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马菲儿都仿佛看不到,满眼都是玉嘉忻冰冷的目光,那样阴冷惊悚。
“我……我不是有意……有意要走丢的,对,我是走丢了,找不到你们了。”马菲儿心虚地为自己辩解,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可是她有必要向他解释吗?他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谁也没有请他过来。
本来相处几次,她已经不像最初那样害怕玉嘉忻,只要不故意散发冷气,玉嘉忻似乎也不那么难相处,甚至可以说很好相处,至少对于她来说是这样的。
想不到只分开这么一会儿,他也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又恢复到第一次在药市见过的冰冷少年。
唉!真是男孩的心事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啊!
玉嘉忻冷着脸走过来,依旧不忘狠狠地瞪洛世允一眼,“你可以滚了!”
“滚……滚?你让我滚?你疯了不成?”洛世允莫名其妙,不敢相信他听到什么。
“疯?啧!我若真疯了,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还站在这里了。”玉嘉忻冷笑道。
对于两人像是旧识一般的对话,马菲儿倒没什么疑问,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别打起来啊,都是她认识的人,她可不想看到血溅五步的场面,而且又都是练武的人,难保会不会打出武侠片中华丽的场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她可不想做条被殃及的池鱼。
“你先回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说完,马菲儿怕洛世允再说出什么话惹恼玉嘉忻,到时倒霉的是自己。
“你们的事?”玉嘉忻心里很不痛快。
从失去马菲儿踪迹开始,他就一直在找,好不容易在拍卖台下找到了,却见到她跟别人打情骂俏,那个场面莫名的刺眼。
但是由于有所牵连,他才忍了又忍没冲出去,但那种躲在角落里看两人牵手而去的心情让他非常火大,才会不顾暴露身份地跟上来。
虽然理智告诉他马菲儿不是他的谁,他没理由生气,再说就算真是他的谁,也不过十岁的小娃,牵牵手、捏捏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的心就是很不舒服,就好像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似的。
对!就是玩具!
狠狠看了一眼马菲儿鼓鼓的包子脸,他还没捏过呢。
所以对于马菲儿所说的‘我们的事’,他真的很介怀,以至于眼神像刀子似的嗖嗖地飞。
马菲儿当然不能说今天拍卖的仙桃是出自她手,为免玉嘉忻继续发问,干脆就拉起他的手,向洛世允挥手告别,之后便往回跑。
只要跑回去,随便她怎么编了。
在手被拉住的一瞬间,似乎有一股暖流透过交握的手掌涌过心间,玉嘉忻脸色和缓些,连嘴角似乎都挂了笑。
马菲儿偷眼看他的神色,正巧看到他弯起的嘴角,心就是一抖,唉!果然是人格有缺失的人啊,一会儿怒,一会儿笑,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人格分裂吗?
一时间,这天似乎也冷了几分!手脚都冰凉冰凉的,马菲儿抱紧双肩为自己取暖。
注意到马菲儿动作的玉嘉忻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长长的还带着他体温的上衣便落到了马菲儿的肩上,衣襟直垂到地。
马菲儿没想到他会主动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自己穿,惊讶地转头看他,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玉嘉忻微露尴尬,把头扭向一边,还是未能掩饰掉颊边可疑的微红。
“你脸红了?”马菲儿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地转到玉嘉忻正面,盯着他的脸兴奋地叫着,“你真的脸红了。”
玉嘉忻脸上越来越烫,为免马菲儿再说个没完,干脆一俯身,连着自己的衣服将马菲儿包紧。
马菲儿只觉的天旋地转之后,整个人就被扛到了肩上,眼前晃来晃去都是瘦削却笔直的后背。
“喂喂……”
“啰嗦!”手指点过,耳根清静了。
……
“呜呜!”还没走进马记木材行,就听到里面马庆荣的痛呼。
“哟!庆荣叔这是怎的了?”已被放到地上,同时被解开哑穴的马菲儿,围着脖子歪在一边的马庆荣转了好几圈,很幸灾乐祸的样子。
“还说呢,你们怎么才回来?”白秋霜截住马菲儿的问话,同时看向从进来就紧紧牵着女儿小手玉嘉忻,这手拉的也太自然了吧?或许只是怕女儿再走丢吧。
“还不是药材难买嘛。”马菲儿心虚地望了眼玉嘉忻,见他没表示才胆大起来。
“都买好了?”白秋霜假装关心地问。
“嗯,都买好了。”
马庆荣本来还哼哼唧唧地叫痛,听到药材买好了马上就不叫了。
其实他伤的也不是很重,只是被摔出去头撞到柱子,被银锦送回来后简单地治疗过,又休息这段时间也好的差不多了。
“药呢?我看看!”
“庆荣叔好了?”马菲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要不再歇会儿,我不急。”
“好了好了!还是先看药吧。”马庆荣哪还有心思歇着,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他不看一眼药哪放心呢。
虽然说最后把人跟丢了,没跟到买药的途径,只要他记住药的模样,或许还能找到药源吧。
马菲儿轻蔑地把马庆荣贪婪的嘴脸看在眼里,当然懂得他打的什么主意。
把手伸到宽宽的衣襟里,其实是伸到仙府里了。
再拿出来,手上多了一只小包,只有拳头大小,摆在桌上,打开,里面装的是药方上的那几味药一株绿碧似兰的草,一株宽叶齿状的草,一朵半红半青的花,一只手指粗细的玉瓶。
“就这些?”马庆荣很怀疑自己的一百两银子就换了这些东西,虽说这些都是没见过的东西,但是也太贵了吧。
“嗯!不然还要多少?”马菲儿肯定地点头,反正这些都是仙府出品,值多少银子还不是她来定嘛。
“这是什么?”玉嘉忻也皱起眉头,对草药很有些研究的他,竟然没一样认识的,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很珍贵的药材,而且每一种药材都有着独特的香味,闻着都觉的不简单。
“解毒的药啊。”马菲儿很天真无邪地迎上玉嘉忻,好像她说的这些药,就和外面普通都能买到的田七什么的是一样的。
多说也没用,马庆荣只等着看疗效了,万一是假的,他发誓不会轻饶了害他几乎倾家荡产的母女。
将小包包好,马庆荣就要装到怀里回家。
“庆荣叔会制药吗?”马菲儿仰着头瞧着马庆荣,“可不要糟蹋了这些药材哦。”
“不就是熬药嘛,谁还不会啊?”马庆荣说的底气不足,心想:难道说制药还有讲究不成?难怪这娘俩敢把药方拿出来,真是狡猾。
马菲儿一耸肩,垂手立在一旁,“是菲儿多事了!”
看马菲儿的反应,马庆荣越想越觉的是那么回事,最后把小包放到白秋霜手上,“我记得家里还有些事,还是有劳秋霜了。”
白秋霜笑着将小包收下,银锦将之前白秋霜顺便去买的一些用品搬上车之后,几人便打道回府。
回到家,娘俩假装把自己关在房里制药,其实就是闲聊着。
院子里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马庆荣急的满地乱转,眼看着一百两就没了,他怎么能不急?
玉嘉忻坐在桌旁由银锦侍候着喝着茶,不时看一眼紧闭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