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沈君兮送回纪府后,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及遇到拍花党的事。
而当王老夫人问起沈君兮龙舟赛好不好看时,沈君兮都是甜甜地笑答赛龙舟很有意思。
见已将沈君兮平安送回了纪府,三皇子赵瑞便同王老夫人提出了告辞:“天色不早了,若不赶着回去,恐怕宫门都要关了。”
宫里都是戌初落钥,关了宫门后,没有昭德帝的旨意,任凭是谁都不能随意进出宫门了。
王老夫人自然不好再虚留二人,便叫了人送两位皇子回宫。
当他们二人在二门处登上回宫的马车时,却听得沈君兮气喘吁吁地喊道:“稍等,稍等一会!”
三皇子赵瑞便命人停住了马车,并撩了车帘道:“怎么了?”
还穿着之前那身直裰的沈君兮就递上来一个大食盒,道:“感谢两位兄长今日对守姑的照顾,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两位兄长若是不嫌弃,便拿在路上充饥吧。”
赵瑞也就笑着将东西接下了来,而赵卓则是趁机给随车的那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便故意落下了几步,待那马车走后才悄悄地塞给沈君兮一个荷包道:“我们家殿下说,这是姑娘应得的!”
然后也不待沈君兮有所反应,便追着那马车一路小跑而去。
沈君兮瞧着手里莫名多出来的这个荷包,随手捏了捏,感觉还挺厚。
她也就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尽是五百两一张的大银票!
在回宫的路上,赵瑞就有些好奇地打开了沈君兮送过来的食盒,见里面装着一些粽子和山药糕。
赵瑞也就同赵卓笑道:“咱们的这个小表妹还真是有点意思,别瞧着她看上去还只是个小孩儿,办起事来倒挺像那么回事的。”
赵卓听着赵瑞的话,也就笑了笑,没有说话,可他藏在袖口里的手却在悄悄地摩挲着,想要静静地回味之前与沈君兮牵手时的那种感觉。
“不过……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要送点什么做回礼?”对于赵卓的沉默,赵瑞早已是习以为常,因此他继续自言自语道,“这来而无往非礼也,她送了我们一些粽子和山药糕,不如我们也送点御膳房的糕点好了。”
“不妥,”原本一直都没什么反应的赵卓却是突然道,“她送我们的,可都是亲手做的东西,我们送些御膳房做的糕点,也太不讲究了。”
“话不能这么说,宫里御膳房的东西也不是谁都能得着的。”赵瑞就表示不太认同地和赵卓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人家以能吃上一口御膳房的东西为荣呢!”
“那是别人家,”赵卓继续不屑地说道,“你今天也瞧见这位沈家表妹做的山药糕了,她称自己只是初学,就能做得这么好,可想而知,纪家肯定藏着一个比御膳房的师傅还厉害的人,因此御膳房的那些东西,这位沈家表妹肯定瞧不上。”
赵瑞这么一想,觉得赵卓说得也有些道理。
“那要不,咱们那一两件宫里的古玩首饰给她?”赵瑞也就继续出着主意道。
赵卓却像是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赵瑞,皱眉道:“宫里的哪个物件不是登记造册了的?除非是有了父皇的旨意,谁敢轻易把东西顺出宫去?之前福成的那只貂,惹出的麻烦够大的了,这好不容易让父皇说了一句概不追究,我们要是再把宫里的东西给弄没了,你说父皇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好说话?”
赵卓的话音刚落,却瞧见赵瑞一脸奇怪地瞧着自己,那神情仿佛就像在瞧着个陌生人一样。
他就用手蹭了蹭自己的脸,然后看向赵瑞道:“你在看什么?难道我脸上长出了什么?”
岂料赵瑞却是贼贼地笑道:“平日里瞧你就好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不管问你什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怎么?今日遇着了沈家表妹,就变得不一样了?还有今日在八仙楼里,谁都能瞧出你待那沈家表妹不一般。”
被赵瑞这么一揶揄,赵卓的脸突然一下就红了。
他就好似那被人瞧出了心事的少年郎,不但红着一张脸,说话也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那还不是因为我们之前就答应过了王老夫人一定会看好沈家表妹,我们总不能食言吧!”
“是么?”赵瑞继续笑看着赵卓,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他这个一向以冷峻据称的七弟,在遇到与沈君兮相关的事时,总会变得和平常不太一样。
七弟这是对沈家表妹动了心?
但瞧着赵卓那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的耳垂,三皇子赵瑞就是觉得再奇怪,也压制了住了自己那颗好奇的心。
于是,他就突然正色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你也想学沈家表妹的样子,亲自动手做点什么?可我不像你,平日里就喜欢盘弄那些刻刀什么的,要做,那也只能你动手,我可是爱莫能助的。”
不料赵卓却是听着心头一动。
自己确实可以亲手做个什么小物件送给沈君兮。
一想到这,他的脑海里就跳出之前捡到的那支珠花来。
那支珠花,他自然是舍不得还给沈君兮的,不过他倒是可以另做一支送给她。
一想到沈君兮的小脑袋上要是能戴上自己亲手做的珠花,赵卓的心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以至于一路上他都在脑海中构思那支珠花的模样,连赵瑞同他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还好赵瑞对这样的赵卓早已习以为常,二人在进了宫后,就直接去了延禧宫给纪贵妃请安。
不曾想昭德帝也正在延禧宫内。
在瞧见二人带回的那个食盒时,昭德帝也就多问一句:“那是什么?”
“是沈家表妹亲手做的粽子和山药糕。”三皇子赵瑞也就据实以告。
“哦?”昭德帝一听,就来了兴致,便让他们二人将那食盒打开。
这一次莫说是昭德帝了,就连纪蓉娘也被那食盒之中所盛的山药糕给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