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朕也想过。”无戏点点头,“如果能够证实他的确是朕大哥无忧,朕到不介意把天下相送于他。毕竟长幼有序,此乃祖宗规矩。”
“此事万万不可!”赵璋拱手直言,“臣最怕即是此事。迎回大皇子本是值得普天同庆之喜事,怕就怕皇上您动了让贤这个念头,赠什么都可以,皇位万万不可相赠。所谓非常国立非常人,岂能光以长幼排序来定论天下?莫说朝堂上万千之臣不答允,即使天下百姓也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皇上数十年来兢兢业业,忧国忧民,创下这片大好江山,此番功勋,任何人都不可抹杀。皇上要退位,赵璋头一个不服!”
“孙东武也不服。”
“皇上请三思,皇上若要退位,怕是又得搅起天下纷乱。好不容易走到今时今日,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倘若皇上此时此刻属意大皇子接位,怕是要顶着天下臣民一片反对声而行!”周大人动容。
“皇上的八十万大军只听从皇上一人的命令!”赵璋铁青着脸道。
无戏一手支着额角,微微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朕不过说了一句,你看你们……唉。”
“此事万万不可拿来说笑,皇上。”周回正色道。
我嘟了嘟唇,老老实实坐好,其实原本我还想鼓掌欢呼,说好呀,无戏你不当皇帝,我们就能做一对神仙眷侣了,如此一来,后宫那些女人们也不必再头疼了!
谁知给赵璋等人一番夹枪带棍,抢白到无语,只能闭嘴不说话,免得火上浇油。
“行了不谈这事。”无戏望了我一眼,“说说适才刺客一事吧,张标刘云呢,庞华安,去把他们找来,朕要问问刺客的事调查的如何了。”
“是,皇上。”庞华安低着头步步后退出门。
屋子内一时静了下来,我见无戏拧着眉,知道他心里闹腾着不痛快,于是伸手握握他的大掌,“好啦,这大皇子还没接回来呢,你们君臣就在这头闹了,岂不可笑么?这还指不定龙翊是不是大皇子呢,等找到他本人,让姨娘和皇叔确认了再说吧。”
“娘娘说的是。”赵璋点点头。
又说了一会子话,张标与刘云随庞华安入内参见。
无戏让他们平身,问道:“刺客一事调查的如何?”
“回禀皇上,三名刺客宁死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人,臣等正在加紧用刑中,定要问个明白。”
“嘴这么硬?”
“该不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吧。”我狐疑地说,“譬如家人给那个幕后主使抓住之类的。”
“应该不会,臣已派人调查了三人身份,这三人都是本城的流浪汉,连末九流都算不上,只是因为中了血咒,才会力大无穷。”
“又是血咒?”我怪诞地扬起眉,“这么说,这件事与尤才人一事大有关联。冷神医怎么说?”
“神医说救是能救,只怕救过来,也跟尤才人一般,痴痴傻傻,没多大用处。”
“朕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无戏冷笑着直点头,“可恶!可惜没有证据,要不然……”
“冷神医之前不是说过,金针封穴三个时辰后施救,可令人恢复神智么,为何他的理论知识与实际情况大相径庭?”
“这一点,属下也极其不解。”刘云答道。
“皇上。”我笑着看他,“既然贼人这么狡猾,看来我们得兵行险招了,要不然老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真是叫人不爽。”
“怎么兵行险招?”无戏双眸一亮。
明媚的阳光洒在御花园内,一群色彩缤纷的妃嫔们聚会一处,有说有笑。
浓墨重彩的高白卉高才人倚着贾昭仪而坐,与对面的萧妃娘娘闲话家长,玉妃独自占一张桌子,脸色不阴不阳地吃着茶。
“不知皇后娘娘这次把我们召集在此到底所谓何事呢。”雅致的恭妃娘娘蹙着两片柳叶眉,一袭月白牡丹绣的大衫将其秀眉的姿色点缀得淋漓尽致。
“还能有什么好事,肯定是因为尤才人、张公公的事,找我们寻衅呢。”高白卉伸展着细细丹寇指,冷哼一声,“我看尤才人的事八成与她有关,说不定是她嫉恨尤才人,搞那么多事出来,弄得不好这血咒就是她下的,要不然哪会那么巧,尤才人正好在御花园那么多人的时候向她发难,尤才人又不是笨蛋,要杀她干嘛挑那时间。”
“高才人你说的对。”
“嘁。”一直不语的月妃突然冷嗤一声。
高才人怒目瞪视,“月妃你有何高见?”心里却道:你龙朝都已经给我们离国灭了,不知你还有什么好神气的,在此冷哼呢。
“高见不敢当,不过比起你们来是多了那么一分理智与自知之明。”月妃冷笑道,“你们以为尤才人是谁呢,皇后用得着妒忌她?尤才人连皇上的衣角都摸不着一丝,皇后会把她放在眼里,用得着本末倒置去害她么?皇后与皇上吵架,敢私自打出宫不回来,闹着脾气等皇上接她回宫,换了是你们之中任何一个,敢这么做么?”
“你说什么?”高才人拍桌子站起,给一边含着笑的贾思敏扯住小手,“高才人你不必动怒,月妃娘娘分析的很有道理。换了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若是能受圣上一丝恩宠,哪还敢如此放肆?”
“昭仪娘娘,您这是在笑话我们呢,在座的各位,有哪个比得上昭仪娘娘,娘娘受得荣宠才叫多咧,不仅皇上对娘娘你另眼相待,连太后也这么喜欢你。”身边一女子酸不溜丢地发言,“唉,咱们要是能有娘娘您这个福气,死都瞑目了。”
“是啊是啊。”
忽略八百八十句恭维贾思敏的违心之言,一群后妃在摆放着石桌石椅的花园内各怀鬼胎的相互出言安抚。
我便站在离她们不远处,一株老桂树遮挡的枝桠后瞧着他们。
“高儿,庞华安,你们猜,她们之中谁才是那个掌握血咒的幕后主使?”我微笑着抿起唇,轻轻拍着裹在丝绸棉被内的娃儿,眼梢勾起一丝冷意。
“这可真是难倒奴才了。”庞华安捻起他的凤尾指摇头晃脑道,“依奴才之见,这些后妃个个都有可能加害娘娘。”
“说了等于没说。”我翻翻白眼,侧头问高儿,“高儿你说。”
“奴婢觉得高才人比较有可能,娘娘你看,此人言语间对娘娘最是不恭,想必心底嫉恨娘娘已久。”高儿分析道。
我点点头,“高儿你分析的很对啊,只不过有时候一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奴才还觉得是月妃娘娘呢。”庞华安拈着指头道,“你们看,那个月妃娘娘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句句带刺,明着是帮娘娘说句公道话,暗着不知怀什么鬼主意,看她脸上那副神情,哎呀呀,多半就是她了。”
高儿撇了撇嘴,“你是看相的?还神情呢,论神情的话,我还说是玉妃呢,哪哪哪,那个玉妃,从东赵国回来的时候,娘娘曾在路上整过她,要说报仇也很在理,你看她如今这张阴着的脸,哼,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