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总会有一天被世人知晓的。
本以为长琅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没想到忽然松了口气,十分轻松淡定道:“那就无所谓了,反正只要不在血器大会上被人知道,揭穿老底就行了,以后啊,就看他们自己造化了,我可管不了。”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果然是性情中人啊……
然后又是说了一些琐事之事这才结束了血器大会的话题,临走之前长琅对她说道:“等一下去一趟夫子那里。”
“啊?我还需要他叮嘱一些么?”她摸摸鼻子,虽然是苍离天弟子,可是总觉得跟他在一起就有些为老不尊的感觉,显得有些尴尬。
长琅看她那副不情愿表情:“夫子可是你师父。”
她点点头:“我知道啊,临行前去拜别很正常啊。”
长琅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调调说道:“你和白琰不是这次排名赛的第一么?第一不是有赏赐么?赶紧去拿啊,夫子的宝贝比我们的可是要宝贝很多,不拿白不拿。”
她顿时恍然大悟,嘿嘿嘿笑道:“哈哈哈,果然是不拿白不拿,五先生,你说的真好。”
“嗯,那个,你可到时不能说是我教你不拿白不拿的啊?”长琅提醒道。
她笑笑:“我懂我懂的,那我去了啊。”
“赶紧去……”
气喘吁吁来到夫子住的地方时,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时,被路过的阿福伸脚来抬了一下,他比划着手势好像在说什么,她一脸懵逼,摇摇头,表示看不懂。
她干脆去旁边截断一根枝条递给他,示意他在地上写。
于是阿福在地上写了一行字。
她凑过去,疑惑地抬头看着他,耸耸肩,“师兄啊,你这写的什么字啊,我怎么也看不懂,你确定这是九泽的字?”
阿福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事来,又在地上写下一行字。
这次她看懂了。
地上写着的是:
夫子让你在此跪上半个时辰。
她一字一字念出来,然后犹如晴天霹雳落下,被劈得外焦里嫩,完全不懂,她问道:“为啥呢?”
这也太突然了吧?
阿福定定看着她。
她又问:“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罚我啊?白琰师兄呢,他也受罚了么?”
阿福摇摇头。
她皱眉问道:“你这摇头回的是不知道我什么要罚还是白琰师兄没有受罚啊?”
她觉得跟阿福沟通有些困难。
阿福想了想,又在地上写字了:
白琰并未受罚,正在里面与夫子交谈,至于你,为何受罚,先跪上半个时辰,到时夫子自会与你讲明。
她后脑勺旋出一滴冷汗,这处罚也太不公平了啊,
她抬头讪讪笑道:“阿福师兄,我能问个事么?”
阿福点点头。
她问道:“这受罚一事,我可以……抗议么?我毕竟什么错事都没做啊,凡事也要讲究个赏罚分明啊,我分明就是来领赏的,这样不清不白的罚我着实不好吧,哎哎哎……”
没等她说完,阿福就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直接强行踢到她后膝盖处,将其原地跪下了!
她想反抗站起来,发现人家阿福那个速度,贼快,瞬息间就点了她的穴位,让她动弹不得。
还好,她能说话,张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命怎么这么苦啊,明明什么事都没做错,凭什么这么对待我啊……”
见阿福不为所动,她哭的又大声了一点:“啊!为什么要罚我啊,为什么啊……啊!”
阿福不但没有感到烦躁,而且还拿出一本书卷坐在她面前,静静品读起来,她那个火啊,蹭蹭蹭地往上涨,再次拔高了声音:“啊!我要哭死了!放开我啊,我要如厕!如厕!憋不住了!”
阿福这次动了。
朝她静静看过来。
她觉得有希望,朝他看去:“阿福师兄快放开我,我要如厕憋不住了……”
他淡然地点点头,掏出两个药丸直接当耳塞塞住了耳朵,然后埋下头,翻开一页书卷,接着看……
她:“……”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太无情了,她扯开嗓子以最大声量,仰天高唱杀死人不偿命的难听的歌:“我有一只小毛驴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忽然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许久之后,房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
“嗯。”
唐善清朝白琰手里拿的手掌大小的檀木盒子瞄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没想打半路刚好撞上白琰看向自己的目光,两人对着虚空盯了一会儿,她便先收回了目光,怎么觉得白琰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正好,白琰路过她身边时,微微驻足停留一下,这才告别苍离天,礼貌而安静离开,顺便,阿福沉默地送他去了。
于是当下便就只有她和苍离天两个人了,她跪着朝他挪了一步,痛苦道:“哎哟,师父,你看我这膝盖跪的都麻了,有什么事儿,咱可以好好说说,不要动不动就这样发脾气莫名地罚我啊,我做错了事儿,你也指出来好让徒儿知道哪里错了啊……”
“哎,你错就是……”
苍离天朝她指着说出上半句话就顿住了,沉思想着下半句话,想了好久才道:“也就没什么事儿,就想让你跪一跪,让你知道我这个师父也不是放在这里给你当摆设用的……”
这话……
是在埋怨她这么久没来看他么?
她会意后立即叩首道:“是徒儿的错,只是近日徒儿在扶摇院里养伤,所以疏忽了夫子,既然徒儿有错,就让徒儿在这里多跪几下,让前几日比赛时留在膝盖上的伤再裂开,长教训谨遵师父教诲……”
闻言,他不动声色朝她膝盖上望了一眼,在她抬起头来时又悄眯眯地收回来,纠正坐姿道:“既然知错,就起来吧……”
“那就多谢师父啦!”她赶紧站起来,膝盖上的伤早就痊愈了,刚才那么说不过是让苍离天不忍心罚她跪了。
只是没想到随便说两句,苍离天就心疼自己了,她明白过来,对苍离天这个算是捡来的师父情不自禁地多了几分亲近感。
她规规矩矩地站在苍离天面前不敢多言,只等苍离天开口。
对方并未立即多言,转了身进了屋子,她想了想跟着进去了,苍离天坐在案桌前,兀自倒了一杯茶水喝着,她进屋子来不知道该是坐还是站着,趋于礼貌,她就站在了他案桌前,一副乖顺可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