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柜因了没有拒绝掉杜思曼的强行住店,感觉对不住华少。他一直竖着耳朵,等待华少的吩咐。
还真被他等着了,南宫那个圆脸出现他面前:“徐掌柜!”
徐掌柜立即满脸堆上笑:“华公子有什么吩咐?”
南宫剜了他一眼:“本公子不姓华!”
徐掌柜“哦”了一下,心里直抓狂,华公子就没有什么事儿交给自己做做吗?
南宫敬亭看他那样子,就说:“还真有点事儿交给你办!——你守好楼梯口,不要阿猫阿狗进来打扰华公子,公子要和家人一起守岁。”
阿猫阿狗,指的是谁,徐掌柜门儿清,他立即忙不迭地答应:“华公子放心,我一定和三子他们守住,必不叫人打扰公子。”
华少和长泽以及江南江北等早就聚集在华少那个房间里,因为华少那个房间是三楼东一,一直是一个客栈里最为豪华的房间。面积最大,设施也最好!
李嬷嬷一边在门口烧水泡茶一边兼任着的守卫。她既像一个忠实的老仆,又像一个慈祥的母亲,看着这群自己的孩子,心里幸福满满的,想到明天是自己的小姐越江吟和姑爷玉青松的忌日,她禁不住心酸,忍不住要泪水流下来,悄悄地走出门口,不想打扰孩子们。
忽然在门外,他看见了一条黑影一闪,立即警惕地脚尖点无声无息地追了出去。李嬷嬷的轻功极好,隐藏呼吸也极好,那黑影似无所觉,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子,没有停留,一闪就去了二楼。
李嬷嬷悄悄跟上。
那个黑影在二楼的檐下静立不动,似乎在观察是否有人跟踪。
李嬷嬷隐匿身影和气息,也不动。
一会儿黑影落下,轻轻地扣了西三的房间门。媚儿出来,黑影伸手做了什么手势,媚儿点头,黑影再次隐匿。
李嬷嬷轻巧巧地落在西三的外面,闭目,神识悄悄地探入房内。只听那媚儿进了房间,说:“小姐,华少的房间在东一,房间里有五人,四男一女。”
又听见那个杜小姐“哦”了一声:“五人呀……钟离在吗?”
媚儿说:“杜三没说。小姐……实在没有必要跟随去北疆。”
“你不懂!此去北疆,风险重重,我这样去,才显诚意!”
“可是张公子……”舞儿犹豫着说。
“他同意的,毕竟赈灾是朝廷大事……”杜思曼悠悠地嗤笑了两下,“一个商贾罢了!”
李嬷嬷起身回房。
华少看李嬷嬷从外面带着一身冷气回来,赶紧拉她在炭盆前:“嬷嬷,快快烤火,手真冷!”
李嬷嬷说:“杜思曼带了暗卫,刚在我们房外。”
长泽立即喊了江南、江北,冷脸:“靠近十丈之内,杀!”
华少调侃地看了长泽一眼,嬉笑着说:“人家不过是看着美色在前,心里痒罢了,你下死手没有必要!”
长泽黑了脸,他被杜思曼觊觎有这么好笑吗?华少要表现的这么开心吗?
南宫敬亭嗤笑说:“那女子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自己都定亲了,还觊觎长泽,她以为她是谁!”
华少说:“我听说一个故事:有一个女子待字闺中,有两家人来提亲,东家的男子长得丑但家里富裕,西家的男子长得英俊但家里贫穷。父母就问姑娘你想嫁给哪一个,姑娘道:‘最好两个都嫁。’父母大吃一惊,不明就里,姑娘说:‘我想在东家吃饭,到西家去睡觉。’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没有人笑,东食西宿,都明白什么意思!
长泽转脸看着华少那带点怒带点郁闷的脸色,顿时心情很好!冲华少勾勾手,带点顽皮的样子,华少好奇地过来,这人没戴面具,美少年,此时带一点儿顽皮,异常的诱人。
他便附耳对华少轻轻地说:“公子长泽,唯谋华少!”
华少转过头,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那人,什么情况?!
那人眼皮儿翻看了华少一下,心情极好地说了一句:“新年马上开始了,华主子说有礼物送大家!”
