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池琛的动作后,我整个人浑身僵硬。
可他控制的太好了,简直坐怀不乱柳下惠!
池琛踢出去了裤子后,搂着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抬眸看他,正和他四目相对。靠,他没闭眼……我心说着,却移不开眼,
那双眼,忒好看。
尤其是是这般近距离的四目相对……
深邃鹰眸,长睫微垂,眸光缱绻。
我像被定住一样,根本挪不开视线!也舍不得挪开。
“想去地上睡?嗯?”
池琛声音带着慵懒的嘶哑,带有薄茧的手,轻轻拂过我肩头。
我咽了咽口水,无视被子里那光滑的腿,在他胳肢窝摇头。
“当然不是,大王,你……你怎么把裤子脱了。”
我说完后,竟是看他笑了,这是他第一次以本体身份对我笑。
削薄美唇略微勾起一侧,牵扯着肌肉线条引得微微凹陷的鹰眸弯了弯,那般盛着秋霜的冷眸便也跟着波光闪烁起来。
如果我手里有相机我一定拍下来!我要永远留念下来这一笑万古春的时刻……但可惜,他只是笑一下便罢。
鹰眸微转,带着熟悉不屑的光。
“睡你的,哪儿那么废话。”
说完,拿着我手覆在他心口。我心啐了句“靠”,合着这王八,方才是不屑的笑……可即便是不屑的笑,在艳绝千秋的精致面上,也是让人傻傻分不清楚了。“睡。”
这次,池琛一个字不多说,且明显带着命令的口气。
我知道我真该睡了。
只是……我们这姿势,便和我搂着池琛一样。明天是个什么样儿,且还不知,
我也不想知。
享受现在吧。
上头手搂着。
我的腿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多想,池琛能把持得住,我不能。
是我自己说没做好准备,不怪池琛现在对我的“柳下惠”态度。
可我手指不受控制的在他心口勾了勾……然后,他睁开眼了。
没说话,就斜睨着我,眸中含着不屑、鄙夷、嫌弃……各种神色都让他一双鹰眸给聚齐了。
我尴尬,很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这怎么听都觉得不足以令人信服,说出去,自己都不信呐!
池琛就嫌弃的瞅着我,我没脸没皮的一笑,然后突然感觉到我手指下,好像摸到了什么。
那是一小块圆圆的凸起。
他正心口不是纹身吗?
我直接坐起来了,池琛看我,道:“想滚下去?”
“不是,大王你心口有东西。”我是坐起来看看那是什么,而池琛拧眉,“什么东西。”
“喏。”
我看着他正心口处的凸起,那处正是罂粟花的花心。
那是一颗很小的红痣,亦或者叫做朱砂痣。
其实池琛身上这些罂粟花,本就是如火如荼,栩栩如生,如果刚才不是我手抚上去,我可能不会发现,他正心口的朱砂。
从池琛那一句“什么东西”我推测,池琛也没不知道有。毕竟他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
我的手探了过去,在他心口那花心处点了一下,他才抬起手,自己摸了上去……那年,张爱玲颇为受到大众的喜爱,就连莺莺都在病房里翻阅,我曾看过这么一句话,感触颇深,记得也真切。那书似乎叫做《红玫瑰与白玫瑰》,上说:“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所以,当我看见心口朱砂的时候,立马联想到了池琛的过去。
会不会也有这么一个心尖上的朱砂?
可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池琛却是,面色一白,一口血从口中溢出来,“噗。咳咳!”
他似乎压抑不住似得,鲜红的血落在了床上被子上,触目惊心。
“池琛!”
我吓了一跳,猛然扶住他胳膊,他身体在颤抖。紧紧的拧着好看的眉,除了上次的金豆阵中的傀儡,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喘着粗气。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种。
满头都是冷汗,嘴角还在溢出血……
“池琛!你别吓我!你……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我心慌乱不已,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我……没事。”池琛咬了咬牙,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哪里是没事的样子!只是池琛说完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他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抬眸看我,对我又一笑,第二次笑,但比方才看起来,难看多了!一点都不好看!
“有什么好笑的,你到底怎么了!”
我真的吓破了胆,从相识到现在,我何曾见过池琛这副模样!
“说了没事。”
池琛打落我的手,抬起袖子擦擦嘴,自己也坐起来了,白衬衫早就让我给解开了扣子,但还没脱下来,袖子一抹,都是鲜红的血。
“你!”
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怕池琛不会告诉我!就算我生气也没用!
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捏紧拳头,只恨自己生不逢时,若是我早早的认识池琛就好了!
