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御医安慰道,“娘娘,不要过于伤心,老臣已用了最好的药给小皇子,相信消了炎症会好起来的。”
唐善清点点头,却止不住泪水,此刻,如果不是做母亲的人,无法理解这一时刻唐善清的心痛与自责,她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大嘴巴,唐善清抱起突境,贴着他的小脸,“宝宝,让妈妈代你生病,让妈妈代替你的痛,乖宝宝,你一定要好起来。”
小小的突境抿着嘴唇,倚在妈妈的怀里,脸上红红的,一只小手不由自主摸上了妈妈温暖又软绵绵的胸部,那是孩子唯一想念和依赖的地方,母乳,给孩子第一口芬芳和满足的地方。
此时,唐善清一心只在孩子身上,没有发现舜夕帝一直站在门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幕,这一天,带给他太多的感动,蔓香是,相思阁里依旧是。
舜夕帝看着唐善清抱着孩子的一幕,更坚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不能让小小的突境失去母亲,无论如何也不能为了平息战事而交出唐善清和骆吉文!
可话音还没落,孩子的小嘴就开始超级委屈的瘪起来,然后越来越委屈,整个小脸皱吧在一起,最后哇的一声,摆动着两只小手暴哭。
唐善清吓的手里的勺子啪嗒扔到了地上,“啊!宝宝不哭,不哭,哦哦,乖宝宝,不哭不哭。”
湘绣在一边看的一楞一楞的,感叹道,“唉,皇子就是有气概,这么小脾气就这么大了,咱们老百姓家的孩子,捏着鼻子就给灌下去咯!”
唐善清愤怒道,“我们那的婴儿药都是甜的,放在奶瓶里当水就喝下去了,这破药这么苦,孩子当然哭了!”唐善清边埋怨边抱着突境心疼的贴着脸儿哄,“宝宝乖,妈妈心疼死了,你到底让妈妈怎么办,不哭了,哭傻了怎么办?”
这一哄竟然很有效,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小脸儿上还挂着泪痕,无辜的一抽一抽的啜泣着,好象在埋怨,臭妈妈,谁让你喂我那么苦的东西。
唐善清想来想去,治病的确不能由着孩子的性子,她这叫溺爱,她看着湘绣,“你捏着鼻子喂过孩子药吗?”
湘绣点点头,并且很心领神会说,“姐姐,我和馨儿来喂,你背过去不要看好不好?”
“你确定孩子不会呛到?”
“不会不会!”湘绣挥起小拳头很有信心的在胸前使劲的握了握。
“那好吧……”唐善清将孩子抱给湘绣。
只见,湘绣把孩子半坐着放在馨儿怀里,然后随便拿起一个竹编的玩具放在突境手里,趁着孩子不注意,湘绣一只手轻掐着突境的小嘴,一只手捏着小鼻子,一勺药咻就灌了进去,然后放开手,小突境楞了一下,咕咚咽了下去。接着,湘绣一勺接一勺的灌下去,突境傻忽忽的蹬着小腿,眨吧眨吧小眼睛,莫名其妙的全喝了,馨儿把手放在突境的小肚子上抚摸抚摸,“哎呀,皇子真勇敢,快顺一顺!”
小突境喝完觉得苦,刚想张开大嘴哭,湘绣立刻拿出一个小铃铛在突境面前使劲的晃,一边笑一边逗着突境,“看这里看这里,这是什么呀?”
突境一好奇,抿抿小嘴,用手向前抓着,很快忘记了嘴里的苦味。
这回换唐善清楞住了,这个小丫头太有潜质了,一时间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当的特别失败。
这之后的近一个月,唐善清几乎整日不出相思阁半步,日夜守着小突境,很快,可爱的小突境便又如以前一样活蹦乱爬了,唐善清发现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变化,而那一丁点的变化能让她充满了欢喜和期待,现在的突境都可以自己踢着小腿歪歪扭扭的学着走路了,嘴里咿咿呀呀的,她的日子似乎又变的平淡而快乐,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她几乎什么都不想,不想皇上,也不想骆吉文,一切顺其自然。
这日,阳光格外好,唐善清抱着突境站在相思阁的石桥上晒太阳,然后数着池塘里的小鸭子,“宝宝看,一只,两只,三只,哎呀,那边还有一只!”
突境窝在母亲的怀里,不停的踢着小腿,高兴的咯咯直乐。
没一会,湘绣跑了过来,“姐姐,皇上和皇后来了,在等着您呢!”
唐善清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蔓香来了?哎哟,是有些日子没去看她了。”
回到相思阁的正厅,让唐善清惊诧的是,蔓香就像变了一个人,红润的脸儿,满面笑容,这样健康开心的她显的美丽多了,一旁的舜夕帝温和的笑着。
看唐善清进来,蔓香赶紧奔了过来,“哎哟,好可爱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孩子呢,能让我抱抱吗?”
唐善清笑笑,“当然可以了。”
蔓香抱起小突境,边瞧边说,“这孩子长的真可爱,看这眉毛眼睛,多像皇上啊。”
唐善清抬眼看了看上座的舜夕帝,明显在他的眼底察觉了一丝不悦。这就像给一个痊愈的人揭伤疤,把他伪装的好好的完美模样一下子撕裂,那是最让舜夕帝无奈的回忆,那个时候他不得不放手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不得不将自己喜欢的女人放进红轿抬进这相思阁,只因为他是王爷,只因为她是皇帝要的女人。
忽然陷入回忆,这回忆让唐善清和舜夕帝一同皱了下眉头,蔓香却丝毫没有发现气氛的不对,抓着突境的小手欢喜的抱着,不时亲一亲。
唐善清有些尴尬,转身喊道,“馨儿,湘绣,把小皇子抱下去,我有日子没见到皇后娘娘了,我们要好好的说会话。”
“是,娘娘。”馨儿从蔓香怀里抱过突境。
唐善清恢复笑容,对蔓香说,“臣妾最近为了照顾孩子,一直没有时间去看望皇后娘娘,娘娘身子好些了吧。”
蔓香高兴起来,“是呀,唐善清,我现在很好呢,别一口一个皇后娘娘了,怪见外的,咱们姐妹,不要那么外道。”
“嗯,呵呵……”唐善清看了看舜夕帝,有些局促,不知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觉得紧张,不自然,今天尤其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