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秀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
就见穆太太笑了一下,轻轻对他招手:“过来呀,你过来呀。”
白清秀双手紧握成拳头,满脸惊恐,转身就跑。
说来也奇怪,他刚转身就看到穆太太站在他面前,无论怎么走都是,他躲不过!
白清秀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这就是鬼!
穆太太双手一伸拦在他面前,冷冷地问:“你跑什么?”
白清秀整人都萎缩成一团,方才的高大英俊全然不见了。
“瑛瑛,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别缠着我,你走吧,我给你烧纸,求你别缠着我。”
“烧纸?你烧纸能挽回我儿女的性命?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竟然还那么对我的女儿,她只有八岁啊,你畜生。”
穆太太越说越生气,指着白清秀大骂。
白清秀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也顾不得玉米叶子刮蹭,不住地磕头苦苦哀求:“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
叶限板着脸用冰冷的声音继续扮演穆太太:“知道错了,我们的命呢?我们全家的命!你还命来。”
她故意让声音飘渺,听起来瘆人。
白清秀哀求完,见那女鬼还挡在自己面前,恶从胆边生,忽然站起身,凶狠地说道:“哼,是你自己要我帮忙杀了你男人,现在还敢怪我?活着时候我能杀你,死了就能杀你第二次。”
躲在青纱帐里的霍中梁恨不能冲出来一把揪住白清秀,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召南怕他冲动,拉住他胳膊,低声在他耳边说:“别急,等他把一切都说出来。”
两个人声音虽然细弱,毕竟现在白清秀已经是风声鹤唳,他环视四周,大声喊道:“谁,是谁?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周围只有风吹过,玉米叶子迎风舞动,沙沙作响的声音。
“你杀了我全家!”
叶限冷冷地说。
“不能怪我,怪你自己,是你说要将那笔钱财给我的,是单独发一笔横财,还是带着一个妇人三个孩子更好?我是白家人,我们家的门风怎么能让我娶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女人,怪只怪你自己痴心妄想。”
白清秀面目狰狞,扑向叶限:“既然是鬼,我就杀鬼!”
这人真是凶悍到极点,竟然能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霍中梁再也忍不住,喊了一声:“畜生。”就冲了出去,一把将白清秀推个跟头。他身上有枪,可他现在只想用拳头发泄内心的愤恨。
白清秀一见霍中梁冲出来就知道一定是上当了,那不是穆太太的鬼魂,他被霍中梁压在地上,一顿拳头。白清秀也是人高马大的,吃亏在被霍中梁一把掀倒没有起来。被按在地上打了几拳后,他努力挣扎,腿勾起来,用膝盖顶着霍中梁的肚子,霍中梁火了,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那么点的孩子你都不放过,你这个畜生,我掐死你,掐死你,给老穆全家报仇。”
叶限担心他真把白清秀掐死了,便示意召南上前。
召南说道:“霍长官,这么掐死他不是太便宜了?”
霍中梁猛然醒悟:对,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一定要用大刑伺候。
霍中梁松开手,站起身来,白清秀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不住咳嗽。
“白清秀,按照你们白家的家法,你做的这些事该如何处罚呢?”叶限冷冷地说。
白清秀踉跄着站起来,冷笑:“我做什么?谁能证明?念在你们是来吃回门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就不和你们计较了。霍长官,你喝多了,我叫人扶你回去。”
“怎么,转眼就不承认了?”
叶限眉毛一挑,此刻她已经恢复了自己本来容貌,看起来更显凌厉。
“你们还想仗势欺人?”
白清秀心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反正再没人听到,他们口说无凭,就是闹到警察局也不怕,白家镇那么多人,就能坐视自己被人欺负了去?
他洋洋得意:“我说的话都谁听到了?呵呵,你们今天还想用美人计?老子是喜欢美人,老子睡了姓穆的老婆女儿,杀了他全家,你能拿老子怎样?朗朗乾坤,你霍中梁没有任何证据,还能枪毙了我不成?现在可是民国了,你们丘八那套早都没用了。”
说着他就往外走,这时就听着青纱帐外有人喊叫着:“族长,族长,您怎么了?”
“快来人啊,叔公晕过去了……”
外面瞬间乱成一团。
白清秀脸色大变:“什么?我爹?”
叶限格格娇笑:“哦,忘了告诉你,我让召南他们过来时候多带点村民过来,最好将你爹,白家族长也扶来,理由就是侄女回门的大喜日子,你却在玉米地和人胡闹。你们白家不是大族吗?几千年的清白家风呢,他们当然要过来。”
白清秀面如死灰。他倚仗的不过是他们没有证据,自己转头不承认他们什么办法都没有。哪想到人家早有两手准备,竟然将老族长和一些村民都搬来了。现在自己做的事情已经昭告天下,就算逃过了国法,那家法可怎么办?
想到这,白清秀歇斯底里地大喊:“不是,不是这样的,都是他们逼的,我没有杀人没有!”
他慌忙跑出去,慌不择路,玉米叶子把他脸和手划的一道道的,更显面目狰狞表情狼狈,玉米地外面站着的村民都默默地盯着他,他冲过去:“二叔,你信我,我没杀人?”
被称作二叔的男人叹口气,摇摇头。
他旁边站着的女人是二婶,见他走近,吓得扭头就跑,边跑边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现在谁都知道他是一个杀人犯,还是杀了人家一家,甚至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这样的人,谁敢接触?
村民吓得四散而逃,纷纷跑向白家大院,要求老族长做主,这样残暴的人家法不能容他。
“我们白家几千年的清白家风啊。”
“求老族长做主啊,不能让白清秀活着在这镇子,那可是杀人犯啊。”
村民们呼啦啦跪了一地,刚缓过气来的老族长眼睛一闭又晕了过去。
白清秀想逃,没等跑出去,就被柱子带着士兵给围住,直接捆成粽子扔到白家柴房,这是叶限吩咐的:“既然白家这么重视家风,就由他们自己来处置这个杀人犯好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叶限说这话时冲霍中梁莞尔一笑:“我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白家口口声声几千年大族,清白家风,哼,我就是要打他们的脸。”
“对,你做的对!我佩服!”霍中梁笑的见牙不见眼,若是身后有尾巴一定能摇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