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宁说她有时候既希望唐清柔喜欢花夜香,又害怕她喜欢花夜香。
她希望是因为她不希望花夜香跟自己一样因求不得而痛苦。
她希望他能幸福快乐,害怕是因为一旦唐清柔喜欢了花夜香,那么她自己就会毫无希望,变成那个求不得空欢喜的人。
“花夜香能得你喜欢,是他的福气”
如此善良懂事的女子,花夜香若是错过了便是真的可惜。
“你说我若是一直去缠着他,他会不会将我看成轻浮的女子”
林玉宁眼中的欢喜变成忧虑,眉间爬上几缕轻愁,嘴角轻轻抿着。
“他不是那般迂腐之人,你若是认定了,就该坚定到底,不能左右摇摆”
“恩,你说我如何做才能得他的青睐”
林玉宁握住了唐清柔的手,眼中恳切。
“让他看到真实的你,让他看到努力的你,你若真的下定决心为了他习武,那么就坚持下去,直到有一天以最璀璨绚烂的姿态站在他面前,让他看到一个全新的不一样的你,你需要将你二人放在一个平等的姿态下,不卑不亢,你可懂我说的”
她支持林玉宁去大胆的追寻所爱,但她不希望林玉宁因此丢失了自己。
爱是包容而非吞噬。
“我懂,我懂,你说得我都明白了,谢谢你,谢谢你”
唐清柔的一番话让林玉宁听见了自己心中澎湃的声音,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眼前的女子会那般熠熠闪光,璀璨夺目。
因为她独立强大,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非任何人的附庸,所以她才那般吸引人靠近。
林玉宁拉着唐清柔的手兴奋的忽然附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啪嗒,那个手里拿着凳子刚刚解开帘子的老奴连手中的凳子掉了也未发觉,只把两只眼睛瞪得像门口的大红灯笼,愣愣的看着马车中的两人。
车中什锦也呆愣了,唐清柔也一脸愣怔。
只有林玉宁独自欢喜着。
“呵呵”
唐清柔回过神来垂头轻笑,并未有责怪之意,那一笑,三分风流,三分俏,剩下几分是暖意。
直叫老奴刚刚闭上的嘴巴又微微张开。
好俊俏的将军,周身潇洒,眉眼含笑,英气逼人,再观自家小姐,笑的双魇微红,喜上眉梢。
两人真是登对,老奴心中一阵澎湃。
“你莫笑,我…….我刚才是太开心了才会”
林玉宁也将唐清柔的笑意看在了眼里,心中有一瞬间的恍惚,恍若坐在她对面的就是个英俊的少年郎,因为她的一吻而眉眼含情。
想到此她的脸不自觉的红了,慌忙开口解释,却在对上唐清柔了然的眼睛时急的语无伦次了起来。
她刚才是将一个女子亲了吗,还被福伯看见了。
林玉宁急的想要下车,胳膊却被唐清柔攥住了。
“这是你的府上,多谢你捎我一程,剩下的路我便自己走回去吧”
她一个躬身长腿一跃人便立在了地上,朝身旁的福伯略微颔首之后便施施然的走了。
“哎,不是说我要去你府上的吗,你怎么走了呢”
林玉宁赶忙跳下了车,急的要追上去,前面人却转身笑着说改日吧,她要回去睡觉了。
“那好吧”
林玉宁也不在意,自尚在呆愣中的什锦怀中拿过抱剑便往府中走。
老奴福伯跟在她身后,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对林玉宁说做为女孩子要矜持,怎么能自己要求去男人家里呢,还有刚才那个举动也大为不妥。
“福伯,你觉得萧将军好看吗”
林玉宁忽然转过头认真的看着福伯,福伯不知她是何意,便老实的答道:
“将军确实俊俏”
“既然俊俏,本小姐为何不能亲他,福伯你真是迂腐,迂腐”
林玉宁看着福伯再一次目瞪口呆的老脸,眼中闪过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狡黠,摇着头快步进了府门。
留下福伯一脸惊慌的立在檐下风中,一张脸红了又白。
“小姐你又淘气,刚才那话若是被老爷知道了非抽你鞭子不可”
什锦不赞同的看向林玉宁。
“最近京中流传皇上新封的将军是断袖,她原本是个女儿郎,若她真是个男儿郎,说不定本小姐就弃了花夜香选了她”
林玉宁说罢又捂着帕子笑了起来,俏里带着舒朗。
看的什锦在一旁只翻白眼。
京里人全都是瞎了眼了吗,明明是个女儿郎,怎么就看不出来。
唐清柔回到府上之后直接回了房间,拖鞋上床将自己蒙进了杯子里。
漆黑的空间里让她渐渐萌生了一股睡意,她唤来丫鬟让她一个时辰后叫醒自己,然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她起床,端坐在菱花镜前,在自己脸上鼓捣了一阵后穿上官府进宫去了。
彼时已是黄昏,她得了内侍通传说是皇上在御花园等她之后便信不跟在那内侍身后朝后花园走去。
西方霞光漫天,皇家园林显得愈发宁静庄重。
御花园里皇上正在和柔妃下棋,听到侍卫通报这才抬起了头去看立在凉亭阶下的唐清柔。
“将军找朕有何要事呀”
皇上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眼中多了些温和。
“臣有一事要禀明皇上”
她说着话却发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她的脸上,便是皇上身旁的柔妃娘娘。
那目光温柔平和里透着一丝机警与探究。
唐清柔想果真是骆吉文的母亲,二人连看人的眼神都这般像。
他一边优雅的吃着素粥一边轻声开口。
唐清柔便在一旁看着他用饭,灯火照在骆吉文微卷的睫毛上分外的柔和安静。
她忍不住用手去戳,却在靠近他的眼皮时猛然回神,忙准备缩回手。
却听骆吉文自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带着兴味的笑声,唐清柔眉头一挑,那只缩回的手又伸了出去,猝不及防的戳上了骆吉文左边白玉一般的面颊上。
而骆吉文刚刚吃进嘴里的那口粥猝不及防的便吐了出来,哗啦啦的又落回了勺子里。
这回换了唐清柔一阵轻笑带着些奸计得逞的味道。
大抵是第一次用饭时如此失态,骆吉文玉白的脸庞微微发红,眉梢挂上了几许恼意,俊眉微皱。
可这幅样子看在唐清柔眼中分明就是一副被调戏了的小白脸的样子,她忍不住又是一阵发笑。
心中却在想,骆吉文长得真是好看。
大抵还是因为有洁癖,骆吉文将勺子扔回了碗里,将碗推到了一旁,转头凉凉的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唐清柔,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之后突然伸出两只手捏住了唐清柔两颊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