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漫漫点了点头,道:“臣妾知道。”
太后冷笑了一声,又道:“那今日之事,你也知道了?”沐漫漫浑身一惊,道:“臣妾也是听别人说的。”
太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阖宫上下,还有谁有这么快的消息?”
沐漫漫慌忙俯首,“太后娘娘息怒,景德殿里传来的消息,说让臣妾封后之仪程先稍作停顿,臣妾心中疑惑,这才知道的啊。”
太后凤眸眯起,眼中满含冷芒,语气愈加严肃,道:“祈福不顺,一连三次都是如此,从未有过。你说,可是你心中不满封后,使了些功夫让皇上改变心意的?”
沐漫漫被这话一问,顿时惊恐万分,这可是头等的大罪啊,顿时叩首道:“太后娘娘明鉴,这是冤枉臣妾了,皇上这些日子以来从来没有去过臣妾那里,臣妾连皇上的面都很少见,更不提进言让皇上回心转意啊。”
太后怒气未消,道:“皇上自入宫以来都是最宠爱你,这后宫嫔妃,唯你是独宠,若是其中有猫腻,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沐漫漫吓得伏在地上,很是一副惊恐的模样,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太后娘娘明鉴,臣妾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此等大事上妄图左右皇上的意愿,求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眯紧了眼睛,仔细瞧她,却见她神色张皇惊恐,语气哀声切切,却不像是说谎的模样,心中虽然疑虑未消,但到底是信了几分,道:“当真没有。”
沐漫漫又是一个叩头,道:“太后娘娘明察,臣妾绝无此心。”
太后想了又想,沉思良久,殿中只余沐漫漫略带委屈的啜泣声,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不得不道:“许是哀家冤枉你了,起来吧。”
沐漫漫委委屈屈地站起身来,一张美丽的脸庞上梨花带雨,很是委屈,楚楚可怜,太后叹口气道:“事出蹊跷,哀家也不得不猜想个一二,若真是天意所为,倒是哀家委屈你了。”
沐漫漫擦了擦泪,道:“臣妾绝对是清白的,还求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看了看她,道:“哀家自会查个明白,你先回去吧,封后之事出了这等事,有所变动,哀家与皇上商议过后,再行通知吧。”
沐漫漫领了命,行了礼退了出去,百合正在门前等候,见她擦着泪出来,急忙上前问道:“娘娘,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沐漫漫擦干了泪,将太后所言与她说了,百合大是惊讶,道:“太后娘娘果真如此说?”
沐漫漫点了点头,道:“这如今一出事,自然是怀疑到本宫身上,也不为过,毕竟事情蹊跷,没来由地,怎么会好端端地一连三次都是空签?”
百合想了又想,起了几分笑意,道:“娘娘何必挂怀。若是天意,想必是老天爷看娘娘委屈,特地帮娘娘一把。若是皇上故意为之,那只能说明,皇上心中真的是深深记挂着娘娘的,虽然这些日子不来,但是一心一意可都是在为娘娘打算呢。”
沐漫漫蹙了蹙眉,半信半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百合眨了眨眼,“娘娘可还有什么好的解释?”沐漫漫脸上不由自主浮起些喜色来,心中泛起蜜意来,眼波流转,心中自己思忖去了。
主仆二人边说边走,一路上便回了玉清宫。是夜,骆吉文舒便到了玉清宫,沐漫漫喜出望外,跪在门边迎接。
骆吉文舒踏步走进,望了她一眼,道:“起来吧,莫跪着了。”
沐漫漫听他语带关切,心中喜意顿生,站起身来,柔声应是,道:“皇上可用过膳了?今夜可是留在玉清宫?”
骆吉文舒眉眼疏淡,道:“朕好些日子没来,倒是想念你这小厨房里的菜了,今夜朕还有折子要看,用过了膳还要回去。”
沐漫漫急忙唤人传膳,一边坐下,道:“这些日子皇上都是辛苦,可要保重龙体。”
骆吉文舒淡淡地嗯了一声,道:“朕知道。”
膳食不多时便传了上来,两人相对而坐,骆吉文舒问道:“今日,太后叫你去宫中,可有什么事?”
沐漫漫闻言,心中一喜,面上却挂上委屈,道:“皇上封后之事不顺,太后娘娘以为是臣妾说动了皇上……让皇上动了手脚?”
骆吉文舒闻言一愣,太后竟然会如此想?太后素来心细,如此想倒是也不为过,好在是没有怀疑到唐善清身上,便敛了容色道:“委屈你了。”
沐漫漫抬眼细瞧他的神色,却是心中疑惑,面色不安,这却也瞧不出个什么大概来,委屈着道:“臣妾从来不知皇上是什么想法,也从来不敢置喙皇上的意见……”
骆吉文舒搁下筷子,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淡淡地道:“这不关你的事,是你受委屈了,天意所为,本就是难以预料。”
沐漫漫羞涩地低下头,柔声道:“有皇上体恤关爱,臣妾不算委屈!”
骆吉文舒面带探询地看着她一会儿,半晌道:“你若能如此想,自然是好。”说罢,低头夹菜不再言语。
沐漫漫疑惑地望了他半晌,见他如此淡然,却也不好再说什么,用完了膳,骆吉文舒便起身要走,出门前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看,心中终是有些歉疚,缓了容色道:“这些日子倒是累了,多歇息歇息吧,朕回头让内务府送些补神养颜的东西,好好将养将养。”
沐漫漫漾起笑意来,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他,低下头柔声道:“臣妾谢过皇上。”
骆吉文舒顿了一顿,却终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转头而去了。
到了次日,贺府接了懿旨,便要入宫打扮。贺夫人与贺知春相携上了马车入了宫,马车上,贺夫人倒是担忧的紧,叹气道:“你说这事情,怎会到了如此一个局面呢?”
贺知春心中笃定万分,拍了拍母亲的手背,道:“母亲不必忧心。太后娘娘此番叫我们进宫,定然是有了决断,却不会不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贺夫人愁容满面地看着她道:“你倒是不在意,可是为娘这心里却总是忐忑。”
两人絮语交谈着,不过是一个惆怅,一个劝慰,过了些许时候,才到了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