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好友都这么说了,伏寿要是不给面子岂不是枉为人友,前辈,这个问题以后再问吧。”伏寿看了一眼道一笑道。
因着这一眼,道一不好的预感更甚。
咸昀这两日也有不少事情要忙,叮嘱蓝舞保护好咸冉,没事多去将军府遛遛,那里比驿站这里还要安全,蓝舞自是心领神会。
“皇兄,你这是……”咸冉看着一身寻常服饰的咸昀,完全脱去了皇家的气派,不免有些错愕,又上下打量了几眼,这才确定他的确就是咸昀。
蓝舞低声道:“王爷这是微服私访,有要事去办。”
咸冉恍然大悟,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华贵娇艳的衣服,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待咸昀和镕钺离去,咸冉让蓝舞去寻了几身寻常女子的衣服,打算叫上善清来个微服游玩。
“公主,蓝舞觉得还是不要了吧,毕竟现在外头这么危险。”蓝舞有些佩服咸冉的想象力。
“先去问问善清。”咸冉狡黠一笑,蓝舞已经预知了结果。
“无――双――”一声充满期盼和期待的声音传来,善清刚端起茶水的手抖了抖,连忙放下,这个咸冉必定有事来访。
眼下藏无可藏,只能硬着头皮迎接来宾。
“善清,你果然在这。”咸冉换了装束,依旧那么光彩照人。
善清看了蓝舞无奈的表情,说道:“快坐,你今儿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
咸冉没有立即就坐,转了几个圈道:“我这打扮怎么样?”
善清道:“不错。”
“你要不要也来一套?”咸冉接过蓝舞手上的包袱,放在桌子上,一副你不穿我就不跟你好的表情看着善清。
“从了她吧。”蓝舞在咸冉身后无声说道。
善清搞不清楚她想干什么,就问了出来。
咸冉坐下,一本正经道:“我想学二皇兄,体会一下民间疾苦。”
“觉得好玩?”善清吃了一惊,咸昀去体会人间疾苦了?
被善清戳穿,咸冉一下子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蔫了,一言不发地盯着善清看。
“走吧,不过,我穿身上这个就行了。”善清站起来,瞅了瞅身上普通的轻罗衫,转身拿了一些钱。
咸冉来了精神,迫不及待拉着善清和蓝舞出了门。
“凌恒,国师可回来了?”苍琰在追月楼歇了一宿,醒来见凌恒立在门外。
“照时辰推算,国师现在应是到了城里。”凌恒低声道。
“你先进来。”苍琰下了床,对门外说道。
凌恒推门而入,随即关了门。
“赢战呢?”苍琰走到窗前,一边看外头的风景一边问道。
“赢战公子自昨夜进了紫瑛姑娘的房间,再没出来。”凌恒如实回禀。
“真是令人头痛的公子。”苍琰无奈叹道。
“你们可是在说我?”赢战大大咧咧地推开门,一脸春风得意,想必是昨夜睡得很好。
“我只是担心有朝一日,我这里的好姑娘都要被你糟蹋了。”苍琰想想就有些痛心。
“我可是很专情的人呢。”赢战说着也来到窗前,瞥了外头一眼,赫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人影身上,移不开了。
苍琰恍惚了一下,他没看错,那是――玥儿?她身旁那两个女子,一个是煜国公主,另一个是她的侍女。他在那场寿宴上见过的。
三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谁会想起抬头看那一眼惆怅落寞的如玉面容?
三人眨眼消失在了人群里,苍琰平复了心绪,回头看时,赢战早已踪影全无。
望着苍琰疑惑的表情,凌恒道:“赢战公子只是看了一眼外头就匆匆离开了。”
“随他吧。”苍琰知道他的秉性,反正他这两天也要走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人人脸上喜气洋洋。前两日一战,对他们造成威胁的那些人全数被灭,他们的担忧也烟消咸散,算得上喜事一桩。
伏寿走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对百姓的喜悦感同身受,他们这几日的辛苦,值了。
他和辨世老人,道一一同到了顺意赌档前。望着眼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场景,辨世老人摇头轻叹,伏寿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拍了拍他比自己矮上一些的肩膀道:“你这么大岁数,没有必要再为国担忧了。”
辨世老人用异样的目光瞄了伏寿一眼:“小兄弟,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伏寿看着他,虽然年迈老态,那双充满精气神的眼睛却雄心不减。难道,他还有别的想法?
“进去吧。”辨世老人提醒一句,率先进去,伏寿方才回过神来。
道一低声问道:“想什么呢?”
伏寿摇摇头,无言无语,没来由一阵冷汗。
咸昀按照文若轩所说,跟镕钺一起来到此行第一站:扈惊山所在的西塞府衙。
常言道: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这地方作为此城中心的府衙,正门朝南,呈八字状向两边开来。附近聚集着整座城里最繁华的生意,主要是客栈,茶馆,酒楼,药铺四类。
扈惊山不曾与咸昀正面接触,加上他穿着一般,刻意伪装,只怕两人面对上面,扈惊山也猜不出他的身份来。
咸昀和镕钺找了最近的一家茶馆,现在刚过巳时,太阳迟迟不见踪影,虽然有些闷热,却时有凉风送爽。有不少人歇在此处,闲话家常,好不惬意。
咸昀叫了一壶茶,小二端上两个大茶碗,和一大壶热茶放下就走了。
“这碗,好像太大了。”镕钺四处看了看,发现其他人用的清一色都是这种碗。
“入乡随俗,今日你我都是凡夫俗子,用这个才是正常。”咸昀倒是不顾及什么礼仪,规矩,竟然觉得这样很有趣。
镕钺点头称是,接着两人听了一上午的闲话,有关文若轩的,有关咸昀的。有关扈惊山的,也有扈松蜒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这一壶茶,真是无价之宝。”咸昀听得了很多消息,去除没用的,还有一半是有用的。
“属下倒是有一些拙见。”镕钺少有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说来听听。”咸昀听镕钺如此说,忍俊不禁。
“属下说的不好,您可不要笑话。”镕钺似乎猜到咸昀的反应。
见咸昀敛住笑意,镕钺才说道:“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个样,看热闹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