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兮的话一出,顿时就惹得董二夫人的一阵低呼。
别瞧着她说这话时,一脸的正气,可她毕竟还只是个不满七岁的孩子呀!听她那口气,竟然是想去告御状?
“守姑,别胡闹!”董二夫人就上前一步制止她道,“家中还有外祖母和大舅母、二舅母可以给你做主,怎么会让你一个小孩儿去出头!”
这样的话到时候传出去,也不怕笑掉街坊四邻的大牙。
“就是呀!”齐大夫人见被董二夫人抢了先,生怕王老夫人责备她不够关心沈君兮,也就连忙跟着附和道,“不还有我们吗?”
王老夫人更是心疼得不行。
“不行,要去也得老婆子陪着你一起去。”王老夫人一见,就急道,“我们纪家的人,不能就叫人这样凭白欺负了去。”
沈君兮听着就连连摇头,这件事真要说起来,都是她一个人牵扯出来的,她怎好又将外祖母和舅母们给牵扯进来?
于是沈君兮赶紧站起身来,在王老夫人的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道:“外祖母,您就放心吧,守姑一定能全须进去,全尾的出来。”
说完,她抱着那只雪貂便率先走了出去。
那两个宫人见状,也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便很是敷衍地同王老夫人等人告辞,跟着沈君兮走了。
见着沈君兮离开的背影,纪雯就有些焦急地追了上去,而纪雪则是站在原地得意地笑了起来。
瞧着这一幕,王老夫人刚还显得很是急切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阴冷了起来,然后她低沉着嗓音道:“去给我查,好好的,怎么就惹到了宫里的人?”
李嬷嬷赶紧应了下来,然后吩咐了下去。
沈君兮这边的异常平静,却让那两位宫里来的内侍心里犯下了嘀咕。
看来看去,这小姑娘才像是有恃无恐的那一位呀!
入了宫门之后,那两位内侍自然是想着将沈君兮带往福成公主所在的衍庆宫,而沈君兮却要往姨母所在的延禧宫而去。
两位内侍也就拦住了沈君兮。
“小姑娘,这里可是禁宫,可不是由得你乱逛的纪家后花园。”其中一人就有些语气不善地说道。
在纪家的时候,因为王老夫人的原因,他们二人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既然回了宫,王老夫人又没有跟着同来,他就想在沈君兮的身上找回些场子。
而另一人却不这么想。
他只想快点将人带到福成公主那好交差而已,可不想凭白又生出些事端。
于是他同沈君兮笑道:“我们也是为了你好,这深宫内院,乱跑的话,是会被砍头的!”
依旧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沈君兮就静静地站在那,神情定定地看着不怀好意的二人,倒要看看这两人能将自己怎么样。
只是自己以弱女童之身与他们二人对抗,真要是动起粗来,沈君兮明白自己根本就毫无优势可言。
因此她也在心中打定主意,只要这二人敢近自己的身,她便在这宫墙之间的甬道上大喊“救命”。
凭借着前两次进宫时在皇上跟前攒下的好印象,这点胜算她还是有的。
于是三人就各持心思地僵持在那,谁也不肯让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就在他们这样彼此耗着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沈君兮莫名地就松了一口气。
她一转身,果然就见着了平日里总喜欢寒着一张脸的七皇子赵卓。
于是她赶紧抱着那只雪貂给七皇子行了礼:“民女沈君兮,见过七殿下。”
而另外两个内侍一见着赵卓,却在心里暗暗叫起苦来。
原来七皇子赵卓在被张禧嫔连累住在冷宫的那些年里,这二人就没少奉淑妃娘娘的旨意,特意去冷宫刁难他。
今日再次遇到,他们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二人忙不迭地跪倒了下来,并将脸埋在了地砖上,只盼七皇子贵人多忘事的不再记得他们二人。
赵卓淡淡地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二人,刚才隔老远的地方,他便认出了他们两。
可看着他们两人身前那个看上去酷似沈君兮的背影,想着他们以前对自己的欺辱,他才特意喊了那么一声。
要不然依照他平日里的个性,他才不想管宫里这些起子小人们的破事。
可当那个饭团子沈君兮真的转过身来时,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意外的。
“怎么今日又进宫来了?”赵卓就看着沈君兮问道,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两日他们才见过的。
“还不是因为它!”沈君兮就把怀里的小毛球给举了起来,“他们今日特意去秦国公府索要这只雪貂,我就自己送过来了。”
那小毛球在沈君兮的怀里,始终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在见到赵卓的时候,它还将头往一边侧倒,并眨着眼睛同赵卓卖萌。
沈君兮前两日刚因这只雪貂的事进过宫,而她现在身边又跟着两个衍庆宫的人,赵卓一瞧,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要去母妃那吗?”他就看似平淡地问,“正好我也要去请安,不如一起吧。”
正想摆脱那两个内侍的沈君兮也就赶紧点了点头,紧跟在赵卓的身后往延禧宫而去。
延禧宫内,昭德帝正巧在与纪贵妃手谈,手持黑子的纪蓉娘已被白子逼到了角落里,毫无还手的能力。
纪蓉娘就娇嗔着将手里的黑玉棋子扔进了一旁的棋盒道:“不来了,不来了,怎样都是我输。”
赢了棋的昭德帝也就呵呵直笑,一抬眼,就瞧见了赵卓和沈君兮一前一后的进来。
“你们两怎么走到一块去了?”昭德帝也丢开了棋盘,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筋骨。
沈君兮在行过礼后便同昭德帝道:“守姑是来还貂儿的。”
说完,她就把一只抱在怀里的雪貂放在了自己的脚边。
原本被沈君兮舒舒服服地抱在怀里的小毛球也就抬了头,它好似有些不解地东张西望了一会,然后却主动往沈君兮的身上蹭了蹭,好似很不满意沈君兮将它放下的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