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厉声骂道:“明日我便差人将四个不懂事的奴才叫回来,不能再让她们在外面丢人显眼破坏规矩!”
“夫人息怒息怒!”我想要去拉李氏,却被李氏一把甩开。我跟着起身说:“四个妹妹从小命苦,我是心疼她们才舍不得让她们做事。”
“做奴才的哪个命不苦?”李氏义正严辞,“哪家不是穷到揭不开锅才把女儿卖了换米吃,怎么偏偏就她们四个以下犯上,不知羞耻还爬到主子头上去了?王爷莫要怪妾身吝啬,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主子自有主子的规矩,奴才也该有奴才的本分!那四个奴才破了规矩坏了本分,妾身不能任由她们继续放肆,明日妾身必然要将她们四个带回!”
我壮着胆子与李氏顶撞:“每个府邸都有自己的规矩,我十三王府的规矩便是人人相敬如宾。既然四个妹妹到了我的府邸,就该依照十三王府的规矩做事。
“主子帮奴才梳头,在将军府是逾越犯上,可在我十三王府是稀松平常。我不仅帮四个妹妹梳过头,我还帮我的贴身小厮穿过衣服。十三王府就是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四个妹妹不过是依照我府里的规矩办事罢了。”
李氏的牙关紧了又送,送了又紧,最后她冷声说:“妾身奉劝王爷一句,莫让奴才得寸进尺。奴才若是爬得比主子还高了,主子就会被奴才牵着鼻子走。”
我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苏展跟李氏说了苏辄之的事,所以李氏今天用这种指桑骂槐的方式提醒我提升当主子的威信。
这候.com 章汜。哎……重点是我要有资本提升啊,我不过是一届草根,哪里敢在苏辄之面前耍横。
“夫人所言极是。”我重新席地而坐,“让夫人见笑,我腹中饥饿,不知今日可否与夫人一同用早膳?”
“来人!上菜!”李氏一说完,两个老妈子便抬着各种茶水糕点进屋。
自从上次来将军府住过三天后,李氏对我的态度好转许多,她不再用水火不容的眼神看我。我笑眯眯地陪着李氏用早膳,时不时还相互敬劝一番。
“夫人平时贴花黄么?”席间我主动发起一个话题。
李氏瞅我一眼,她定是看不上我这副臭美的模样。“若非见贵客,不贴。”
李氏的意思就是我不是什么贵客,不然她不会每次见到我都是素面朝天的样子。
我倒是不会和李氏计较这个问题,对于李氏我确实不是什么值得重视的不速之客。
不过我还是和和气气地跟李氏说:“夫人不喜花黄,或是因为瞧不上街头兜售的款式。那些式样莫说夫人瞧不上,就连我都不会去买。我额间的花钿都是我自己画的。”
李氏往我头上看一眼,眼中依然是数不尽的嫌弃。
我提议说:“我做了几个模子,只需放在眉心,再用唇脂苗红便成花钿。改日我差人给夫人送过来,若是夫人有用得着的时候不妨试一试。”
李氏没有明确拒绝我的提议,看来世上没有女人不爱美的。
我继续讨好说:“夫人不喜上妆,或是因为身边仕女化妆技术不好。夫人送我的四个妹妹每日都被我悉心调教,我帮她们上妆,便是在教她们梳妆打扮的技巧。等日后四个妹妹回来了,夫人身边便能多几个手巧的姑娘。”
李氏终于不咸不淡回一句:“有劳王爷费心。”
强牺 zhuiyo.com 读牺。我小嘴一噘,“我曾听过一句至理名言——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男人无论高低贵贱都一个德行,就是只喜欢好看的女人。所以女人要是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时间久了必然会遭男人嫌弃。”
我见李氏已经吃完早膳,我拉着她的手说:“夫人本身底子不错,可惜被岁月浸染了些许芳华。我为夫人化个妆可好?我定能让夫人容光焕发,重返青春。”
李氏被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吓得哑口无言,我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拉着她直接跑回她的居室。
苏远常年在外征战,难得回来的时候也是每日上朝公务缠身。李氏一个人管理整个家业,必然无聊得很。以前有苏展陪伴李氏,自从苏展也入朝为官后李氏必然只能每天守着这个枯燥乏味的将军府。
换做三个月前,我这么大摇大摆跑进李氏的居室,就算苏远不拿我问罪李氏也会用打狗棒把我打跑。不过人际关系就是这样,再是生疏的人,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
李氏虽然心情孤冷,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有女人的本能和天性。所以听说我能把她变美,她自然不会拒绝。
我给李氏的妆画得特别细致,每一笔都精心勾勒。
没办法,昨天苏远那个老混蛋莫名其妙吃了他儿子的飞醋,把我从下午一直蹂躏到深夜。我本来是有事相求与他,结果搞得我全程都没有发言的机会。我都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昨天差点被苏远累死。
今天我得找个理由才能留在将军府等苏远回来,我这人别无他长,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两个本事就是化妆和跳舞。我总不能跳舞给李氏看,最后只能选择胡搅蛮缠替李氏化妆拖延时间。
一个妆化了大半个时辰。幸好李氏跟我一样是个无业游民,每天最多的就是空闲时间。
看着镜中的妆容,李氏流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她对着镜子问我:“若是每天都要花费许久梳妆,岂不是累人?”
“其实不用这么久的。”我指指自己说:“夫人今早从叫我起床到我出门,我总共花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第一次上妆会有些麻烦,每个人脸型不一样,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妆容需得多花时间。只要熟练了,速度自然会快起来的。”
“原来如此。”李氏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我以前都不知道李氏比我还要臭美。
“我再替夫人画个花钿吧。”我提起毛笔说:“夫人额头宽,画上花钿会更好看。”
李氏微微一笑,“妾身都这么大年纪了,画上花钿岂不显得轻浮?”
制大制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