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只是在地上坐久了,还是因为之前心里确实在害怕,沈君兮就只觉得自己双腿一软,站不起来。
“你没事吧?”赵卓就急急地扶住了她,“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沈君兮就感觉到赵卓的手心里全是汗。
“我没事。”沈君兮凝了凝心神,站定了下来,看着赵卓道:“七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卓就搔了搔头:“我刚才好似听到了你呼救的声音,因此我也就策马过来一探究竟。”
“七殿下刚才听到我呼救了?”听着赵卓这话,沈君兮就有些兴奋地翻握住了他的手,“刚才在树林里,我还以为不会有人来救我了!”
“所以你就在这林子里横冲直撞了起来?”赵卓也就挑眉道,“你不是应该在营帐里呆着的么,为什么也会进了这围场?”
沈君兮也就将昭德帝命她们下场,并且曹太后拿出一支凤钗来当彩头的事同赵卓说了。
赵卓听着也就凝色道:“即便是这样,你也不应该越过那条黄色的警示线,冲进这深树林里来呀!”
沈君兮就有些不明白地摇头。
哪里有什么黄色的警示线?
她只知道自己这一路进来得很是轻松,根本不曾瞧见什么阻挡物。
“不会吧!就在树林的那边……”赵卓就朝着树林边看去,却发现之前他们入得树林来时的特意被围挡在树上的黄布竟然全部都被撤去了。
“怎么会这样?”赵卓就有些不解地道,“之前分明还围着好好的,是什么人竟然将这围布全都给收走了。”
而沈君兮也隐隐感觉到了不对。
今日若不是福成公主的人一路相逼,自己根本不会想到骑马往这树林里冲,而且如果她骑的还是之前那匹小马驹,也不会冲得这么深!
现在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看,显然就是有人事先谋划了这一切,然后就等着自己一脚一脚地往里踩!
是福成公主么?
沈君兮就在心中暗道。
自从与她在御前对峙过后,沈君兮就没指望福成公主会同自己有什么好脸色。
只是让沈君兮没想到的是,福成公主下手竟然会如此狠毒,不管是伤马,还是故意将她赶入这深林里,完全都没有顾忌到这些事带来的后果会怎么样。
可以说,她完全没有顾忌到这样做,会不会伤人性命!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而赵卓显然也发现了端倪。
“你怎么骑了匹战马来了?秦国公府没给你准备小马吗?”他皱着眉道。
沈君兮只好将今日发生的事都同赵卓说了,而赵卓的神色也和她一样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些人真的是毫无顾忌么?
“这件事,我来帮你处理,你就别管了,”赵卓思躇了一会冷脸道,“没有确切的证据,不管是谁下的手,你都无法与他对质,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去找那些看马的和看这围场的人的麻烦,不管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既然为图一时私利而与人开了方便之门,他们就要将这罪责给担负起来。”
沈君兮一听,就明白了赵卓的意思。
既然奈何不了主谋,那么抓几个帮凶震慑震慑对方也是好的!
“这件事……七殿下您真的方便插手么?”沈君兮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我不也因这原因,误入了深林么?”赵卓也就笑道,“不治他们一治,这帮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当差了!”
就在这时,远处有似有似无的号角声飘了过来,赵卓就看了看天上的日头道:“父皇命人鸣角收兵了。”
他看着沈君兮那空空的马背,便从自己的马背上取下只锦鸡挂在了沈君兮的马背上,还将锦鸡上原本插着的那支羽箭拔下,然后从沈君兮箭筒里抽了一支箭用力插|进那锦鸡里。
沈君兮瞧着,就为那锦鸡觉得疼。
“你刚才不说福成她们就想看你出丑么?”赵卓就对着沈君兮笑道,“那就带只锦鸡回去气气她们!那些贵女们平日里练的骑射不过都是花架子,真正能打到猎物的人不多。”
随后,赵卓又想了想,又给沈君兮加了只野兔,同样也换了野兔身上的箭羽:“若有人问起,你只管说是在树林里打的,具体什么地方你也不识得,不要同人说起你在树林里迷路的事,只说为了打到猎物耽误了一些时间!你明白了么?”
沈君兮就有些似懂非懂地点头,赵卓叹了一口气,便让她将刚才自己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待沈君兮将他的原话复述出来后,赵卓也就催促着沈君兮上马:“沿着这条道一直往东,你便能见到皇上的主帐了!”
“你不同我一起么?”被赵卓扶上马的沈君兮就听出他这话里是要分头行动的意思。
“我走另一条道绕回去!”赵卓看着沈君兮的眼睛正色道,“不能让人瞧出我们是一伙的,不然你就会赚不到太后娘娘的凤钗了!”
说完,他就狠狠地抽了一鞭沈君兮身下的战马,那马一吃痛就快速地跑动了起来。
沈君兮回头看他,却见他身姿矫健地翻上了马背,朝着林间的另一条小道奔去。
当第二道鸣号的声音响起时,沈君兮所骑的战马终于冲出了那树林,那顶明黄色的天子大帐就出现在沈君兮的眼前。
就在她冲出那树林后,陆续又有人从她的身后冲出,只是其他人都是没有停留地往大帐赶去,沈君兮也不敢怠慢,狠狠地抽了两鞭子,往大帐奔去。
到了大帐前的集结地时,沈君兮便发现那些皇子和各府公子的马背上都是猎物颇多,其中有一人的马背上多得竟然都有些放不下了。
反观各府贵女的这一边,打得猎物的却是寥寥无几,若有,也不过是些不怎么起眼的山鸡之类。
那些猎到山鸡贵女原本还在那吹嘘着自己如何如何厉害,可当她们见到沈君兮马背上挂着的野兔和锦鸡后就纷纷噤了声。
沈君兮便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些,而且这些猎物也不是她自己所猎,心下就难免有些心虚。
“她居然猎到了这么多!”骑在马背上慢行的沈君兮就听到了有人在议论。
“谁知道是不是她打的?说不定是别人给她的呢?你哥哥不也参加狩猎了么,你去管他要只獐子来吧!”另一人就在那出着主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