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摸着灰白的胡子摇头晃脑地说:“年轻人,一时冲动也是正常的。”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善清又从旁人的议论声中知道了事情始末。原来文若轩是要教训手下,还昭告天下,搞不好还会丢了将军宝座。
骆吉文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前方局势。
孙振放了手里的长戟,挥舞着拳头朝着文若轩冲过来,脑子里想的是把文若轩爆揍一顿的场景。
文若轩眯起眼睛,这是帮他正名的一战,马虎不得。待孙振硕大的拳头到了眼前,一直不动的文若轩脚下一动,几个迷乱的步子后轻松躲开了这一击。
“哇,好帅……!”善清仔细看着这一幕,心里记下了文若轩刚才的脚法,并且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
“那家伙还有后招。”骆吉文话音未落,孙振当即伸展右臂向后横扫而去,倘若文若轩大意些,被他扫到,那文若轩必输无疑。
文若轩似乎料到他还有这一招,一个后仰躲了过去,随即一个侧空翻躲过了孙振扫过来的左臂。
孙振一招扑了空,眼中斗志更盛,他又伸出双拳一上一下朝着文若轩的腹部攻去,文若轩化掌为剑,与他的双拳处处针锋相对,孙振见他忙着应付无心其他,忽然利用自己重量级的身躯向文若轩的下盘抱去,文若轩抬脚就踹向他的心窝,半途改了方向向他的左肩踹去,一下子把他蹬翻在地,可想而知,这一脚力量之大之猛,如果刚才不是文若轩留手,孙振怕是会倒地不起。
所以躺在地上喘息着,脑子里想着第三招如何出。
文若轩不敢怠慢,孙振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按他的个性,一定会牢牢把握。
人群中议论纷纷,大多都是把矛头指向孙振的,还有一部分是夸文若轩大人有大量,刚才一脚临时换了地方,不至于伤人太重。
孙振重新站了起来,胡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脑海里已有了对策。
“将军脚下留情,孙振铭感五内,这第三招卑职也不用再试,将军神武,请受孙振一拜!”说着向文若轩方向急行两步,就要拜倒在地。
文若轩被孙振的说辞打动了,心里却没有放松戒备,当着这么多人他肯定不能放任孙振这一跪。
“不可!”文若轩急走两步意在阻止他下跪,孙振眼神一变,浓浓恨意席卷而来,双手猛然发力攻向文若轩胸前。
“混蛋!”善清不由自主就要冲过去被骆吉文一把拉住,这一拉令善清挪不开步,气得踩了骆吉文几脚,即便如此骆吉文还是咬着牙没有松手。
不料文若轩早有防备,迎着孙振的拳头撞了上去却在快要碰上时,迅速在孙振的双肘处点了一下,孙振顿时觉得两条手臂如触电般麻木了,手劲一松,两条前臂垂了下来,一只腿也跪了下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文若轩,却说不出话来。
“三招已过,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文若轩面不改色,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
孙振低下头,缓缓起身,对着文若轩深深拜了一拜:“将军有令,卑职肝脑涂地,绝无怨言。”
“振儿啊――”一声哭腔打破周围的寂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蹒跚着脚步,手下拄着一根拐杖,从人群中出来,向着孙振走去。
孙振一见老娘,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刚才第三招他不是正大光明发出的,觉得有愧于母亲,有愧于文若轩。
不料孙母到了孙振跟前就是一记有力的耳光。
众人先是惊呆,接着似乎明白了老人的良苦用心。
孙振自知做错了,双膝跪地,拜向老母,叩了三个响头。
“我孙家三代单传,几世清名,这下子全毁到你手上了!”孙母虽然年岁大了,但满头银发梳得整齐,精神依旧很好。她恨铁不成钢,举起拐杖就往孙振身上招呼,一下又一下,孙振也不躲,只是低头跪着任他娘打。
其他人也不好上前去阻拦,毕竟是孙振做错事在先。文若轩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阻:“老人家,您先别发火,孙振他已经知错了。”
孙母似是有气无力,收了拐杖,晃了两下,孙振忙起身搀住。
“文将军,刚才我都看见了,是这个混小子的错……”孙母枯瘦的眼眶中溢出了泪花,她扔掉拐杖拉着文若轩衣袖就要跪下,文若轩连忙扶着她站好,他怎么禁得住这一拜。
“您饶了他吧,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振儿他才十五岁,什么也不懂……您打他罚他……他会改……”孙母语无伦次,文若轩懂了她的意思,温和道:“方才三招,我只是探他底细,看来孙振不仅是个孝子,还是个可造之材。”
孙振没想到文若轩会如此说,更加为自己所作所为感到脸红。孙母听文若轩一番言论,大喜过望,似乎一下从地狱到了天堂,激动地热泪盈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文若轩望了望四周,大声说道:“诸位乡亲,文某既然奉皇命在此守城,就一定会给乡亲们一方安宁。这段日子虽然发生了很多事,可文某也在尽力查探,争取早日抓到幕后黑手。不论你们怎么看待文某,只要文某在这里一天,就请你们给予哪怕是一丝丝的信任与支持。多谢!”说罢文若轩深深鞠了一躬。顿时,四周掌声雷动,文若轩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惆怅,随即,便是坚若磐石的决心。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文若轩这个名字被口口相传,成为一段美谈。
将军府里,咸昀与文若轩商议接下来的事,他们已经探出了逃走的那两人藏身之地。谁也不会想到,那两人逃走之后,并没有离开这里,反而躲在此处,伺机而动。如果两人没有坚利的后盾,恐怕他们也不会悄无声息藏匿这么久。
“弦王爷,这次真是多亏你鼎力相助。”文若轩看着手中的地图,由衷感谢咸昀提供的线索。
“父皇派来的人马不日便会到达城外,你且安心用着。”咸昀似乎比过去更加沉稳,说话也多了一丝人情味。
“嫌疑最大的便属那批客商,他们现在咸来客栈居住,却没人见他们有过买卖。”文若轩说了老魏探来的消息。
“这么说来,只差证据了。”咸昀看着桌子上的茶壶若有所思。
“我已派人盯着,一有动静就会有消息的。”文若轩派人盯了好几天,那帮人也沉得住气。
“我会再让镕钺前去,这种事不能拖。”咸昀说道。
“那就有劳王爷费心!”文若轩说道,此时,多一个帮手就是一份成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