撩?
额,你什么意思呀?
我什么时候说送大家礼物了?
心四看长泽给华少咬耳朵,噌一下子跳起来:“华少,我要新年礼物!”
华少望天叹口气:“我原来哪里知道你来?根本没有准备,再说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比试,哪有时间准备礼物!——哦,不对,我想想啊!”
南宫敬亭咳嗽了一下,圆圆的脸伸过来:“那个,有礼物也给我一份好不好?你给什么礼物都可以!”
“容我想想啊,想想啊,小四儿要,南宫也要……给了你们,不能少了其他人的……”
他自己嘀咕的话还没有落,只见那两个隐身的立即回话:“对,我们的礼物不能少!”
长泽也看过来,没有说话,那眼神里就是在说:“还有我!”
一个也不能少!
华少站起来,到里间里捣鼓了一阵子,半天出来了,满脸的笑!
他先说了:“我没有提前准备,这些礼物都是我随身带的小玩意,请你们不要嫌弃。”
南宫敬亭早就好奇的不行了,连连说:“不嫌弃绝不嫌弃!快给我,我急死了!”
“好好好!这个是南宫的礼物,拿好!”华少拿了一个小小的木盒递给南宫,又拿了一个比那个小木盒大了几倍的木盒子递给心四:“小四儿,这个是给你的。”
南宫敬亭看看心四的大木盒子,又看看自己的,嘀咕了一句:“亲疏有别,我的这么小,给他的那么大!”
华少莞尔:“你先看看,如果觉得不合心意……小四儿,你给他换!”
心四把盒子往自己怀里一掩:“不换,南宫,你不喜欢的话都给我好了!公子的东西,哪怕一只臭袜子也是宝贝!”
“我呸,小四儿,你找打呢!”华少轻斥。
心四嘿嘿直笑。
想了想拿出两个油纸包着的东西分别递给已经现身的江南和江北,很严肃地对他们说:“如果万不得已使用了,必须清理掉痕迹!”
南宫已经亟不可待地打开了小木盒,盒子里是一根温度计。他拿起来看了几遍,不明白地问:“这根琉璃棒做什么用的?”
华少笑了一下,看着长泽:“你给他解释一下。”
长泽因为在海环山听华少解说过,看到过华少使用,当下也不解释,直接拿了温度计对着南宫叫他张嘴,压在他舌下:“闭嘴一刻钟!”
心四补刀侠立即神补:“这个,专治多嘴!”
南宫嘴巴里含着琉璃帮,敢怒不敢言!
众人笑抽!
这边心四也把木盒打开,他的礼物是一个八音盒,其实这个华少还是在范阳里呆着时,抽空做了玩的,因为找的那个机械师傅第一次弄这个,尽管图纸清晰,但是实际做起来返工了好多次,终于组成一个,华少一直宝贝着,随身带在身边,没事上了发条玩玩,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天真的一面总是在的。
华少告诉心四上发条,心四对机械类本就聪明,一点就透,所以他当下就玩起来,叮叮咚咚,悦耳的声音响起,音乐盒悠扬的乐声,勾起对美好往事的回忆,魂牵梦萦,坠入时光岁月的追忆中。
心四喜欢的眉毛直跳。他对华少说:“你把图纸给我,我回去多做一些,交给舞姐,一定要发财了!”
华少敲敲他的头:“笨!八音盒就是你的目标啊!你看看,音乐盒的机芯有音筒、音板、齿轮、发条……根据这个,你可以做一个……自鸣钟!”
“自鸣钟?”心四抬起湛蓝的眼眸,其他几只也都好奇地看过来。
华少简单地普及了一下自鸣钟的原理以及做出来大概什么样子,有什么用。
几个人开始像听天书,后来简直是膜拜了。华少的讲解非常通俗易懂,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理,尤其是心四和长泽,比其他几只又要通透一些。
心四立即说:“你看,我说了吧,必须跟在你身边,我要变聪明啊!”
华少笑着敲打他:“你给我回去好好研究,我等你的好消息。你可不能跟着我,太打眼了!”
说话间,南宫的嘴巴里早过了一刻钟,长泽从他嘴巴里拔出来,给他看了温度显示数,给他解释了温度测试原理和方法,南宫激动的对心四说:“我这个比你的小,但是比你的好!你的只能玩,我这个能救人!”
