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泉公子手上力道发狠,他一手将我拉回怀中箍紧,另一手顺势覆在我嘴上,让我再叫不出半个字来。
“唔唔唔!唔唔唔唔!”我奋力挣扎,眼睛死死顶着大门的方向。
传话的小厮急得跳脚,“老爷,我们要不要把人放进来?”
酌泉公子还在犹豫这事要怎么处理,大门方向已经有了动静。接二连三的叫骂声从大门处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用看也知道,现在门口正打得火热。
“骆寅!你这偷鸡摸狗的东西,快把秋月交出来!”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骂,说话人的声音把我镇住了。那不是苏辄之,而是哲别!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我初到大安的那一年,那时候哲别也是这般冲进十三王府。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画面,哲别是所有人里面长得最高的一个,他站在一群土匪中间,我一眼便能认处他来。
纵使我很快就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来救我,而是想通过我混进十三王府,我依然觉得那时候的哲别最帅,无论多少年过去我都是这么觉得的。
快十年了,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一次。这次哲别不为别的,他的目的就是来救我,带着一群打手喊杀进来。
酌泉公子手上力道稍有松动。他在害怕,他没听过哲别的声音,所以他在害怕除了苏辄之以外还有谁会来营救秋月。
我逮着机会就从酌泉公子手中溜出来,兴喜若狂地一路往哲别的方向跑去。“哲别!我在这里!哲别!”
“秋月!”哲别有身高优势加持,他老远便看见我蹦蹦跳跳朝他狂奔。哲别三两下甩掉粘在他身上的几个小厮,然后几大步跑到我面前。
四年了,过去四年里我和哲别再没有过任何一次亲密接触。可是默契这种东西一旦养成,就算两个人都化成灰也能顺理成章粘回到一起。
我一步腾空而起,朝着哲别的胸口蹦跶过去。哲别伸手一把抱住我,让我迎面坐进他怀里。
哲别,是我的哲别,他终于来救我了。我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覆上哲别的唇舌贪婪地啃噬。哲别的回应是炽热到忘我的激烈,我们纵情地唇舌交缠,交换着四年来的喜悦与思念。
蜀地多云雾,甚少见阳光。但是我突然什么都不怕了,因为哲别是我的阳光。我庆幸无论经历多少风雨我都没有狠得下心去恨他,所以此时此刻我依然可以无所顾虑地沐浴在他的阳光普照下。
周遭渐渐安静下来,哲别这么高,我和哲别一番举动看得整个骆家上下目瞪口呆。打架的不打了,叫骂的骂了,就连躺在中堂门口的胡小娘都忘了心口疼这回事。
“秋月?”酌泉公子瞬间变得像个小老头一样,步履蹒跚地走出门问:“这人是谁?”
“我是秋月他男人!”哲别没好气地说,“我不过是出门办点事,你这斯竟敢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把秋月偷走。”
“你不是……不是……”酌泉公子左思右想也补的结果,“秋月你不是和苏顾拜堂成亲么?你怎么还……还有……胡人,他是胡人!”
“怎么?”我理所当然地说:“只许你有胡小娘,不许我有胡人丈夫?”
我这句话说得哲别很是受用,他宠溺地又在我脸上亲两口,我便也大大方方和哲别当众腻腻歪歪。
“老爷!”这回胡小娘醒过来了,她腿也不麻了,心也不疼了,腿脚伶俐地跑过来问酌泉公子:“老爷刚才说甚?这女人和别人拜堂成亲了?那老爷还把这女人带来骆家做甚?”
哲别不再理会骆家的纠纷,他抱着我转身说:“我们把我们的宝贝女儿也带来了,想不想见?”
“耶娜!”我赶紧四下张望,“哪呢哪呢?耶娜有半岁了,会爬了吧?”
“看你急得!”哲别对着大门方向喊:“月季,带耶娜过来!”
我等不急了,急急忙忙从哲别身上跳下,屁颠屁颠往大门方向跑。四个月没有见到宝贝女儿,我现在的心情别提有多迫切了。那天在扬州分别的时候我抱着耶娜舍不得放手,要不是还有要紧事非做不可,我真是舍不得离开女儿半步。
很快,一个人从门口那堆老男人的缝隙里挤了进来,是月季,她手上还抱着一个全天下最好看的洋娃娃!
“耶娜!”我尖叫着跑过去,一心只想把女儿抱回怀里好好疼爱。
耶娜听到我在叫她的名字,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地朝我看过来。美,艳压群芳的美。我的女儿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小美人!
“耶娜,快给爹爹抱抱!”我迫切地朝耶娜伸出双手。
可是就在我伸手的一瞬间,耶娜嫌弃地看我一眼,然后转头扑紧月季怀里,死死抱着月季不放手。
月季当是没想到耶娜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哄着怀里的小美人说:“耶娜,这是爹爹,快给爹爹抱抱!”
我突然开始很自责,奶娃娃都是从半岁开始认生。过去的几个月我一直没有陪伴耶娜,现在她都已经不认得我了。
正当周遭气氛渐渐尴尬的时候,人群后面又传来一声微弱的叫唤。“爹爹。”
我心中一根弦瞬间绷紧!是苏怀,是苏怀在叫我!
“怀儿!”我担心我是听错了,万一方才的声音只是我的幻听。但是我希望我没有听错,我希望苏怀此时此刻真的就站在乌泱泱的人群后面。
月季身后的人群动了动,渐渐的,一个胖东东的身子从人缝中间吃力地挤了进来。
我知道周身血脉停止是什么感觉,就像现在,我看着苏辄抱着苏怀,一点点顺着人缝往里挤。
“爹爹。”苏怀非常非常微弱地唤我一声,他声音小不是因为他没力气,而是因为他以为我会不要他了。
我一颗心被揉得碎满一地,苏辄之,苏怀,我最割舍不下的两个人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了。
“怀儿!”我绕到月季身后,苏辄之也刚好把最后一只脚从人群中抽离出来。方才苏辄之没能进来,主要就是因为他太胖,挤不动。要不是现在堵在门口的人群都努力给苏辄之让路,恐怕他还是挤不进来。
我从苏辄之手上接过儿子,心满意足地抱紧怀里护着。“爹爹的心肝宝贝。对不起,是爹爹让怀儿和阿爹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