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快醒醒...”
“王妃?”唐善清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
“王妃?!”这一句她听得更清楚了,好像是在叫她。
“王妃,你醒醒...”唐善清听出来了,是染竹的声音。
染竹?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睁不开眼睛?
染竹看见唐善清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她伸手拉住了唐善清的手,声音大了些:
“王妃,你快醒醒啊,王妃...”染竹有些着急。
唐善清听着耳边的声音有些吵,屋外还有滴滴答答的水滴声,甚是聒噪。
过了好半晌,唐善清才幽幽得睁开了眼睛,眼神里透着茫然。
她有一瞬间的晃神。
她在哪儿?她怎么了?
“王妃!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见唐善清终于清醒了过来,染竹情绪有些激动,语气有些急促。
唐善清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得根本发不出声音。
染竹到底是个细心的人。
她见状,忙不迭地去给唐善清倒水,道:
“王妃你先别着急,先喝点水润润喉。”
烧了两天,又躺了三天,唐善清只觉得此刻头晕眼花,浑身乏力,就像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似的。
她身不由己地任由染竹扶着坐了起来,慢悠悠地抿完了一杯茶水,才稍微觉得有些好受一些。
唐善清靠坐在床头,眼神有些怔怔,开口幽幽地问道:
“染竹,我这是怎么了?”
她只记得她从清王府回来之后忽然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忽冷忽热的。
她以为自己身体没有恢复好,太累了,便去休息...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唐善清直觉告诉她,她应该是躺了很久。
“王妃你前两天发了高烧,已经在榻上躺了几天了,还好你醒了,都要把奴婢们吓坏了。”
“怎么说的?我睡了那么久吗?”唐善清有些惊讶,她发烧了?而且还烧了两天?!
“具体奴婢也不太清楚,只听云芽说,王妃你高烧两天不退,请了大夫也喝了药却不见好,最后不得已才去请的孙太医。”
染竹说着,想到唐善清昏睡了这么些天,粒米未进,便喊了个小丫鬟进来,吩咐道:
“你去膳房,给王妃熬点粥来。”
“云芽呢?”听染竹说起云芽,唐善清才想到,这是悠然阁,却不见云芽,倒见染竹。
“云芽昨夜在这里守了一夜,天亮才去睡的,奴婢这就去喊她。”
说着染竹正要出去,却听见唐善清说:
“不用了,让她睡吧。”
唐善清想了想,自从她回了悠然阁之后,云芽好像每天都辛苦得很。
说话间,唐善清瞥见了桌上的信封。
“那是什么?”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看着桌上的信封。
“这是昨天侍卫送回来的信。”染竹说着,将桌上的信递给唐善清。
闻言,唐善清心中一动。
她印象自己在梦中似乎也听见了,骆柔差人递回了消息,并且...
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快点醒来,因为骆柔还等着她去救!
想到这儿,唐善清急忙将手中的信拆开,细细看了起来。
夏日的雨,不下则已,一下则暴雨,还伴着骇人的雷电。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灰暗的天空,紧接着便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声。
此刻已到巳时,天色却黑压压一片,屋内更是显得气氛压抑。
唐善清掏出信纸,一眼便看出来那不是骆柔的字迹。
她眉头微蹙,将信展开,就着屋内压抑的光线默读着手中的信。
过了半晌。
“轰隆!”
这时,一声雷鸣响起,惊得唐善清手中微微颤抖。
“王妃?怎么了?”染竹觉得有些奇怪,一声雷鸣,为何会将唐善清吓成这个样子?!
骆吉文在心中将骆柔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
那些骆柔从不曾跟唐善清提起的秘密,此刻都在心中一一向唐善清透露了出来。
染竹正困惑之时,却见唐善清蓦地掀了丝被,翻身就要下床。
但她因着病了几天,又躺了几天,此时正是浑身无力之际,失去支撑的身体一下子便跌坐在床榻前。
“王妃,你要去哪儿?”染竹忙不迭上去将唐善清扶了起来。
“王爷出事了!我要去西部边关...”唐善清面无表情,双手紧紧攥着染竹的衣袂,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道:
“快!染竹,给我更衣,我要出门...”
“王妃,你在说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去边关?”染竹不明所以。
染竹将唐善清扶到床上坐下,尽量安抚她,“王妃,你现在大病初愈,还是先养一下身子再说吧。”
刚刚那一下,直跌得唐善清眼前一阵发黑,她手扶着床沿坐了下来。
这时,二狗子和那小丫鬟就着雨水提着匣子走了进来。
“王妃姐姐,你醒啦!”二狗子刚进屋,还没来得及脱掉身上的蓑衣,一眼就瞥见了坐在榻上的唐善清。
他急忙放下匣子,将身上的蓑衣脱掉,小心翼翼得将匣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全是唐善清平时爱吃的东西。
“王妃,先吃点东西吧。”染竹扶着唐善清从床上起来,坐到桌子旁。
看着桌上的东西,唐善清却没了胃口。
“王妃,你多少都吃点吧,吃了东西才能更快恢复体力...”
“对啊!王妃姐姐,你看你都瘦得只剩骨头了,再不多吃点,这样下去身体更不会好了!”
二狗子一脸天真,眼巴巴得望着唐善清。
唐善清双目无神地看了一眼二狗子,扯着嘴角苦笑了下,道:
“对!我要好好吃饭,这样才有力气去找骆柔...”
说着,唐善清伸手颤巍巍地抓起了筷子,一点一点地朝嘴里机械性地塞着食物。
这要换作以前,若是骆柔在身边,哪能让她这般失态。
骆柔会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会侍候她的饮食起居,定不会让她像现在这样尊严全无。
大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偶尔的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泛着诡异的光。
唐善清吃着吃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她心里觉得既委屈又难过。
早知道骆柔是个好面子的人,但没想到他竟然还瞒着自己如此重要的事情。
而今他受了重伤生死未卜,看骆吉文写的信中似乎离情剑的反噬非常人能忍受得了。
“王妃姐姐...你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哪里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