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时候整个人激动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我太需要知道一个结果了,我不想再这样等待着,不知何年何月。
可是门前的风,嗖嗖凉寒,我问完以后良久都没有得到答案,而我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到地上躺着的死尸,越看越是从心底里冒出越来越大的恐惧,这家伙会不会和狐狸有仇呀?狐狸……好像吃蛇吧?想着,正打算转口的时候,听他说:“没看过。”
我松了口气,也心沉了下去,没看过……怎么可能没看过,那天我明明是和唐恭如一起去的,他撒谎!
可是,我不能直截了当的戳穿啊,我只能拐弯抹角的说:“没看过吗?可是,那天我却是和朋友一起的……”我小声,委婉的,却还是让他斜睨过来,语气不善:“你的意思我在撒谎。”
我没想到这蛇看起来阴柔,听起来娘炮,说起话来却带刺儿扎人!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当然没有!”说着,看着门口的干尸,又看着这个数月只有我一个人的院子,觉得朋友的话题已经继续不下去了,于是指着地上的那几只——
“这里,是怎么回事?”
唐恭如和林泽渊的事情能先放一放,我得查清楚这些人的死因,给他们沉冤得雪。
在我家门前的人,绝对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可是他没有理我,反而岔开了话题转问我,“那些聘礼,你可还满意?”
我被杀了个回马枪措手不及,但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快速的想着如何应答,最后想出来了——
“你的聘礼啊……来的也太突然了,我完全不知道你这是下聘,我们人间下聘礼可不是你这样的……”
我试着把聘礼的事儿撇清关系,可他冷笑一声,“你是人么。”
换做以往,这话跟骂人似得,可现在他奶奶的,老娘的确不是人啊!
那蛇妖眼睛还眯着,仿佛能把一切都看穿的样子。我有些心虚,摸摸鼻子道——
“嗯……嗯!不是!龙大王你真是厉害!什么都知道!”
说到最后,我再转移话题道:“嗯……我的事儿先不说,那个……龙大王,你是怎么找到我住在朋友这里的呢?”我爷爷在的时候曾经教过我一个道理,我一直不曾用过,他说,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情,可以退后三步,比如,你看到一个人在哭,这世界上让人哭的事儿太多了,但肯定是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事儿了,所以,咱们要问,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就知道她为什么哭了,因为她会自己说出来的!所以,我想问蛇妖,你为什么撒谎,明明在隔壁村看到我和唐恭如才到这里,却死活不承认,那么,退三步,第一步隔壁村,第二步到院子里,第三就是这院子是我朋友的,可是,因为我想表现的温柔点,我尽量学着电视里看过的电影,眨巴着眼睛,温柔油腻腻的笑,而该死的蛇妖居然一脸嫌恶——
“你这个表情太恶心,以后不要再做。”
我这被他说的是咬牙切齿,但最后,还是舒一口气,眯眼笑,恢复正常的口气,“恩啊,不做,不做,那……我的问题呢?”我这次正常的表情问他,他总算是回答了,却还不如不回答!
“我想找你有一万种方法,说不完。”
他说的一脸倨傲,我这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看来,爷爷说的只适合给人用,这只死蛇妖,并不中计。
这时候,听他又道:“我不叫龙大王,我知道你想给我封正,但我不需要你的封正也能成为神仙,你叫我沉蚺即可,或者你不觉得肉麻,可以叫我……蚺哥哥。”
当他说出封正二字的时候,我有些懵,因为忽然记起来最后和忘忧在一起的事儿,那个时候忘忧的变化非常大,一转眼就从爆炸头小傻瓜变成了白长直的小仙女,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忽然就得道了,直到这条大蛇说出“封正”才勾起我三生石里的记忆——
东北之地,妖魔众多,但所有的妖怪眼中,人都是比他们高等,就像是阎罗王说的,妖怪进化几万年尚且成为人,而人……生来就可以修炼,所以,只要妖怪们一日没化作人形,那么,人的承认(封正)就是它的一场造化。
听闻妖怪等阶越高,得到封正可能就越大。
但不管等级高低,人对妖的肯定,都对妖怪们的修行有大大好处,且封正是人类修道者对动物类修道者的一种精神祝福;所以——
是我让忘忧成了大造化!
我的天……我一下心花怒放,高兴的时候,面前的一声低喝让我又一个激灵回过神。
是沉蚺在怒:“我和你说话,你听到了么!”
我眼睛望着他,心里却还在琢磨封正的事儿,因为照此说来的话,这封正应该也跟祝福者的修行功力也有关系——
比如若遇上什么地藏啊佛祖啊菩萨的。
那么会不会他们一句话,就直接把妖给变成仙也说不定喂!
想着,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狠狠的一疼,甚至一根筋牵着脑袋也疼得我倒抽一口气,嘶的一声,身子都站不住,被沉蚺一把抱住了,“喂!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忽然的痛,痛死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看那沉蚺漂亮的脸儿都看出来三个重影,更是说不出话来,那重影的沉蚺都是皱着眉的,嘴上说了句“麻烦”,手却化作千手观音似得朝我伸过来,点在我的天灵盖上,伴随一阵极舒服的幽凉,我感觉身体从脑袋一点点散到了全身,终于……舒服了……
“好些了?”
