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常无涯要来?”善清有些难以置信。
“哪个常无涯?”文若轩以为自己听错了。
“欣王府常戎之子常无涯,你还有印象吗?”善清发问。
“竟然是他,他如何成了别国的国师?”文若轩一时间难以置信。
“一时间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善清想起那人就头疼,不是说他演技有多好,而是善清做了滥好人,不明不白给他治了腿,这以后要是两国交战,她是间接坑了自己的爹和哥。
“哥,你说,他的事情皇上会不会知道?”善清终于想起来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
“当今圣上耳聪目明,肯定瞒不过他。”文若轩猜测。
“那就更说不通了,自己家的侄子为别国效力去了,他还能稳坐龙椅,定力不是一般的强。”善清不由得伸出大拇指。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常无涯已经被欣王府除名了,就在不久前。”文若轩那时恰好在京城,通过文康泰得知这个消息。
“为什么?!”善清更惊讶了。
“就是你跟着伏寿还有吉文离开后的几日,欣王上奏他的儿子得了不治之症,已经无力回天。”文若轩低声说道,眉头深锁。
善清细想,她和伏寿,骆吉文回到伏寿小筑的当日常无涯就辞去了,原来是装神弄鬼去了。
“然后呢?”善清再问。
“欣王请求皇上将他的儿子从此秘密除名,好让他的儿子安心离去。”文若轩回忆着。
“这句话有深意啊。”善清摇摇头。
“难道说?”文若轩已经猜了出来。
“如果猜的不错,这次他来叫你见你定然不会再用常无涯这个名字。那欣王的请求皇上答应了没有?”善清问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皇上自然体谅,虽然没有直接答应,却暗示他可以这么做。”文若轩似乎有些想通了,眉间舒展开来。
“既如此,改名换姓或者改头换面势在必行,等他一来,一切才能解开谜底。”善清猜测道,这个人来的时候,会不会是另一张脸?
“我没有见过他,即便会面也认不出来。”文若轩道。
“你等我片刻。”善清说完起身去了伏寿房间,伏寿闲着无聊正在作画,画上正是他们俩那日见过的赢战,画作完成了一半,只有手持折扇的上半身,还是侧脸。
“善清,我有一个问题。”伏寿放下手中的画笔,有些严肃。
“那你先说。”善清坐下,洗耳恭听。
“这个赢战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怎么也来当细作?”伏寿眼睛盯着赢战的侧脸,抚着下巴,这是他思考问题时常用的动作。
“你这句话因果没有关联,命题不成立。”善清忍不住吐槽。
“你说他会不会跟我一样也是长生之躯?”伏寿后退两步,示意善清仔细看看他。
“你以为长生之躯遍地都是吗?一个国家里有一两个就不得了了。”善清无奈地起身,按着他坐下,你先听我说:“能不能帮个忙?”
“你说。”伏寿还是非常仗义的。
两人叽里咕噜了一阵,善清开心地回了房间,文若轩果然还在那里。
“怎么样?”文若轩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但肯定跟他们刚才讨论的事情有关。
善清说出了计划,文若轩不由问道:“这样做不太好吧。”
“我是站在他朋友的立场才这么做的,况且他这人公私分明,你放心好了。”善清胸有成竹。
正在此时,有人来报,坞石国太师来了,就在门外。文若轩也起身前去迎接,待他前脚出了门,善清后脚就去了伏寿那里让他帮忙。
文若轩一出门,不由暗自吃惊,眼前这么大场面,今日不把那些客商的尸体还回去怕也是不行了。
四匹马拉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通体由实木雕成,上面镶嵌着宝石翡翠,不计其数。训练有素的士兵分站两边,个个挺胸抬头,表情肃穆,这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是来打架的。
虽是下午,街上正是没什么人的时候,也免不了有爱看热闹的百姓在一旁指指点点。
马车里的男子嘴角扬了起来,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文若轩上前两步:“国师驾到,有失远迎,还请不要怪罪。”
苦秋在马车旁,耳朵贴在马车上,片刻后,对文若轩道:“将军大人客气了,我家主子说了,他怕见生人,请将军暂时遣散众人。”
文若轩对这种要求真是闻所未闻,新奇得很,干脆让老魏去跟百姓周旋,让他们都回家了。
苦秋见事成,又向马车里的国师请命,遂拉开车门帘,文若轩看到一个白衣黑襟的男子从马车上徐徐而下,立定后,清逸飘逸的身影抬起头来,眉眼含笑。
怎么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这是文若轩的第一想法,但他立马又想通了,表里不一的人多着呢,要是被他这外表给骗了,可是自己的愚蠢了。
文若轩早已备好瓜果酒水,即使心里不情愿为了这人大费周章,也得这么做,不能让人抓住一丁儿点把柄。
常无涯早知道善清他们几人都在此地,自己的身份定是瞒不住,干脆也不去刻意隐瞒,大大方方出来与他们会面。
文若轩引着常无涯和苦秋来到大堂,其余人马都留在门外候命。
“文将军,我想令妹已将她知道的尽数告诉你,常某不必藏着掖着,我就直说了,我们坞石国出来的那批客商……”常无涯说到这里,眼神忽然凌厉起来:“怎么就无缘无故尽数折在你们这里了?”常无涯开门见山连声质问。
“他们是自杀的,与我有什么相干?”文若轩亦是气定神闲。
“那你说好好的他们为什么要自杀?”常无涯语气中多了丝寒气。
“他们聚众闹事,我有一个原想抓回府衙审问,谁知他们竟然一时想不开,走了不归路。我也为他们伤感,已命人为他们超度诵经。”文若轩说起慌来面不改色,煞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