行医的,哪有不爱这个的,用温度计检测一个人是否发烧简直太简单了,而且还能量化,南宫激动的找不着北了!
江南、江北的礼物打开,两个带环的圆圆的铁家伙。
长泽拿过去,看着华少,是那个暗器吗?
华少点头。
长泽把两个东西还给江南、江北:“危机的时候再用。”抬头又问华少:“杀伤力?”
华少说:“十丈之内敌人全歼!”
江南江北早就傻眼了,十丈之内全歼?
华少给他们讲了使用方法,补充说:“其实,不止十丈内,只要被碎片溅到,非死即伤!无论对方武功多么高强,无可避免!你们要做的就是扔到敌人那里,自己躲远一点,卧倒!张口!”
不张口,可能耳膜会给震坏!
江南、江北,这样的暗器在手,俩人那真是多了一条命不是?!
江南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子,问:“华……公子,你能不能多给我一些?”
大家都看着他,其实江北也想说这句话。
华少摇头摊手:“不好意思,我现在只有几个,去北疆还不知道遇见什么人,所以对不起,只能给你们一个做礼物了。想要的话,以后我可以抽空帮助你们做简易的,效果差一点。”
江南江北头像鸡啄米,效果差两点也没有关系啊,只要肯给做就好!
华少走到李嬷嬷跟前:“嬷嬷,我们是一体的!礼物没有特别准备,这一盒养荣丸你拿去,我看过药效了,能固本培元,还能驻颜。”
然后他踮起脚尖,在李嬷嬷的脸上亲了一口:“嬷嬷,您在我心里就是母亲!”
李嬷嬷哗地眼泪就出来了。
他护了十三年的小主子,如此地聪慧,如此地善良!
擦擦眼泪,李嬷嬷动情地说:“少爷,你是嬷嬷的全部!嬷嬷活着就是要看到你顺利成人,成家,将来有自己的幸福安宁的生活!”
一群大小伙子都沉默了,他们几乎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没有天伦之乐,在他们,母亲,只是传说……
华少帮着李嬷嬷擦了眼泪,李嬷嬷给大家赶紧倒上茶水:“大家喝点热茶!”
长泽这时候闷闷地说了一句:“我的礼物呢!”
哎,他的礼物呢?
华少摊手说:“礼物没有了,就这些!”
长泽看着他,不语。
“好吧,这个给你好了!”华少看着他,无奈地从自己的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这个给你吧,虽然是旧物,但是我一直很喜欢。”
一个圆圆的银质盒子,拖着根长长的精致无比的银链。长泽拿手里,鸡蛋大小,分量较轻,手掌厚度,盒子和链子都带着他的体温,还有一点他的“味道”!
小盒表面上錾刻着非常细致的精美的玄龙纹,下面一个小小的扣,按一下,盒盖“啪”地打开,盒盖上有一帧小幅的华少的自画像,有点卡通,萌哒哒,调皮可爱的紧!
长泽看着那个卡通的华少,脸上一时云开雾散,一丝儿笑意立即爬上面孔,温柔的要滴出水来:“好看!”
华少红了脸:“我说没有礼物了,非要,现在你又嘲笑我,还我吧!”伸手就要去夺,长泽哪里肯,站起来,手举高,华少跳了几跳,够不着!
那么多男人在,他只好放弃要继续爬上去抢夺的打算了。无奈地说:“算了,我不要了,你会使用吗?不会的话,我教你一下。”
这是华少自己做的一个机械表,和八音盒类似的设计,只不过装上了时辰刻度和分针时针。习惯了现代的表盘刻度,他真心对古代时辰这个东西觉得太需要修改,计时太过落后,时间较准性不强,带有太多因素影响。
因为他的东西虽然看上去简单,但是都十分的新奇又超级好用,在那几只眼里就是神奇所在,所以他给长泽讲解的时候,全部脑袋都挤过来,聚精会神地听,一个个点头恍然大悟。
心四既羡慕又泛酸地说:“就这么一个,贴身的,你还给了他!”
华少无奈地说:“你回去好好研究,对你来说做出来不是很简单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