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俩商量一下之后,在秋收的第一天,便早早起床忙开了,先是烙了满满一篮子油饼,又用前几日做好的腌肉炒了些院里种的小菜,提着来到舅公家的地头。
“秋霜来啦!”正挥舞着镰刀忙着收割的二婶一抬头便见到走过来的娘俩,憨憨地一笑。
她这一搭话,田地里的舅公、舅奶奶、三婶,以及马明辉都抬起了头。
“嗯!我烙了些饼,过来吃些再干活。”白秋霜笑着将手中篮子举起。
此时,已是近午,家中余粮吃光,早上只是喝了几碗面粥,早就饿的前心贴后心,都是自家亲戚,谁也没有客气,都过来围着地头坐下。
将篮子盖揭去,露出里面的几样肉炒青菜,都用大碗盛着,连空气中都飘着浓浓的肉香。将菜拿去,露出里面的油饼,更是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涨。
粮食都要省着吃,又有几户人家吃得上肉?一直以来马菲儿都只当像她和娘那样日日有肉吃很普通,当看到舅公一家人见到肉时,那双眼放光的模样才明白,原来不是所有人家都像她家那样吃得上肉。
“秋霜,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菲儿又在长身体,以后有肉你们娘俩吃就是了,不要只挂着我们。”舅公扳起脸的样子很有几分威严,马菲儿却知道他是怕她们娘俩自己苦着。
白秋霜笑着答应,把筷子递了过去,舅公脸上便和缓了,指着几碗菜对儿子、媳妇们说:“既然是秋霜娘俩的一番心意,今日你们就多吃些吧。”
说着,一筷子夹起一根炒青菜放到嘴里,却不去动肉,又咬了一块饼。
舅奶奶也笑着让儿子、媳妇多吃些,自己也是只夹青菜,却将一块肉夹给舅公,舅公嘴上没说什么,笑着将肉放到嘴里,微眯着眼,慢慢地嚼着。
二婶、三婶也只顾着吃青菜,不时夹上一筷子肉放到舅公或舅奶奶的油饼上面,只有心思单纯的马明辉吃肉吃了过瘾,口中直呼:“这肉炒的就是好,连菜都是香的。”
马菲儿看着这温馨和睦的一幕很是感动,原来只是几块肉就能看出一家人彼此的关爱。
从回到马家村一直就受到舅公一家的帮助,马菲儿已经把他们看成除了白秋霜之外,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心里暗想着要怎么能帮上他们一家致富呢?
吃过了午饭,一家人又开始忙着秋收,有了白秋霜娘俩的加入,速度果然是快了很多,虽说白秋霜多年未劳作过,但那架式还很标准。
这些日子马菲儿将一颗洗髓丹碾碎了,每日放到白秋霜喝的水里一点点,还别说,虽说近一个月时间,只用了大半颗洗髓丹,白秋霜的身体却真的明显见强,尤其是越发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般的滑嫩,白秋霜更加相信马菲儿所说的水土好。
只是每日换下的里衣都让她很郁闷,不知为何,总会有些油油的黑黑的东西腻在上面,哪怕是她每日洗澡也还是那样。
马菲儿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看来将洗髓丹一点点服用和一下子服用的效果是相同的,而这样更不会引人注意,连服用者的白秋霜也只当是自己的原因郁闷着,足足半个多月的时间这种情况才稍稍好转,但还是要每日更换里衣。
不过,服用洗髓丹之后的白秋霜那体力真是好的没话说,以前从井里打水,打一桶水都觉的手发酸,现在就是提满一整缸气都不带喘的。
于是,这次的秋收,白秋霜俨然成了主力,别人还要干上一会儿休息一下,她却是由头到尾手上不停,除了鼻头上被阳光晒出的些许细汗之外,根本看不出劳作的痕迹。
她这样卖力地劳作,舅公一家自然是不好意思休息,于是,只见镰刀飞舞,只半天时间,就将原本要三天时间收割完的稻田收割的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照这速度下去,再努努力今天就能全部收割完成了。
开始时,别人还不注意,只是互相拼比着速度,到了后来,舅公一家都被她强悍的体力震住了,累的直不起腰的众人也管不了许多,都坐到地头上喘息。
当看到白秋霜一个人一会儿工夫就割倒一大片稻谷时,舅公长长地叹了口气,除了每日不停地辛苦劳作,还怎样能让一个本来不说是弱不禁风,也绝对是身体孱弱的女子强悍如此?
对笑盈盈递水过来的马菲儿说:“难道这些年你娘在岳府都是如此辛苦的劳作?”
马菲儿一愣,看向镰刀飞舞的娘亲,露出一丝苦笑,她是不是该提醒一下娘不要如此锋芒毕露?偶尔还是要扮一下柔弱啊?
只是,她的苦笑看在舅公的眼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他已是认定白秋霜这些年一定是饱受非人的待遇了。
气的一撇山羊胡翘来翘去,恨不得立马杀到岳家外宅暴打岳君宁一顿。
马菲儿只能祈求岳君宁够好运了,不过却不是很诚心。当初可是因他的纵容,栗宝珠才敢那般苛待白秋霜母女的,虽说这样直接造成她的穿越,但是她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就心软地当他们是好人。
果然,有了白秋霜的加入,舅公一家的稻田在黄昏时便收割好,剩下的工作就是将一捆捆的稻谷搬到车上拉回去。
马菲儿悄悄凑到一手提了两大捆、两手提了四大捆稻谷的白秋霜身旁,小声说:“娘,我觉的你要低调。”
白秋霜不解地望着马菲儿,马菲儿用手指向一旁只扛了一捆稻谷都有些费力的二婶,“你不觉的你一人提四捆很夸张?”
白秋霜惊讶的嘴张成一个圈,这大半天时间,她只觉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干什么都觉的有劲,越干身体越舒坦,就好像禁锢在身体里的力量有了一个宣泄口,完全没注意到她这异于常人的体力有多惊人。
被马菲儿这样一说,连她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从前别说是四捆如此大的稻谷,就是一捆她拿不拿的动都是个问题。
忙不迭地扔下三捆稻谷,白秋霜尽量让自己不太显眼,小声问女儿:“这样看着如何?”
马菲儿勉强点点头,“再低调点更好。”
白秋霜只能装出一副力竭的样子,不过在心里却暗暗叫苦,这样子根本就不过瘾,身体里总像是有一股要破体而出的力量,却又苦于找不到出口,而她却不明白这是为何。
终于,忙了一天,舅公家的稻谷都运回了家,只要在院子里晒上几天,之后拉到谷场脱粒即可。
看今年的收成,留够自家的用度,还有很多的米粮可卖,看来是不必再为明年的生计发愁了。
回了家里,除了白秋霜母女其余人都累的腰酸背痛,往年秋收也很辛苦,也没累的像今天这样连动下手指都觉的费力。当然往年也没有像今日这般神速,本来要三天才能收好的地,一天时间就收好了。
马明辉在村里的私塾上学,每年秋收学堂都会有五天的假帮忙家里收粮,今年也是相同,而他家的粮只用一天便收完了,余下的四天便无事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