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一番打闹,便将营地里其他的人都吵醒了,包括楚国王与一众妃子。
楚国王在皇后与熙贵妃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登时,站在营地上的其他人全都下跪参拜。
楚国王身披着大氅,走得颤颤巍巍的,犹豫风中残烛。他看着众人,又看了看太子与温子韬和段熙平,憔悴的脸上尽是沧桑。
他站在深夜的寒风中,迎风嗟叹道:“朕的江山,恐怕是要没了。”
这时,身中迷魂之毒的唐善清也醒了过来。
刚醒来的唐善清睁开眼睛看着映入眼帘陌生的床幔,有些恍惚。
她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哪儿啊?”
这时,温子韬的侍女上前将她从床上扶起来,说道:“姑娘你终于醒了。这是二皇子的营帐,你中了迷.药,已经昏睡好些时候了。”
二皇子?迷.药?
唐善清还是有些懵。
这时,秋水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抱着唐善清就哭:“姑娘,你可算醒了!奴婢晚上一回营帐,你就不知去向,太子和月亲王找了你好久才找到你呢。听说你在二皇子的帐中,奴婢还以为你...以为你...呜呜...”
刚醒过来的唐善清脑子一片空白,看着秋水哭得那么上心,便拍了拍她的背,道:“你以为我怎么啦?你先别哭啊。”
发泄完情绪,秋水将唐善清放开,擦了一把眼泪说:“二皇子是什么人啊,到了他手里还能有什么啊?听说是二皇子掳走的姑娘,奴婢胆都吓破了。”
这时唐善清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二皇子!迷.药!
她忙掀开丝被查看自身,见自己身上只穿着里衣,不禁恼怒得苦嗷一声,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以后一定要改掉不穿外衣睡觉的习惯!
见她慌张的样子,站在旁边的侍女低声对她说道:“姑娘放心,姑娘被送来之后一直处在昏迷当中,二皇子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太子便寻来了。在那之前,姑娘一直盖着丝被,二皇子...二皇子并没有看见什么。”
想到温子韬扯掉黑布后,看到唐善清时那惊艳的眼神,那侍女咬了咬牙,决定隐瞒下来。
闻言,唐善清吁了口气,捂着身前道:“还好,还好!”
然而,下一秒,她又注意到身上的披风。
这......
这披风有些眼熟......
见她握着披风,那侍女忙说:“这披风不是二皇子的,这是与太子一起来的那位爷的,听二皇子喊他...月亲王。”
说着,想到自己帮助温子韬一起窝藏她,那侍女有些心虚得低下了头,说道:“也是那位月亲王发现姑娘被藏在榻上的,当时他见姑娘只穿一件里衣,便脱了披风帮姑娘裹上。”
闻言,唐善清嘴角泛起了一丝甜笑。
果然是他。
见那侍女将一切事情都说得头头是道,想必她一直都在旁边看着,于是唐善清问道:“那他们都去哪儿啦?”
不等那侍女搭话,秋水就抢先说道:“太子和月亲王发现是二皇子掳走姑娘之后,大发雷霆。尤其是月亲王,直追着二皇子要取他性命,吓得二皇子从这里逃了出去。”
说起这个,秋水只觉得心中解恨,想到温子韬那副窝囊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秋水一会哭一会笑的,唐善清看得有些好笑,忙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就在月亲王追上二皇子的时候,丞相段大人赶到,才将二皇子从月亲王的剑下救回,如今双方正在对持谈判呢,闹得把整个营地的人都吵醒了,就连皇上都难得得出了营帐。”
秋水话音刚落,唐善清双手一拍,惊呼:“糟了!”
说完,掀开丝被就要下床,无奈脚上有伤,只能靠着秋水的搀扶才能勉强行走。
她要赶快赶到现场,如果丞相和温子韬最终的目标是楚国王和太子,那此刻楚国王连夜出营就太危险了!
此时,段熙平看着如风中残烛的楚国王,佯笑道:“皇上,这楚国的江山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相信太子一定会好好继承的,当然,下官说的是原太子。”
段熙平刚说完,抬手一挥,便从营地周围跳出无数的黑衣人,他们就像藏在夜色中的鬼魅,众人根本不知道他们从何处来,登时都慌了手脚。
那些黑衣人手持弯刀,个个身手不凡,见人便杀,营地的守卫立马列阵护驾。
眼看着身边的守卫一个个倒下,侍女太监们开始四下逃窜,百官和众皇子们被围堵在营地中间,黑衣人与众守卫对持着。
后有刺客,前有来兵,太子沉声问道:“你们想公然造反吗?”
闻言,段熙平笑笑道:“一山难容二虎,既然太子这么容不下我等,我等也只好自寻出路了。”
“笑话!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二皇子冒犯在前,犯了错,自然就要承担责任,又怎能与公然造反相提并论?!”
这时,趁楚国王和熙贵妃不注意,皇后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把匕首,抵在熙贵妃的脖子上,颤着声音喊道:“你们都给我住手!”
闻言,所有人都转头看着皇后,太子惊恐得瞪大了双眼,喊了一声:“母妃!”
“都别过来!”只见皇后微微颤抖着双手,眼里闪着泪光,望着皇上说道:“皇上,对不起,臣妾自知此举罪该万死,可韬儿是臣妾唯一的骨肉,臣妾不能弃他于不顾。只要太子肯答应投降,臣妾绝不会伤害熙贵妃一分一毫。”
看着眼前的皇后,楚国王的身体晃了一下,太子忙上前去扶住他。
“皇后啊皇后...你与朕几十年夫妻,你怎么会做出让朕如此失望的事情?”
楚国王心痛过甚,用手捂着身前,艰难得对皇后说道:“你这不是在帮他,你这是在害他!正因为有你这样的母妃,才会教育出他那样的不孝子!”
说着,楚国王猛的咳了起来,身体越发站不稳,全靠太子托着他才勉强支撑起来。
他猛捶着身前,一边咳一边痛苦地喊道:“造孽啊!都怪朕当初造孽!才会不听众人的劝阻执意立那个不孝子为太子,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
看着楚国王那副痛苦到求死不能的样子,熙贵妃试图挣扎,却被皇后死死抵住了脖子,她泪流满面,哭着喊道:“皇上,臣妾求求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匕首已经在熙贵妃白皙的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衣口流下去,熙贵妃全然不顾,用力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