沉蚺说的时候,还抱着我。
我这时已经有力气了,推开他,自己站的笔直,点点头,但是刚才那种锥心之痛却还在心窝脑海,那种痛竟比我的缚龙索抽打还要痛上数倍,也得亏了我从小挨训挨打,抗打抗痛能力强,可能这种痛给别人能瞬间死过去,只是话再说回来——
“谢谢你啊……沉蚺!”
我才不可能叫蚺哥哥,恶心。
他只是一点头,而我别开脸,这时候,脑袋里一片清明,寻思他不打算告诉我,我也暂时不问了,免得打草惊蛇,万一他发现我对唐恭如和林泽渊那么在意,以后拿这件事的乔来捏我七寸怎么办?只是,不说关于唐恭如的事儿,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解决:“沉蚺,你必须告诉我,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否则,我不可能接受你的聘礼,请你,通通拿走,不管我是不是凡人,你……”我的话还没说完,他脸色一沉,那双眼睛不是眯起,而是拧着眉睁大的看着前方——
“我也正找凶手,追到你这里时,断了线索,我怕他会伤害你,便留下来与你见面。本来……我们应该新婚之日,把你抬上花轿,到洞房床上再和你见面,但现在特殊情况,只能提前跟你见面了。”
他说的时候,眼波流转,薄唇微微勾起,别说……还真有那么点宠溺的模样。
我心跳紧了一紧,不是因为他的宠溺,而是因为这么说来,我还有那么一丝丝感谢那凶手?要不是他过来,我是不是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花轿!
沉蚺说完以后,环顾四周,抬手一挥就把那一箱嫁妆给收了,“既然都见了,你又危险,就跟在我身边吧!东西我替你带回去。”
他收完以后,就要拉我的手——
“好了夫人,我带你回洞府。”
“等等!”
被这句夫人叫的头皮一麻,更让他握手的动作吓得本能一缩,随即看到他的手,记起来他收箱子的动作,我又记起来另一件事——
“那金条呢?为什么拿了金条的老板都死了?”
沉蚺眸色又凝重起来,“这件事,我也在追查。”
说完不过转瞬,看向我又变得很淡然:“不说了,走吧。”
我这时想躲开是不可能的,只能跟他腾云驾雾的走,从黄皮子洞到万蛇窟,是种很不奇妙的体验,黄皮子窝里头,一堆少男少女顶着毛茸茸的耳朵,跟漫画里的小精灵一样,挺可爱,而蛇窟窿里……全是蛇妖精。
有好看的s型身材大美妞儿,也有的是大多数下半身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是之前看的电视剧里的女娲后人似得,但也都漂亮的很,沉蚺带我走进去的时候一路上不少人给他打招呼,喊着蚺哥哥,倒也不觉得怎样肉麻。他们清一色的只是看看我,并没有询问任何,就走了,而沉蚺一直带我走到没蛇的地方,才问我说:“你不怕?”
我一耸肩:“当然不怕。这有什么好怕……唔!”
我的话没说完,竟然被他快如闪电的一把搂入怀中——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我靠!这人还真是脑子有问题,别是八点档的狗血总裁电视剧看多了。
我想着但一句话没说,只是用巧劲儿从他怀里溜出来——
“咳,那个……我……”
“你什么?”
沉蚺一挑眉,并无不悦,但仍旧让我心惊胆战,因为我看到了不远处的大床,脑子里倏然记起来那些……春梦。
“那些春……那些梦,都是你给我托的?”
我指着床,很不想问,但又必须得问,有些事情,知根知底,知己知彼才能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我说的时候,隐约的记起来,他刚才似乎是说了差不多的话,说床上跟我见面?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我听错了。
沉蚺面上居然露出一抹坏笑来,他眉眼本来就属于妖冶邪气的那类型,这么低头,只扯着一边的唇角,狭长的眼眸扫过来,十分的撩人,十分的——危险!
“你……你笑什么。”
我往后退着,手里捏着决,哪怕我知道根本没用,我早就试过了千次万次了。
“我笑你是我见过最单纯的女人,所以,我不得不让我的爱妾们给你好好调教一下,免得新婚之夜你我尴尬。”
我谢谢你全家的调教啊,还有爱妾,你咋不上天,我这一刻真想谢谢他八辈祖宗,心里不断骂着呸,无耻下流,恶心低俗,但是面上却笑着,自认把表里不一这件事做到了极致——
“那还要谢谢你了。”
说着尽量把牙齿缝松开,免得他听出来我是咬牙切齿的。
沉蚺又露出那种坏笑,同时抄手把我搂到怀里去:“不用谢,我也只是让她们给你看个模糊,具体的还是我来,我要把最好的你,留给自己调教,既然你都来了,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洞房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冒出绿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