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郎忙站起身,微微躬着身子看向门外,江采月扶着戚南琴走了进来。后面的玉香手里抱着宝儿,宝儿一见到爹爹就伸着小手要抱抱。
许溪许河兄弟俩也起身,虽然他们的年纪比戚南琴小不了多少,但之前和陆安郎兄弟相称,这时倒不好再和戚南琴称呼,干脆就道了声:“江夫人。”
戚南琴摆手,“我娘家姓戚,还是唤我戚夫人吧。”
莲城的人都知道江家那点儿事儿,尤其是被江大财主赶出去的那些下人,日子过不下去,很多人都流落到城里的救济所里,比起三天两头还能跟着吃上肉的齐府下人,他们对江大财主那叫一个恨,提起来也不会说他好话,倒是对在江家过得不好的戚南琴很同情,每次提起都感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听得多了,许溪许河也对戚南琴有些怜惜,可今日瞧着夫人这气场,哪像是被男人冷落的怨妇?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度,江大财主莫不是眼瞎?
戚南琴坐好,陆安郎和江采月陪站在旁边,玉香抱着宝儿站在更旁边一些。
许溪许河犹豫着不知要不要坐下,戚南琴笑道:“二位许老板请坐吧!”
二人这才复又坐下,戚南琴看了一眼空空的桌面,回头对玉香道:“客人来了为何没上茶?”
玉香一脸为难,“夫人,我们这次进城,没带多少水。”
戚南琴却摇头,“这就不对了,不管怎样,客人登门至少要上一壶茶的,把宝儿交给我,你去烧茶吧。”
玉香有些不情不愿地把宝儿递到戚南琴的手里,戚南琴接过来逗了逗,这才转脸看向许溪许河,“二位许老板是说要卖酒楼吗?打算卖多少银子?你们也知道,我如今离开江家,手里也没多少银子了,若是价钱合适买下给我闺女做个私产也好,若是太贵可就有心无力了。”
许河刚要说一千两,许溪拉了他一把:“戚夫人一片爱女之心,我兄弟二人看着甚是感动,之前原想着酒楼卖一千两,感念戚夫人的心意九百两吧。”
戚南琴正要点头,江采月在旁道:“娘,还是不要买了吧,昨儿就因我买下这布庄铺子,安郎都和我闹脾气了,我不想影响我们夫妻的感情。再说,九百两虽看似不多,但我们今时不如往日了,银子使出去了,再遇到些难处想卖出去可不大容易。”
戚南琴闻言沉默了,似乎很有些挣扎,倒是把一旁等着的许溪许河兄弟急坏了,“戚夫人,你可要想好了,九百两,两间酒楼,你可是赚大发了,若是换在往年,一间都得卖个一千两了。”
戚南琴为难道:“可我闺女说的也没错,女婿已经不乐意了,再为了买两间酒楼,弄得他们夫妻失和,倒不值得了。何况银子留着无论到何时都是我闺女的,酒楼真卖不出去砸在手里可不就是赔了?”
许河还要再劝,许溪却先一步开口:“戚夫人,就当是帮我们兄弟了,八百两,两间酒楼,往后就是再不值钱也亏不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