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楚玉若又何曾放过她,自己的亲生妹妹都可以下得了手,她害她如斯,她的孩子又怎能放过,楚霖风你不是在乎这个江山吗?如今怎样?看到它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可还喜欢,放心!即使骆吉文死了,这江山是谁的还不一定呢?我等着看你看到这山河破碎风飘絮的模样。”嘶哑的声音带着一抹痛快的笑意,在这空荡的大殿中显得越发诡异。
“你也是楚家人,这江山也是你的,霖凯你就忍心看着它落入别人手中吗?”楚霖风听了玄衣男子的话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淡淡的看着玄衣男子问道。
“楚家人?呵呵,你也曾当我是楚家人,也曾当我是你的兄弟吗?”玄衣男子嘲讽一笑,望着楚霖风的目光中满是嘲讽。兄弟?他楚霖风何时当他是兄弟若是兄弟又怎会去夺妻,兄弟,在他口中提出来是多么的可笑。
“朕一直都当你是兄弟,霖凯,朕知道当年的事情你一直在恨朕,是朕错了。”当年只因他知道楚蔷的心中无他,即使没有君临,她的心中也不会有他,与其折磨两个人,倒不如痛苦一个。
“够了,楚霖风,在我决意入宫陪伴在她身边的那一刻,我就再也不是楚家人。这江山如何,与我何干?只要她想,纵使要我这条命我都可以给她。”自他决意入宫留在她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誓不再与楚家有任何关系,从那以后,他满心满眼就只有蔷儿一人。
“为了她,你甘愿从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受那阉割之苦,如此看来,我楚家果真都是情种。”楚霖风苦笑一声,他如此,他为了爱,他甚至害了那么多的无辜,而他的兄弟,为了爱同样可以奋不顾身,放下身份,亦是如此。果真他楚家的男子都是情种,为了她们姐妹抛下了一切,却从未走进过她们心中。
“无论现在你悔与不悔,如今这局面你再也改变不得了,楚霖风,告诉我嫣儿的下落,或许我可以让你再看一眼你的江山,否则你就等亡国那一日,再看你的破败山河吧!”玄衣男子一把揪住楚霖风的衣领,冷冷道。
“朕何苦骗你,朕真的不知嫣儿的下落,朕又何尝不想见她,那可是朕唯一的女儿啊!”楚霖风看着双眼猩红的玄衣男子苦涩笑道。
“你还是不肯说,好!楚霖风,你不说我也自会找到,我一定会找到嫣儿,了了她的心愿,你好自为之吧!”松开握住楚霖风衣领的手,玄衣男子冷哼一声,冷漠的起身欲离开。
“若是真的想找到嫣儿,不想伤害到她,就不要让她动唐善清身边的人,朕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良久,楚霖风低声道。
玄衣男子身形一顿,微微眯起双眼,转身离开寝殿。
看到玄衣男子离开,哑婢走进寝殿将楚霖风扶起道:“皇上,为何不将公主殿下的身份告诉王爷,这样皇上也不必担心公主会受到他们的伤害了。”玄衣男子说的没错,以前的哑婢早就被他给换了,如今的哑婢是他的人,而且他确实查到一些嫣儿的眉目了。
“不能告诉他,有奕儿知道她的身边便够了,若是告诉她嫣儿如今是谁?他是不会信的,况且他对嫣儿的身份一无所知,若是朕告诉他,他只会以为是朕不想让她伤害朝华,到时候恐怕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这段时间多亏了你让人寻找嫣儿,而且给奕儿留了线索,否则昨夜嫣儿就真的死在自己亲生哥哥的手上了,这段时间派人保护嫣儿,她是朕唯一的孩子了,朕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了。”
楚霖风被扶起,不停的喘息气,虽然楚蔷喂给他的并不是毒,可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他真的很想看看他的女儿如今是什么样子,可是还未到最后,他不能轻举妄动,即使再想看一眼自己的女儿,他也不能出去,否则真的会铸成大错的,方才,差一点,他就忍不住说出真相了。他不能让嫣儿出事,更不能让她们母女相残。
“皇上放心,奴婢一定不负皇上所托,只是这药皇上恐怕已经不能再用了,若是再服用,恐怕对皇上的身体大有害处,皇上……”
“罢了,朕若不服,她如何会安心,朕早就该死了,早死晚死又有和区别,只要在这一切还未结束之前朕还能活着便好。”苍凉的声音让楚霖风看起来瞬间老了十岁,一双眼睛已经浑浊不堪。一步错,步步错,他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也知她肯定无法相信事实,也不会相信,如今他已是风烛残年,只想在有生之年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至于这个江山,他只能对不起了,况且这九州早晚都有要统一的时候,他很早便知道,骆吉文有治国之才,他的子民在他手中不会受苦,只会生活的更好,落在他手里总比落在别人手里他放心的多。所以,他坚决不能让骆吉文死,不能再让她错杀任何一人。
“还有一事我需要你通知他去做。”楚霖风让哑婢俯身过来,在她耳边低语。
“可是,这……对娘娘岂不是不利,况且皇上真的不想挽回这个江山吗?皇上若是不插手,这江山还是楚家的,皇上三思啊!”哑婢听了楚霖风的吩咐不由得大吃一惊,她猜不透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竟是让她去帮赤羽的人。
“你太小看他了,即使朕不让人帮他,他也不会轻易的落在奕儿手里,朕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你去吧!吩咐下去,他自然明白,朕累了,想休息一下,出去吧!”楚霖风靠在榻上,闭上双眼,微微挥手道。
“是。奴婢告退!”虽然哑婢还是不能明白楚霖风的意思,但是也清楚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有他自己的用意的,所以她相信他定是有自己的主张。
待哑婢走后,楚霖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帐顶繁复的花纹低低呢喃道:“玉若,我这一辈子造下的冤孽如此之多,怕是死了以后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吧!若想再见你一面都是奢求了,我只希望,我所做的能够挽回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