而那边儿,却传来了池琛的声音……
大概是看我快急哭了,池琛冷冷开口道:“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
“我还没死。”
他说完我才发现我眼泪都掉下来了,我还没来得开口,他就迅速脱了染血的白衬衫丢在地上,抄手把刚要开口的我抱起来。
“别解释,闭嘴。”
他抱的轻松无比,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我咬住下唇,勾住他脖子,他则冷冷的抱着我往沙发那儿走。
此刻,那滚烫的胸膛贴在我身上。
他心跳如旧,面色也缓和许多,道句“抱紧我”,去拿电话。
电话吩咐了人来换床单被罩,自己则抱我到套间里的书房中坐着。
我之前被他抱着还好,可当他一放下我,我就看见他全身了……池琛丝毫没有不适,在屋子里走动,去书架上拿东西。
我看他像是穿了衣服一样自如,
脸瞬间红了个透。
外头传来脚步声,大概是来换床单的。
我鼻子一热……没出息的感觉要流鼻血。
池琛受伤了,躺平了在我面前,任由我摆布是一回事。
他妈的……
他走在我面前,又是一回事。
幸好桌子上有纸。
我赶紧拿来擦了,但池琛已经看见了,不怒反笑,也没嘲讽。
继续往我这边而走。
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喜马拉雅山的书,边走边冷声道:“我的身世应和罂粟朱砂有关。”
池琛说完,走到我旁边儿,单手把我抱起来坐在他腿上,看也没看我的翻阅着面前的喜马拉雅。
嘴角依旧是我所熟悉的不屑冷笑。
“啊……什么?”
“已经没事了。”
池琛说话间扫我一眼,鹰眸已恢复淡定如常。
外头传来敲门声,还有毕恭毕敬的声音:“池局,换好了。”
说完,也不等池琛说话就出去了。
而池琛也放下了书,“睡觉,别多想。”
怎么能不多想,这家伙说话总是说一半!而且,我现在睡意全无。可后来,任凭着我怎么说,池琛都不理我了……我只能睡了。
大约睡了几个小时,我就起来了。
……
翌日清早,我被饭香给诱惑醒了。饭菜都在桌上,池琛看样子是早已经起来,手里还是那本喜马拉雅。
我琢磨着池琛是不是要过去。可我实在想不出我们去喜马拉雅干什么。
特等局的衣服很适合他。
不过,这黑色指腹让我想到了他的黑色内裤……
听到我坐起来他抬眸看过来,晨曦的光从他身后照耀,沐浴在晨曦中的他整个人都光芒四射。
四目相对,他率先移开视线,扫了一眼饭菜。
我立刻会意,道句“大王早”后,麻利儿的爬起来。
然后我去洗漱,卫生间里,我皮衣已经洗好挂起来,显然是让我穿。
我穿好了后出来吃饭。
池琛依旧没吃,大概是不用吃。
今天……就要启动五大家仙阵,也……
知道黄泽修的下落了!
我有些紧张,只是池琛不说我也不敢问。
我觉得池琛不会骗我,他都说了“救”我怕我再多问,反而让他不悦临时改变主意。
所以我选择了等待。
徐祖尧说——
“天下万物,变化万千,最好的对策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只有知道敌人的动向了,我们才好见招拆招。”
那时我问,“为什么我们不能先发制人。”
徐祖尧给了我一句很精辟的话,“因为你是盗墓人。”
“盗墓,损阴德。这辈子,都不可害人,只能助人。”
所以,我只能见招拆招。其实我越是经历现在的一切,越是想念爷爷。
我这现在许多大道理,都是徐祖尧曾经教我的。
这些大道理一直左右着我的人生观。
正如我之前所说,每个人生来都是空白,后来成了什么样子,都是旁人影响。试想如果没有徐祖尧,也就没有今天的我。
吃饱喝足了,池琛放下书,我才和池琛走出这间屋子。
果然是五星级的豪华酒店,外头清一色的特等局制服保镖,不过肩上的扣和池琛有区别,我想大概就是等级划分?
我也没来得及细细研究,就上了天台。
飞机在等着了。
我现在也不问他要去哪儿,他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便是。
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当初。
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但他手指的方向,就是我的战场。
这飞机池琛应当坐了不少次,而且没有旁人坐过。
我看见不少烟蒂,都是池琛爱抽的1916。
那厢儿池琛继续看书,那手一伸过来,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立刻给他点了烟。
看他心满意足的抽上,我自己也很满足。其实,感情越是到最后,越是会发现,付出比得到更快乐。
也不知道我们到了那传闻中的五大家仙阵,会是什么个鬼样子。
但且让我先享受这一会儿吧……
就这样,静静的看他。
看他袖口撸上去,抽烟的样子,看他冷面看书认真的样子。一点点,都印在脑海里。
若是没有尽头,一直飞下去,那就更好了……只可惜,我们还是到了目的地……
我本来以为池琛是要带我去五大家仙阵,结果却是让我猜着了。
我们来到了——
喜马拉雅山。
喜马拉雅山位于青藏高原南巅边缘,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山脉,冻得要死,池琛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心下一惊,这王八蛋,不会是要把我雪藏了吧?
经历过被丢在长白山水池下的事儿后,我对池琛关键时刻就把我丢下的事,深信不疑。
“大王……咱们来这里干什么啊?”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着,那边儿池琛似乎看到了最后一页,合上了书本,冷冷丢给我两个字——
“抓柳!”
说罢,池琛起身,我侧目看着飞机下连绵起伏的山脉。
从我现在的角度看,喜马拉雅山脉就像是一弯硕大的新月,各种形态多姿的冰塔晶莹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抓柳?
柳,便是蛇了。我腾然想起来,喜马拉雅山有种最古老的蛇——
白头蝰。
喜马拉雅的白头蛇,只要是玩蛊的,没人不想得到。
它是毒蛇中毒性最强。
但因为只存在与青藏高原一带,所以并不好抓。
以前听说过有人来抓白头蝰想要炼制蛊毒,但好像都有去无回……飞机在下落,看来,池琛要抓柳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