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出五金珠放在桌上道:“结账。”
漪玉诧异看着她:“真的吃饱了?”
本是抬脚要走的,她又顿了一下沉思后问道:“刚才那对男女隔壁的雅间还有空位吗?我们要换个地方吃饭。”
闻言店小二赶紧抹掉急的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喜上眉梢,连连点点头:“没问题没问题……隔壁还有空的雅间,我这就带你去……”
漪玉跟着站起来问道:“你这又是想做什么?”
她回头看着他,目光阴沉:“捉奸!”
因而他们在自己雅间里也能听到隔壁的谈话,若是从一些细缝处看还能看见对方的容颜。
这些统统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对方男女对桌而坐的男子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即使对方戴了一个银薄面具,可是这可是她睡过的男人啊,他的一言一行任何一个简单细微的动作都能辨别的清楚的很,也许他的乔装能骗过其他人,却逃不出她的眼。
回过神来坐下时,漪玉已经循着她喜欢吃的就给她点了些点心水果,这次店小二跑的很快,生怕又让她不开心。
等店小二离开,漪玉拿起一块栗子糕塞进她嘴里,低声道:“那边戴着银箔面具的是谁?你真的认识?”
“嗯,认识。”
她点点头,含着栗子糕轻手轻脚地挪动板凳靠在屏风后面假装吃东西,却在偷听对方的谈话,她倒是想要知道,他喜欢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
漪玉跟着坐过去蹙了一下眉头又问:“你真的确定是你的……相好?”
她根本就无心听他讲话,敷衍地点点头:“嗯。”
漪玉的眼一眯:“不会吧?”
她咬着栗子糕转头过来看着他,真想一口气告诉那人是谁,但是也怕走漏风声,直接回道:“那是我睡过的男人。”
噗!
刚喝到嘴里的酒水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她往隔壁看了一眼,还好对方没有任何察觉,赶紧低声说道:“不要大惊小怪啊……”
漪玉气的嘴都差点歪了,看着她道:“这都还能不大惊小怪?你都因为那男人失身了好不好,本少爷很生气,你的第一次怎么会给这种男人?”
见他声音越来越大声,她赶紧捂住他的嘴:“是我失身又不是你失身,你生气作何?而且我也不在乎啊……”
“你……你……你……”他气的难以言喻,虽然无法正常发声,却是凛下眼角砰然一声将手里的酒盏给捏碎了!
吓得她一僵,“好了,别生气了,等有时间我慢慢跟你说,我现在要亲手捉他出轨的证据!”
拿到证据一定要好好敲诈一番!
漪玉似乎很生气,一把推开了她,一个人坐下来重新拿起酒盏一杯一杯闷声喝下!
隔着屏风看向隔壁那个戴着银薄面具的目光冷冽的可怕,仿佛恨不得立刻扑过去将其给宰杀了!
她觉得漪玉就是一时为她失身打抱不平罢了,也没多在意,依旧小心翼翼地偷听着,于是断断续续偷听到了如下对话:
女人:“什么时候从原始森林出来的?”
男人:“有小半年了。”
女人:“为何出来了不捎信给我,若不是今日遇见你,是不是你还打算瞒我一辈子?”
男人:“并不是,只是还不想告诉你。”
女人:“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男人:“时机未到。”
女人:“你是不是……还在躲避我?”
男人顿了一下:“并未。”
她偷听的一愣一愣的,按照他们说的话,可以推算出,两人至少在大半年前就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了?
想想如原始森林之前他们两个还存在明面上的男女关系的啊?
还说自己没有喜欢的女人,简直是在说谎!
好一会儿后,女人低声问道:“既然如此……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走?”
闻言她呼吸一紧。
离开?跟那女人走?
这是他的作风么?
没想到下一刻男人冷淡道:“还未到时机。”
她猛地一震!
他竟然原本打算跟那个女人一起走的?
不知为何,她心里莫名地有伤感,也很痛,仿佛被人紧紧抓住了。
女人接着说:“为何?现在不是时机更好么?”
男人:“别人都以为我死了,如今,我活着回来,可是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机会。”
女人坚定道:“但也是你改头换面,来到我身边的最好机会。”
男人沉默了。
她也跟着沉默了,只觉得心沉到底了,一片冰凉。
半晌后,女人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问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姑娘?”
姑娘?
那个姑娘?
难道他勾搭的人除了自己和这位少妇,还有人?!
靠!
她直接在心里冒了粗话。
真是披着羊皮的狼!
系统补充道:“那位本就是披着狼皮的狼啊。”
“闭嘴。”她心情很不好。
系统便乖乖闭嘴了。
良久后,男人清冷道:“你不要试图打她的注意。”口气带着一半的提醒和一半的威胁。
能让他说出这种话,想来在他心里的确是个很重要之人。
那女人怔住了。
她自己心里的痛又沉甸甸几分。
为何自己会这么心痛?
接下来的话她不想再听了,站起身来,郁郁寡欢地坐下,拿起酒壶便是一口一口地喝着。
对面的漪玉不知何时让人拿来了很多坛酒,喝的已经是醉醺醺了,她干脆也抱着一坛仰起头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了!
喝完后抹了抹嘴角边,唉声叹气地摸着腰间的千里玉铃,不免苦笑,对面那戴着银箔面具被她睡了的人可就是许久不见,约好在青幽十里桃林见面的小三爷啊。
本该是个开心激动的重逢,可是……
他……为何会偷偷摸摸提前来此?
就是为了秘密幽会这个美妇么?
若是今日不跟着过来所谓的捉奸,恐怕根本就不知道小三爷竟然是个朝三暮四的家伙!
看起来是个禁欲的不染风尘的美男子,没想到比俗人还俗,竟然一只脚至少踏着三条船!
嗝!
她长长地打了一个饱嗝,仰起头来发现脸上湿湿的,她摸了一下,竟然是眼泪,她哂笑不已,自己为何会哭呢?
不该是要高兴地笑的么?
毕竟在她和骆吉文的那一纸契约里,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若是各自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呐一纸契约便就此作罢了。
他既然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一纸契约不就快失效了么,那她不就要恢复自由之身了么?
她张嘴想要使劲地笑,
然而……
却笑不出来。
眼角还在源源不断地溢着眼泪出来,咸咸的,苦苦的……
自己这是怎么了……
现在似乎只有酒才能拯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