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上路照顾我这大肚婆是假,想着一路上趁机爬上无戏的床才是真!我再笨也不至于瞧不清这女人的心思,岂会留条狡猾的蛇在身边,等着她随时咬你一口?
我这头还没开口,无戏便沉下脸来打破玉妃谬想。
“不必了,玉妃你就在此多陪赵王几日吧。”
“啊,皇上,臣妾已经回来得够久了,如果再不回去,只怕惹其他姐姐妹妹非议呃。”玉妃低垂下天鹅白的颈子,低低诉说。
“皇上,玉妃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就准她回去吧。”我笑呵呵地挽住无戏,睨了玉妃一眼,“这样吧,给玉妃安排辆车子跟在我们后头,一起回去也好啊,路上热闹。”
说到路上热闹这四个字时,我顺势抬高小下巴,似笑非笑地投了玉妃一眼。
无戏不解地看了看我,没有表态,只是皱着眉道,“随便。”
隔天过来,刘云亲率五千兵马护送我们返回临都城,大军前后护卫,我与皇上车辇居中,玉妃凤车靠后,宫女太监紧随。
马车走出东赵没多久,玉妃就在我们车后鬼叫个不停。
我便叫一小丫头过去打听,回来称玉妃娘娘嫌那驾驭凤车的车夫技术不好,车行摇晃震动,弄得她泛恶心,如今正呕吐个不停。
哎呀真是可怜了!
我不顾无戏反对,跑去看我的玉妃妹妹,嘘寒问暖了一番,又把车夫给训斥一顿,让他好好驾车,是好好,听清楚没有?
车夫猛点头。
于是乎当晚在野外扎营时,我一听说玉妃吐得晕了,便特地跑去看望玉妃,妹妹长妹妹短,弄得她受宠若惊,连声感谢我。
到了翌日,玉妃面有难色地问:可不可以坐姐姐我那辆车,因为那个赶车的技术实在不好。
我那是一口应承答应下来,人家玉妃吐得多可怜呢,眼睛红红的仿似小兔子般瞄着一脸阴沉的皇上,那欲哭不哭欲语还休的小模样儿,多值得人疼呢。
于是我便拉着无戏与她换了一辆马车,当然看见她那副怔忪到下巴脱落的蠢样,心里不免暗爽了一把。
“为何如此耍弄她?”无戏挑了片苹果喂我,忍不住问道。
“你不觉得这一路上很无聊么?有个人陪着玩玩也好呀。”我仰起小脖子撇撇嘴,“你们这儿就这点不好,交通太不发达了,像我以前,从东赵到临都这么远的距离,飞机一趟两个小时就够了。”
我摇摇头,“在这里得晃一个月才到得了家。”
“可是也能一路上游山玩水呀。”无戏强辩道,“你也说你家那儿空气不好,在这里人都能多活几年。”
“这倒是。”我点点头,蹬着一对小脚,往他身上爬了又爬,“那个玉妃是不是人比我还笨?”
“你又不笨,有时比任何人都聪明,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彻。”无戏摸摸我的小脸,“等打完仗,我带你四处玩去。”
“又说瞎话。”我嘟嘟小嘴,“你当我三岁小孩骗呢,打完仗天下大定后,你还不忙死,每天就得坐在朝上处理国事、接见四面八方而来的宾客。”
“我不会冷落你的。”他低头亲亲我的小脸。
“谅你也不敢。”我闪着笑数手指,“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回娘家,再也不见你。”
“哼。”他伸手轻掐我粉嘟嘟的脸,“你老是威胁我。”
“那哪能叫威胁呢……”我一语甫落,忽听前头又传来玉妃杀猪似的叫声。
我一手掩住唇,无戏侧过脸,一手轻轻挑起微微碰撞的珠帘,朝外看了一眼,随后放下帘子,伸手把我往上抱了抱,疑惑地看我,“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哪有。”我笑着搂住他的颈。
“真得没有?”无戏俯首,伸指点点我的鼻头,“快说,好笑的事憋在心里会憋坏宝宝的。”
“宝宝不憋!”突然睡醒的宝宝抗议着爬过来。
无戏怒,一手提起小家伙就要丢出马车去。
我急忙张开两手吊住他的臂膀,“不要啦,快把宝宝还给我。”
“真是讨厌!”
“娘亲娘亲。”宝宝挣扎着划动四肢,在半空中抖动。
无戏手一松,宝宝一骨碌滚到我怀里,望着小娃娃泪汪汪的两眼,我急忙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不哭不哭,娘亲亲亲宝宝。”
“不许亲!”两根手指定住我的下巴,把我的小脸拨正对向他自己。
“干什么啦。”
“你还没回答我,快说,有什么好笑的事情瞒着我。”无戏不耐地拎起宝宝拨到一边,把我抓到怀里。
“哈哈。”我笑了笑。
与此同时,外头又传来玉妃可怖的叫声,伴着一连串干呕声传来。
“你不会是吩咐了车夫故意作弄她吧。”
“要不然你以为呢?”我吐吐舌头。
“娘亲,娘亲。”再度扑过来的宝宝,出师未捷身先死,给无戏轻轻一脚踹到角落呜呜大哭。
“怎么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无戏动了动唇自言自语道。
我蓦地瞪大眼,“什么,你也吩咐车夫故意摇晃她了?”
“我是想让车夫把她震晕过去,一路上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我无语地望着他。
有了玉妃这一路相伴,可别说,果然是热闹许多。到了第五天光景,玉妃如无戏所希望,吐晕了过去。我看她也挺可怜的,就派个小丫过去照顾她,之后也就没整她,反正只要她安分,我就不为难她。
就这么行行走走,加上一路游玩,待回京时差不多都快一月了。
生产的日子来早了,好在已回了宫,一切有姨太后娘娘为我张罗,但大家都没料到这么快。
回宫后第二日巳时,娃儿就迫不及待滚来人间报道了。
那阵痛可真是痛晕我了,急得无戏丢下满朝文武跑回来见我,给一堆丫头妈子拦在了门外。
我在里头可怕的尖叫着,他在外头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阵痛中,听到姨太后娘娘高声嘱咐着人进进出出递盆送水,把无戏死拦在外面:皇上你不要进去,你会吓晕的,还是在外呆着,很快很快,岚儿很快就生了。
这很快很快,却是一直生到午时,汗水一身身的出,折磨死我了,耳边是几个稳婆强自镇定的声音,“努力,娘娘再使劲点!”
我就快死了,这虾米破古代嘛,我要剖腹产!
生,生啊,咬牙,切齿,皱眉头,拼命使力,这不生可是死路一条,死小孩啊,你说你要早来报道我不怨你,为何你就不能叫你娘少吃点痛苦呢,快点给我滚出来,不出来你就呆在里面再呆三年好啦!
窗外凌乱的脚步纷至沓来。
伴着一道洪亮的哭声,我替无戏顺利地诞下第一个孩儿。
迷迷糊糊听到窗外一阵惊喜的尖叫,乱七八糟的吼着,“呀呀,快看,看,日月同辉,快看!”
“太后娘娘,东方有条金龙。”
“是啊,好耀眼哪!”
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下午,申时快过了,一睁眼便看到姨太后娘娘、东方迟大人、王爷统统围在我床前。
无戏坐在床边抓着我的手,一副即将哭出来的表情。
“岚儿,你醒了。”那双极漂亮的眸子内含着泪滴,直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