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姑娘的孩子,姑娘可否把我的孩子还我?”蓝衣女子将怀中的孩子递给唐善清。
“这……这是你的孩子!”说出的话带着些许颤意,心像是被什么撕开一般,疼痛难忍。
他是拿了自己的孩子换他的一个承诺,换她的孩子无恙。
“是!皇上曾交代给我一句话,请姑娘念在小皇子的份上饶了太后娘娘!”蓝衣女子跪倒在地,这是他最后的请求,她相信眼前的女子能够做到。
“我……”唐善清身躯一震,此刻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她从未想过今日的局面,那些背负的仇恨让她拼了命的想要杀了楚蔷,可是缘来缘去,最可怜的不过是她一人,无论是二十年前还是现在,她一直才都是最痛苦的人,如今她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楚蔷的请求她能拒绝吗?那个为了她不顾一切的男子如今已经死了,若说恨她还能怎样,将她挫骨扬灰一切就都能回到原点,她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做?
“啊!”脑中的东西疯狂涌了上来,那些惨死的人,火海、白骨,紧接着又是楚奕死前的请求。唐善清抚着额痛苦的闭上眼睛,痛苦的嘶吼着。
“清清!”骆吉文将唐善清抱在怀中,他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痛苦,楚奕!楚奕做的这些,她如何能无动于衷。
“清清!别想了,你做不出的选择,交给我!”伸手点住唐善清的睡穴,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他知道她最后的选择是什么。
“我总感觉自从你回来心里像是藏了什么事似的,总是闷闷不乐的,为什么你不让骆吉文封后啊!还是因为……他。”朝华坐到她身边,手肘撑着桌子,托着下巴,面有愁色道。楚奕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回来之后虽然众人都闭口不提,但其实他们一直都记得,尤其是她们二人。
唐善清黯然垂眸道:“不是!”
“你莫要多想了,我没事!你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不想看看恒儿吗!”随即唐善清起身,拉着朝华走到两个孩子身边。那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醒来时已经是三日之后,只知道骆吉文将孩子带了回来,那个蓝衣女子不知去了哪里。
“这两个孩子长得还真挺像的。”看着摇篮中的两个孩子,朝华低声道。他们的父亲本是兄弟,母亲长得又是肖像,又如何会长得不像。
“是啊!他们的确很像!”唐善清垂眸道。
两人闲话了几句,用过午膳朝华便回去了。
如今从楚国回到赤羽已是将近有一个半月了,距她服下“断念”已将近两个月了,每熬过一日她便越加痛苦,因为她知道每过一日意味着她能陪伴在他身边的日子越短了。
“宸儿,我该怎么办,我陪不了你,也陪不了你父皇了,娘真的不想离开你们。”唐善清将顾念宸抱在怀中,脸颊贴着他的额头,泪水滚落在他脸上,心如同被碾过一般让她痛苦不堪。如果当初死的是她该有多好!
“娘……娘……”咿呀的声音急急的在耳边响起,唐善清抬头看去,怀中的孩子不停的砸吧着嘴咿咿呀呀的叫着,眉头紧紧蹙着。
“宸儿……宸儿……”唐善清又惊又喜,泪水更是不停的滚落着,她的宸儿会说话了,会叫娘亲了,可是她却不能再听多少次了。
“宸儿……”
窗外不知何时已飘起了雪,呼啸的风吹来一阵阵冷意,却比不得她心中的冷凉。
入夜,看着漫天的飘雪,恍然间响起两年前王府的日子,他们之间彼此都有心结,彼此都放不下,如今他们心结不再,可是这红梅白雪却不知还能赏几场。
“娘娘,走吧!这外边太冷您身子骨不好别得了风寒。”一旁的如画撑着伞,忍不住出声道。自从她回来仿佛间多了很多心事,经常一个人与孩子待着,如今看着这白雪竟愣了许久。
“娘娘,您忙了半天要送给皇上的汤,若是再不送去,怕是白忙活了!”见她迟迟不动,猛然想起她手中的食盒,忍不住提醒道。
唐善清一颤,垂下了眸子,淡淡一笑道:“差点忘了,走吧!”
“参见……”一干宫人正准备行礼,唐善清淡淡摆了摆手,从如画手中接过食盒,推门走了进去。
听到声响骆吉文抬起头来,走到她身边拥住她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好好在宫里歇着!”
“你啊!这几日都忙昏了头,连膳都不曾好好用过,你身上的毒还未清除干净,这样操劳怎么好。”当日若不是那黑衣人给了他解药,恐他真的就撑不住了。
“这段时间要忙的事情太多,我若不勤勉一些,恐怕就要出乱子了!”骆吉文苦笑道。他又何曾不想多花些时间陪她,可是楚国刚刚打下若是不处理好事情,恐再生了变故。
“我做了些东西给你,吃了再批吧!”提过食盒,伸手握住骆吉文的手朝一旁走去。
“好!娇妻陪伴哪有还看那些令人心烦的文字的道理。”骆吉文淡淡一笑,做到桌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唐善清道。
唐善清嗔了他一眼,将食盒中的燕窝粥拿了出来递给他。
“这奏折批的久了我手都酸了,抬都抬不起来,你要是喂我我就吃!”手肘撑着桌子,骆吉文歪着头看着唐善清嘴角满是笑意。
“你怎么跟个无赖似的,又不是真的抬不起来,你快些吃了,不然我走了!”唐善清嗔了他一眼,起身便要走。被骆吉文一把抓紧怀里凑近她道:“好!你留在这里陪我。”
唐善清俏脸一红,他昨晚一夜未睡,他眼中隐现的血丝,下眼睑青色的眼袋,这几日他确实忙得很,心头一软,从骆吉文怀里挣开顺从的坐在他的身边点了点头。
骆吉文随即笑了起来,看着他眼中的笑意,鼻间一涩心又开始疼了起来,不知道这样的笑她还能看多久,她不让他立她为后是想用那个位置让朝中的大臣能够忠心对他,她早晚是要离开的,若是她让他册立,以他的性子以后怕是不可能再胖任何人坐上那个位置,看着他着低头,慌乱的别开眼,起身走到骆吉文身后。
想往常一样指尖按上他的太阳穴,轻轻的按着压住心中的苦涩柔声道:“以后不要忙起来什么都忘了,累了就休息,奏折批不完就放着找时间再批,你批不完他们还能跑来找你要不成。”
骆吉文握着调羹的手一顿,随即笑道:“只要清清不让我批,我就放下,所以,清清要是心疼我,以后得常来陪着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