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一点都不难过,反而~”李重晟转过身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算得上耀眼的笑,“很高兴。”
锦宁还是第一次见李重晟笑,从前就算是见过也都是冷笑、或者邪笑之类让人感觉很有阴谋的笑,他这样不掺一点杂念的笑,让他整个五官都鲜活起来,有的人就是这样,平时很少笑,但一笑起来就有一种照亮世界的感觉。
锦宁呆呆地看了几秒,赶紧移开眼睛,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李重晟收起笑容,直奔此次的主题,“和我合作吧。”
锦宁道,“我为什么和你合作,或者说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利用?”
李重晟凑到锦宁耳边说,“你可是落云公主的女儿啊,花朝国皇室的唯一血脉,自然对我有天大的好处。”
锦宁很快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合作?现在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和他提条件,他随时可以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至于他说的合作,大概用威胁来形容更合适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李重晟一方面担心这件事被别人知道抢了他的功劳,另一方面他也在等着合适的时机,将这件事挑出来,能够让它发挥最大的功效,最重要的是花朝国生前还有一大批旧将残留,在暗处默默地查找锦宁的下落,一旦自己一个不谨慎激怒了这些人,恐怕自己到头来得到的就不是封赏而是惩罚了。
“从现在起听我的命令,我至少可以保证你性命。嗯~”李重晟现在的模样和上司训诫下属没什么两样,威严而又冷酷。
可是眼中折射出的光还是将心底的期待透露一二。
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那样纯粹的笑容,他真的想要靠近,也想要守护。
锦宁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或者你还有什么其他阴谋?”
“可是~”李重晟一把抓住锦宁的胳膊,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把她拉到自己眼前,“你除了相信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找到锦宁只是李重晟计划的一小部分,他真正要做的是得到背后的花朝旧将,让这些人为自己效力。
锦宁想要挣开李重晟的束缚,反而被他越攥越紧。
“阿宁~”萧然扯着大嗓门喊着锦宁,隔着二里远都能听到。
李重晟瞥了一眼锦宁,眼角带着揶揄之意,声音很轻,“你的小情郎来了。”
说完一把松开了锦宁。
锦宁头一次不害怕李重晟,白了他一眼,暗暗揉了揉刚刚被抓的生疼的胳膊。
萧然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喘着粗气抱怨道,“阿宁,你……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害得我好找啊。”
萧然也看到了李重晟,十分不礼貌地问了一声好,“哎,李重晟你也在啊。”
“嗯”李重晟点了点头。
锦宁突然觉得场面有些尴尬,拉着萧然问道,“阿然,紫涵他们呢?”
萧然笑了笑,解释道,“奥,他们回宫了,你出来这么久也没个人影,我担心不下,就一路打听着过来看看。”
锦宁看着李重晟总有一种入了虎狼窝的感觉,只想着赶紧离开,“那……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萧然临走也不忘再叫李重晟一声名字,“好,那……李重晟,我们先走了。”
萧然发现了,自己好像上瘾了。非得叫李重晟他才舒服,要是按着他的让他一板一眼地喊四皇子,他就会觉得浑身痒痒,不舒服。
锦宁逃跑似的迅速逃离,只是最后接触到李重晟的目光时,她感觉到他好像再说:别着急,游戏才刚刚开始。
锦宁不敢再停留片刻,抓着萧然的衣袖快步离开了。
快回到索云居的时候,萧然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际,发现锦宁给自己做的那个香囊不见了,估计是放在刚才踢毽子那儿了,那可是他的宝贝,得赶紧去找回来,“哎吆,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锦宁问,“怎么了?”
萧然本想瞒着锦宁不说,随口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是他一看他锦宁那双眼睛他就说不出假话来,“我……我把你送给我的那个香囊忘在游园了。”
锦宁问,“戴在身上的东西怎会忘呢?”
自从锦宁给他做了香囊之后,萧然就日夜在李重朝几个面前显摆,但凡有一点机会儿他都会提上一嘴,这不几个人今日被说的烦了,非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香囊值得他这么大吹特吹,“哎呀,还不是焕之他们几个嚷嚷着要看,我就摘下来了……谁知……”
谁知刚开始他只顾着踢毽子,后来又忙着找锦宁,早把香囊的事丢在一边了。
萧然歉意地看了一眼锦宁,毕竟人家辛苦做的东西就这样丢在了一边,实在是过意不去,“那个……不说了阿宁,我……我得赶紧找回来。”萧然拿出百米冲刺地速度跑了起来。
又走了几步,锦宁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后面好像是有人跟着自己。距离保持的很始终,大概五到十米左右,锦宁走的快身后的人也快,她慢一点后面的人也慢了下来。
不对,以萧然的功夫应该能够感觉的出来。
难道说,这个人是阿然走了以后才跟在自己后面的?
