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营地那会儿,她只是走开了一下下,回来唐善清就不见了踪影,她问门口的守卫,只说她自己出去走走。
秋水原本也没多想,猜想着她或许是因为没见过这些景色,觉得新鲜想自己走走看看。可谁知道她坐在营帐里等了快两个小时亦不见唐善清回来,她出了营帐沿着营地四处都找了个遍也不见唐善清的踪影。
秋水心生不安,再也坐不住了。
太子千叮万嘱的,要她好生侍候着这位姑娘,她却把人给侍候丢了,这下可怎么好?
太子爷此时正在围场里打猎,跟那位姑娘一起来的几位爷也都全数去了围场,秋水此刻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营帐门口来回徘徊,额头都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这时,从不远处的营帐里走出来一位少女。
她略微一抬眼,便看见秋水一脸愁容地在踱着步,只见那少女微微一笑,脸上略带着戏弄的神情偷偷从秋水的背后靠近,趁秋水不注意的时候蓦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秋水姐姐,你在这里干嘛啊?”
秋水被吓得跳了起来,回过头来,见了少女,猛捂着身前惊呼道:“原来是郡主啊,你想吓死奴婢吗?”
少女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笑意盈盈得说道:“我刚从营里出来,就见你一个人在这里站着,你干嘛呢?地都被你踱出坑了。”
看见了少女,秋水瞬间好像茫茫大海里的帆船遇见了陆地一般,她猛地抓住了少女的手,语气着急道:“我把人给看丢了怎么办呐?”
秋水平时是个稳重的丫头,很少见她有这么惊慌失措的时候,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见她着急得语无伦次,少女安抚着她,说道:“秋水姐姐你先别着急啊,你慢慢跟我说说清楚,发生什么事啦?谁丢啦?”
听少女如此一说,秋水才发现自己太着急了,根本没把事情说清楚。
于是她平缓了一下情绪,说道:“郡主你可知道从京城里来的使者里头,有一位姑娘,据说她是京城里医仙的徒弟。”
还没等少女搭话,她又自顾自得接着说:“于是太子爷便差我去侍候那姑娘,那姑娘是太子爷的贵客,太子爷千叮万嘱我要好好侍候着。可是今天刚到营地,姑娘就不见了踪影,我在营帐里等了两个钟头,仍不见那姑娘的踪影,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
闻言,少女问秋水:“营地里都找过了吗?问了守卫没有?有没有人看见过那位姑娘啊?”
不问还好,这一问秋水更着急了:“问过啦,守卫都说没有见到那位姑娘,而且营地里我都找过了,到处都找不到。”
围场的营地一共分三处,一处是楚国王和众嫔妃和皇子郡主们的营帐,一处是大臣们的营帐,一处是守卫和随从小厮的营帐,而骆柔他们因是使者,便和皇子们住一处,唐善清和静茹大家则另外安排在郡主们的营帐附近。
秋水面前的少女,便是楚国王膝下的第十四个女儿,嘉仪郡主温萤萱。
嘉仪郡主系熙贵妃所生,芳龄十八,尚未婚配,比太子小十岁,最得太子宠爱,从小也是最粘太子,跟着太子学习了不少武功,性子与太子相反,从小古灵精怪,最是让人头疼。
因着秋水早年里在熙贵妃的身边当差,与她十分亲近,温萤萱总是喜欢喊她秋水姐姐。
看着秋水着急的样子,温萤萱也跟着着急起来,不够她立马就想到了对策:“秋水姐姐,不如这样,你留在这里继续等着,我去围场里找皇兄,顺便看看姑娘是不是误入了围场。”
温萤萱没有见过从京城来的使者,更没有见过唐善清,她理所当然得认为唐善清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来围场,误入了围场也不一定。
闻言,秋水猛点头:“好,那郡主你可要小心,注意安全。”
温萤萱“嗯”了一声,也来不及去马厩牵马,便径直向围场走了进去。
温萤萱有功夫在身,以往每年她都会跟众皇子们一同进去围猎,所以守卫并没有阻拦她进入围场。
因着之前每年她都上场围猎,所以这皇家围场十分熟悉,进去之后她便熟门熟路得到处搜寻着太子的身影,同时还格外注意围场里有没有姑娘的倩影。
皇家围猎的时候,外人和百姓是不得进去的,一是为了避免出现奸细趁乱混入,二是因为围猎现场混乱,弓箭无眼,避免伤及无辜。
所以,如果围场上出现一个身穿襦裙的姑娘,肯定会格外引人注意。
冬季日短,晌午一过,要不了多久便会开始落暮。
骆柔看了看太阳已开始西斜,也晃悠得差不多了,该是时候打只兔子回去交差了,于是眼神便开始在林中搜索起来。
忽见一只灰色的兔子耷拉着脑袋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吃着草,听见了骆柔拔箭的声音,它停下了嘴里的动作,一双耳朵警惕得竖了起来。
就在骆柔拉箭射出去的一瞬间,那兔子倏地一下便跳进了旁边的灌木里,虽藏住了身体,一双耳朵却裸露在外。
骆柔勾了勾嘴角,唇边挂上一抹志在必得的浅笑,伸手从箭筒里又抽出了一支箭,朝那两只裸露在外的耳朵瞄准。
只见他屏气凝神,眼睛一瞬不瞬得盯着那竖在绿色灌木上的灰色耳朵,看得骆吉文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停下了手中的扇子,眼睛看一下骆柔,又看一下那两只兔耳朵。
骆柔的剑术和武功都不错,但骆吉文知道,比起剑术,骆柔的箭术更胜一筹,对于灌木里的那只耳朵,必定是要志在必得了。
可令骆吉文没想到的是,骆柔放箭的那刻,一位少女出现在灌木旁,兔子被吓跑了,骆柔的箭直向少女而去。
温萤萱一路上茫然四顾,并没有看到隐于左侧的骆柔二人,只听见弓箭划破长空的声音,待她转过头来的时候,眼看着一支闪着银光的箭朝眼前而来。
温萤萱来不及闪躲,只听见弓箭刺穿皮肉“噗”的一声,紧接着一阵剧痛从左肩蔓延开来,瞬间麻痹了她的知觉。
弓箭带着强烈的冲击力,射穿温萤萱肩膀的同时将她的身体击倒在地,她还来不及叫喊,剧痛直击心脏,瞬间让她额头冒汗。她咬着嘴唇眉头紧锁,伸手捂着箭头的伤口处,血迹在她的上衣晕染开来。
骆柔和骆吉文均被这突然窜出来的女子吓了一怔,待反应过来,骆柔扔下手里的箭弓跳下马,快步上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