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高兴得手舞足蹈,在我怀里挥着小拳头蹬着小腿胡乱蹦跶。
我正和苏怀玩得开心,阿贞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气喘吁吁地说:“夫人原来是在这里啊!”
“怎么了?”我问阿贞,“怎么慌成这样?”
阿贞喘两口气说:“老爷让我来叫夫人去用午膳,可我到夫人房里未寻得夫人。我找了好久没找到,只得先来带少爷去用膳。”
“老爷让怀儿也去?”我顿时觉得哪里不对劲。苏辄之让我去招待宾客缘在情理之中,可是苏辄之究竟接待了什么宾客,怎么会让苏怀也要去。
“是!”阿贞说,“老爷说让少爷也去陪客人用膳。”
“好吧。”我虽搞不懂苏辄之到底要做什么,不过我转头对芍药说:“芍药,你跟我一起去。等一下吃饭的时候你看紧怀儿,别让他在客人面前到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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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一过,最后一波秋老虎袭卷整个长江下游。今天天气依然炎热,不过湿气散去,秋日中的干热不似夏日那般令人烦闷。
走到中堂门口,我心中疑惑更深。中堂外丝毫没有接待贵宾的繁忙,反而略显冷清的仆役配置让中堂透着一股淡淡的萧瑟。阿贞不是说苏辄之宴请了贵客么,就这阵仗,连普通朋友都不如。
我揣着一颗看不懂摸不透的心思,缓步向中堂大门走去。
等我走到中堂门口,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五个人,我这一步是再也跨不进去。
我不知这是老天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还是说有人故意在后面操控着一切。三年多了,为什么我又回到故事的起点?
认真看着客厅里的每一个人,主位上坐着的苏辄之怡然自得,客席上坐着的四人目瞪口呆。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巧合,为什么这样的巧合会一次又一次发生在我面前?
凤栖,碧云,雅颂,落霞。琴棋书画四位美人同时坐在客厅里,同时用望眼欲穿的眼神死死盯在我身上。
只那一瞬间,我甚至有了扭头就跑的冲动。
可是雅颂公子的速度比我快,他仓促起身,踉踉跄跄几步跑到我面前便将我揽进怀里。
“秋月!”雅颂公子的声音因为太过激动而带上歇斯底里的尖锐,“你还活着!秋月还活着!”
我想要从雅颂公子手里逃脱,但他不但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反而越抱越紧。夹杂了无限喜悦和无限痛苦的抽泣声从雅颂公子胸腔里迸发出来,“为什么要骗我,你可知我有多难过?”
“雅颂先生!别这样!”我用力扭捏了几下,反倒是将雅颂公子的控制欲完全激发了出来。
“爹爹!”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苏怀小天使一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怀儿!”我趁着雅颂公子的注意力被苏怀分散瞬间,不顾形象硬生生从雅颂公子怀着钻出来。
我极速后退几步,最大可能性与雅颂公子拉开距离。
“爹爹。”苏怀还在我身后叫唤着。
我转身从芍药手里接过孩子,克制了一下情绪,笑眯眯地抱着孩子走回雅颂公子面前说:“怀儿,这是你雅颂叔父。快叫叔父。”
“雅颂叔父。”苏怀天真地看看雅颂公子,并且留给雅颂公子一个特别可爱的笑容。
“秋月又有孩子了。”雅颂公子终于没有继续非礼我的意思,他也克制了一下情绪,伸手宠溺地摸摸苏怀的小脸蛋说:“他们兄弟俩有很多地方长得像,眼睛大,嘴巴小,嘴巴都长得像秋月。”
雅颂公子释然一笑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怀。”苏怀赶紧自我介绍,“爹爹叫我狗儿。”
“苏怀?”雅颂公子一时想不通其中种种缘由,“秋月的孩子为何要姓苏?”
如今苏怀已经渐渐懂事,我不好在孩子面前整天说苏怀从小死了娘。我正犹豫着要如何向雅颂公子委婉地解释这件事,中堂里及时传来苏辄之的声音:“怀儿,今日书读得如何?”
苏怀知道他闯了大祸,今天他把夫子气走了。苏怀不敢回苏辄之的话,只敢转头把小脸埋进我肩头,做一直鸵鸟不去看苏辄之。
琴棋书画四位公子同时将目光转向苏辄之,愣怔片刻,凤栖公子难以置信地问:“苏怀是侯爷和秋月的孩子?”
“正是。”苏辄之说得理所当然,而这句话我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强牺 shucang.cc 读牺
苏怀虽不是我亲生,可是从法律上来说我已经是苏怀的嫡母。加之我带了苏怀一年多,我与苏怀之间早已互相默认了父子关系。
“夫人。”苏辄之向我招手说,“带怀儿和宾客进屋里来坐。”
我端出女主人的样子,大方对雅颂公子说:“雅颂先生请随妾身一同进屋,今日准备仓促,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先生见谅。”
我在四双呆板眼睛的注视下,抱着孩子缓缓走进中堂。
在主位上跪坐到矮几前,我小声问苏辄之:“怎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今天来的是什么人?”这候 shuca ng*.cc 章汜
苏辄之故意将手环到我肩头,稍一用力便将我和苏怀同时揽如怀着中抱着。
“夫人可是生气了?”苏辄之咬在我耳边小声问。未了他还用一双熊掌揉揉我的腰身说:“放松些,都是相识多年的故人,不必担心。”
“你是故意的!”我嗔苏辄之一句,“就想看我在别人面前出丑!”
苏辄之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他们来之前并未知会过我,方才我也和你一般模样。”
短暂交流过后,苏辄之大声给苏怀做介绍:“怀儿,这三位是你凤栖叔父,碧云叔父,落霞叔父。快向叔父问好。”
苏怀眨巴眨巴大眼睛,依次和余下三位公子问好。直到此时,琴棋书画四位公子才寻回些许意识,从极度迷茫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回应苏怀的问候。
“怀儿当真和他哥哥长得像。”落霞公子说,“一看就是秋月的孩子。”
“哥哥?”碧云公子看看苏怀又看看落霞公子,最后问我:“秋月在怀儿之前还生了孩子?”
我浑身一僵,这是先帝在时绝对不能公开的秘密。虽然现在先帝已经死了,可是我与那孩子没有一天父子情谊,我至今都不知该如何面对那孩子。制大制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