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散乱成一地,给马蹄践踏地脏乱不堪。
我心里难受,心想这是哥哥给自己准备的东西,每样事物都是精心挑选的,如今却给人糟蹋了。
无戏率众策马冲上一座山头,速度之快,使对方还不及反应,照面碰上了,约有十五人,均是黑巾蒙面,与那日和君尧在小山村内遇到的恶人无异。
“杀无赦!”无戏扬手一挥。
侍卫们凶狠扑上,四人一组整齐有序追杀十五名黑衣人,余下四十名侍卫在外围待命,随时等待扑上去给黑衣人致命一击。
十五名黑衣人虽然身手矫健了得,却不是无戏训练有素的下属对手,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掌,不一刻便死伤太半,剩下的抵挡不及,被砍了手与脚倒地,立刻咬毒囊自尽。
末了,只捉到一个黑衣头领,一拳粉碎了他的牙齿,使之难以自尽。
无戏正同我生气,处于盛怒之中,这群人好像撞到一个活火山一般,落在他手里还能有命?
“谁指使你们来刺杀朕?说!”无戏一手按住马儿,居高临下怒视着刺客头子。
“皇上,从他身上搜出一个令牌。”侍卫恭敬地呈上一个红木牌子。
无戏翻过来一看,我也凑趣望了一眼,见上头刻了个梁字。
“带回去,朕要把他扔在梁国王上面前,让他自己亲自辨认。”无戏一摆手,一侍卫便点头从命,拎起那黑衣头子上了马。
“所有人整肃启程!”无戏率同大伙儿下了山坡,来到原先受袭的地方,伸掌大声指挥。
“皇上,那些宫女太监死了太半、还有许多运送嫁妆的脚夫趁着乱携物私逃了。”乐雪一袭紧身黑衣英姿飒爽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呜……”我垂下眉头,心想哥哥给我收拾的东西,就这样没了。
“岂有此理!逃了多少?”
“大概二、三十人。”
“应该逃不了多远,给你们半个时辰,去给朕尽数捉回来!朕要拿他们喂林中野兽!”
“是,皇上!”百余侍卫一瞬间四散,整齐有序结队搜寻而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主持送嫁的大太监庞华安连滚带爬到无戏面前不住磕头求饶。
“你给朕去点清楚共有多少人,死了多少、跑了多少。”
“是,是是!”
庞华安哆嗦着爬去点数,片刻后再度爬回来,那声音已经哆嗦地不成体统,“回回皇上,送嫁共有一百车,即是一百个脚夫,再加上三十个宫女、三十个太监,如如今死死了三十名脚夫、十六名宫女、十十三名太监,逃了二十二名脚夫,还还剩,剩四十八名脚夫、十四名宫女、十七名太监……其中有三名脚夫、四名宫女、六名太监受了轻伤,还,还能行走。”
我不由看了这庞华安一眼,这太监抖归抖,可言辞清晰,短短时间内便整的有条不紊,也算是个人才。
“皇上,少了半车物品。均是贵重首饰,乐雪已经查明,只待等会比对即可。”乐雪臂弯内托着个册子,遥遥向无戏拱手。
原来小妮子如此能干,我不禁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嗯。”无戏冷着眸子微微点头。
捉鱼行动比预料时间结束的要快,不到一盏茶功夫,那些侍卫们便各自提着二十二个脚夫赶回,把他们叠成半山高,狠狠摔在无戏面前。
脚夫们得得瑟瑟抬起眼,个个匍匐在地口呼求饶。
乐雪一笔笔勾画着追回的首饰,每见一样便勾掉一笔,百余名侍卫一半围守在犯人们面前,另一半则用刀剑掘地挖土,不知要做什么。
片刻后,乐雪合上册子,声音平稳地回话,“皇上,只漏了一样,金刻龙纹凤翔镯子一对。”
“说,在哪里!”无戏扬起鞭子,毫不留情地甩向身前二十二个彪壮大汉。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脚夫们东爬西滚躲避鞭子。
“让你们送嫁,竟敢监守自盗!商国竟出你们这群宵小,不若朕来给商君尧清理门户。”无戏怒吼一声,扬鞭痛骂,“来人,全部拖下去坑杀!”
“是,皇上!”
坑杀?我心里咯噔一跳,转头望去,只见短短时间内众侍卫便就地掘了个两丈深坑,拎起地上的脚夫,一个个丢入坑中重重叠叠在一处。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坑里坑外所有人磕头如捣蒜,想必那脊背上亦是冷汗流窜的。
“最后一样东西在哪里?”无戏冷酷地眯起眸,目光在坑内二十二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皇上饶命,饶命!”那群脚夫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是一个劲重复这句。
“说出来饶你们狗命。”无戏冷道。
几人在坑里爬动,你看我我看你,均摇着头说没有。
“埋!”无戏暴吼一声。
众侍卫动作一致地踢动坑边泥土,哗啦啦一堆一堆埋下去,不一刻便把人埋到了胸口,坑里人挣扎往上跳着爬,每每爬到坑边就又给人一下推落,状况简直惨不忍睹。
我转头扯着无戏的袖子,一对明亮的招子内含满泪水,嘟嚷道,“你,你要跟我生气就生气,干吗把气往别人身上撒,那对镯子,没有就没有了,用得着活埋这么多人么?我……”说着咬住唇,泪水就在眼睛里打转。
“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对主上不尊,抛下主上自行逃脱,本来就是死罪,更何况携带私逃,更是罪加一等,朕留他们一个全尸,已是仁慈,你不必说!”
“你真是不讲道理!你们自己有武功,有能力闪避,那些刀刀箭箭可不长眼呀,你要他们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做什么,留着等死么,当然是能逃就逃了?”
“你说什么?”无戏气得头顶冒烟了。
“我说你蛮不讲理!”
“你?我给你气死了!”他冲我大吼,一下就把我的眼泪给吼下来了。
呜!人家心里本来就难受,哥哥走了,竟然临走前都没说上一声哥哥再见,他还要怎样嘛。
对我发火还不够,还把一把怒撤到无辜的人身上,简直就是个大暴君!
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
“不准哭!”他气急败坏地给我抹脸蛋上不住滚落的泪珠子,一张脸都气白了,“哭什么哭,我又没凶你。”
“我爱哭就哭,你管不着。”我气恨恨地叫道。
而且你明明吼我了,还死不承认,我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后者哼一声忽略过去。
一边上的侍卫忍不住上前打断我们争吵,“皇上,里面有人肯说最后一件首饰在哪儿了。”
“都拖上来!”无戏怒意十足地挥挥手。
当二十二个泥人滚作一堆给拖到我们面前时,有好几个压在最下面的脸色青白都快喘不上气来了。我急忙吩咐庞华安他们给些水喝,抚着那些人后背与心口,给他们顺过来气。
侍卫踢了踢当先那名脸黑、目光狡狯的瘦小男子,朗声道,“皇上,就是他。”
“东西在哪儿?”
“奴才藏在前边树林子内,左排第十五棵树的树底下。”小个子垂着头声音嗫嚅道。
“刘义。”
“卑职在。”左列跨出一名身高七尺、虎背熊腰的汉子。此人是禁军副统领刘云的亲弟,也是无戏身边一等一的好手,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