍了我一下。
“嗯？你走路怎么没个声音……怎么，书找到了？”我以为是杨雪，转身还递给她一听果汁。
但“杨雪”没有接过果汁，我的手也僵在半空中。黑暗中，我虽然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但身体的轮廓是男人……不是杨雪！那人突然睁开眼睛，黄色的竖立眼仁对着我，当时我心一沉，心说完了，是蛇！
我正准备从刀架上拿把菜刀，可惜速度没有对方快，他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让我无法呼吸。然后我的身子被一点点提起，我挣扎着，用力抓住这个人的手腕。
我摸到的不是人的皮肤，而是一片片冰冷的鳞片。
“呃……！啊……”
“别乱动，我没想弄死你……跟我走。”那掐着我脖子的人出声了，但声音很小。
但我特么完全不想跟他啊！
怎么办？得让杨雪听见，于是我更猛烈的挣扎，挣扎的过程中，一脚踢到了身边的桌子。桌子被我踹翻，声音很大！这下杨雪一定听到了。
“该死……”那怪人咬牙切齿，掐着我的脖子，直接本着厨房的窗户冲去。
那一刻我懵逼了，这是要做什么？
直接跳下去吗？
哥们你是怪物我不是啊，你跳下去没事儿，我跳下去明天会被人用锹收啊！我也顾不上自己的脖子了，拼命抓住窗框！但对方力气太大，我这么做，基本没用。好在这时那怪物嘴里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然后就把我放开。
我当时一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往后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厨房门口的黑暗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影。手机灯光一晃，我看清了那是杨雪。她把之前那把带着倒勾的格斗刀飞了出来，正好刺入这怪物的后背。
我趁着这个机会，捂着脖子来到杨雪身边。
“你先下楼，快点，别被他捉到！”说完，杨雪推我出去。
我刚想问杨雪她自己怎么办，那怪物却突然转身，直接将杨雪扑倒！速度非常快，我根本来不及拦，也拦不住。眼看着那怪物一口咬住了杨雪的脖子，然后抬头用力撕扯！手机的光照下，我看到杨雪脖子上一大块肉被撕扯下来！
两根颈动脉被撕破，血液从伤口迅速涌出……
我心一沉，这下完了，没救了。而这时，那怪物弓起身子，盯住了我。他的半张脸上都是鳞片，看这架势，似乎是要扑向我。
我没任何犹豫，当时二话不说，夺门而出，冲进电梯！在那怪物扑进电梯的前一刻，我将电梯门关闭，然后下楼……真的不是我不讲义气，而是杨雪脖子上那么大的伤口，颈动脉又完全破裂，那样的伤，就算到了医院，也是直接判死刑。我根本没办法救。
电梯门打开，我立刻冲了出去。
头也不回的往小区外面跑。当时我一直没敢往后看，我始终觉得，只要我稍稍停顿一下，就会被之前的怪物扑倒，撕碎。
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我没力气了，坐在天桥下喘气。
同时也冷静一下，我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了。开始我不知道他们目的是什么，现在我虽然还不知道，但起码确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想办法，把那怪物弄死，在他弄死我之前。
奇怪的是，刚想到这，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文字。
很熟悉，也是那本记载蛇人的书籍中提到的内容：蛇人自愈能力极强，极难被杀死。但却并非不死不灭。蛇人的要害与正常人类不同，常规的杀人手段，都很难真正杀死蛇人。而杀死蛇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毁掉蛇人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