锦宁警觉起来,加快自己的脚步。
回到索云居后,朝露贴心地端来一杯热茶,关切地问,“小姐去哪里了,也不让奴婢跟着。”
“随便逛逛。”锦宁喝了一口茶,扫视了一圈,也没发现云珠的身影。
也对,这丫头要是在的话,肯定早就跑出来了。
“云珠又跑哪去了?”
“她啊,”提起云珠,朝露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眼里满是笑意,“今天见到四皇子啦。”
“脸红彤彤的,比天上的晚霞都红。”
“噗嗤”锦宁笑出了声,她能想到云珠那副少女怀春的表情。
朝露接过锦宁喝完的茶,继续说道,“以前啊,奴婢还觉得云珠是不是对萧公子有意思,如今看来啊,她对长的俊俏的公子哥都那样。”
锦宁想起来前些日子看到朝露和李重朝身边的一个随从聊的火热,不由得打趣道,“你还说呢,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四皇子身边的人?”
朝露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问,“你是说白术啊?”
“嗯。”锦宁看好戏似的点点头。
朝露像极了我们介绍自己同学时的样子,“他是我同乡。”
锦宁脱口而出,“同乡怎么了,我看你们两个就很配嘛。”
朝露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小姐,你……你说什么呢?”
羞得跑了出去,留下锦宁一个人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锦宁想起来很久没有去江离那里了。
下了课后,她就带着云珠和朝露,提着刚刚做好的桂花糕,去往江离的听水阁。
路上,锦宁想起昨天和朝露的玩笑,对云珠说,“云珠,你可要做好脸红的准备啊。”
云珠一脸不解,“怎么啦?”
虽然云珠和锦宁同岁,只是身量小一些,锦宁老是喜欢用和小孩子说话的口气和她讲话,“因为等会儿我们会见到一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公子啊。”
“哎呀,小姐~”
朝露也忍不住笑了出声。
三个人刚进了听水阁,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江离正在弹琴。
琴声清雅淡然,就像是从天边飘来的云,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淡淡的立在哪里,不争不抢,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到他。
乐音浑然天成,就像是沟渠中缓缓流动的清水向田里的庄稼孱孱低语,清越悠扬,慰人心田,足可以预见到弹琴人技艺的高超。
“小姐~”云珠突然拉住了锦宁的袖子。
“怎么了?”锦宁不知道云珠这是何意,好好的怎么不进去。
“我……我”云珠也说不上来,只觉得里面的人不用看也是犹如摘仙般的人物,心里实在没底,发怵地厉害。
“没事啦。”锦宁拉着云珠走了进去。
乐声戛然而止,修长洁白的手指停下了琴弦上,江离盈盈起身,一挥衣袖一双轻抚琴弦的手藏在了洁白的宽袖里。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叫了一句,“锦宁。”
自从上次行刺的事发生之后,江离也不再称呼锦宁为黎小姐了,而是顺着称为锦宁,虽然和阿然比起来还是隔着十万八千里,但也算是有所进步了。
躲在锦宁身后的云珠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江离,便撇开眼睛不再看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人,只觉得天上的明月清风也不过是如此了。
锦宁从朝露手里拿过食盒,笑着对江离说,“我带了些糕点,拿给你尝尝。”
江离话很少,张口说话也不过是多谢之类的,锦宁也不是个多话的人,说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看到只有朝露一个人跟在自己身后,锦宁问,“云珠呢?又跑了。”
“是啊,我还奇怪呢,这丫头这次怎么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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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的父母已经启程了,萧然高兴地天天跑来和锦宁汇报行程,锦宁笑他和小孩子一样,长不大。萧然撅着嘴说,这属于童心未泯。
这一日,萧然前脚刚进索云居,李重朝后脚就来了。
萧然正准备好好得和锦宁介绍介绍他父母这次来带了多少东西,要住几天,李重朝一进来就宁姐姐、宁姐姐的叫着,把他好不容易烘托起来的气氛全搞没了,白了一眼李重朝,满脸嫌弃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李重朝不服气地回到,“什么叫又啊,我都好几天没来了。”看了一眼锦宁,笑着说,“再说了,宁姐姐一定想我啦。”
锦宁还没说话,萧然早就忍不住怼道,“你别那么不要脸啊,你一个小屁孩,阿宁没事想你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