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萌满头冷汗看了眼骆吉文,只见他提笔写了几个字丢给他,说道:“拿着这幅字回去吧,今日是唐善清攻鄯善之日,多用些心思在正经事情上!”
乔萌捡了条命赶紧推出去,出了前门方才松了口气,用袖口拭了拭额上的冷汗,将陛下丢给他的那幅字展开来,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皇帝不急太监急。
乔萌脸上顿时涨红起来,‘御赐’的字也不能扔,小心的折好放在袖兜里,陛下方才说今日是攻鄯善的日子,想必是兵部忙成一团,他打算出宫往兵部府台去。
攻鄯善是骆吉文早有准备的事情,若不是喻青帆遇刺身亡,此时鄯善已经称臣,边城一役过了近两年,骆吉文觉得时机到了。
按照密令,兵分两路,唐善清一路攻打鄯善,归旭率部前往疏勒迎接皇后回朝,如果疏勒敢有迟疑,那就顺势兵临城下,扫平疏勒。
计划很完美,可是骆吉文并不知道归旭向他撒了谎,他只知道应素青的下落,并不知道皇后的下落,归旭率部随唐善清挺进西域,却心里一片茫然。
鄯善突起战火,这是让身处鄯善的喻合肖、应素青意想不到的,她们苦苦盼望接应的援军居然会是以这样的形势而来。
在合肖得知自己身世的第四日早晨,她打算出宅子找机会与那男子近一步接触,想办法逃离龙天啸的身边,那人给她留了个地址,是个不起眼的客栈。
这几日她故作亲密已经让龙天啸放宽了心,对她初入也放松了警惕,“司琴,准备斗篷,我要出去一趟!”
“这就给您备好马车!”
“等等”,合肖梳着发梢说道:“不必了,就你跟着我就行!”
“可是……”司琴不敢擅作主张,小姐没说要出门,四爷走的时候将生姜也带走了,还不备车马,这一大早的若是真得出什么意外,她可担待不起。
“有什么可是的,出了什么事都由我担着,不会让四爷难为你的,快去吧!”合肖起身说道。
拗不过主子,司琴陪着喻合肖出了宅子,这才发现街上不少的人,都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听人絮絮而语,合肖方才知道,原来是胥盛突然大军压境,列队在鄯善城外不足百里,怕是要有战事。
这些行色匆忙的人要么是客商,要么是要去别国活命的百姓,喻合肖这才回过味来,怪不得龙天啸前几日便开始出手一些古董换黄金,奔波于各个商铺,看来他必定是听了什么消息了。
“小姐,我们回去吧,四爷说让您这几日最好不要出门,万一真得突起战事,四爷回去也找不到我们呀!”司琴怕了,央求道,西域本就是战乱频生之地,保不齐下一刻那外面的人就攻进来了。
局势动荡,合肖巴不得,她正求没机会逃脱龙天啸,她一转眼睛,突然间扶了自己的小腹,说道:“司琴我突然肚子疼!”
“小姐,那我扶你回去?”司琴焦急的说道。
“不用了,你看这里离瑞庆堂近得很,你扶我过去,让后你回宅子叫马车来,我走不动了!”喻合肖装病道。
司琴自然没有防备,见凌梦知神色难受,便扶了她往瑞庆堂去,交给了罗大夫,“罗大夫,我家小姐肚子突然疼得厉害,烦您照顾她,我马上回宅子令人过来接她回去!”
司琴一走,方才还病的人连忙起身要往客栈去,“你想好了?”拦住她的是罗大夫,没头没脑的问道。
“你拦着我做什么?我没工夫耽误了!”不是她告诉自己那簪子的来历,这会儿还问她这样的问题作什么。
“四爷对你不错,你确定回宫,会如你所愿?”
“这是我的选择,我不爱龙四爷,即使不能回宫,我也不会留在他的身边。”
罗大夫看着她跑出了医馆的门,坐在椅子里叹了口气,今日还一诊未接,外面到处哄传着要打仗了,哪有人还来看病。
“关门吧,今日不开张了!”罗大夫吩咐那女娃娃道,坐在椅子里有一丝的怅然,微白的头发让她严肃的神情,愈显得经历岁月后的苍老。
那姑娘要离开龙天啸,若她真的是皇妃,如何能重回锦衣玉食的生活,汉人女子贞洁为重,尤其是皇家,更是礼法森严。
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子,就算是皇后怕是皇上也未必肯迎她回去,罗大夫想起了自己的前尘旧事,冷笑了一声。
“就算我的身份是皇后,可是军中之人未必认得我,眼看两军要交战,我们还带着一个西域人过去,安全吗?”合肖忘了伽蓝的身份,谨慎的问道。
“你是忘了率军之将是唐善清!”应素青来不及解释太多,拉起上马朝着城门口方向去。
一行人,两匹快马,与逃难的百姓反向龃龉,行程缓慢,还没走多远便见有鄯善的卫兵阻拦逃难的人群,合肖等人也被迫下马。
“大叔,怎么回事?不准出城了吗?”伽蓝拦了个人问道。
“你们还想出城!”那人神色大惊,说道:“胥盛士兵驻扎城外百米处,马上攻进来了,国王下令不许城中住民外逃,试图押解着打量胥盛的客商做要挟,现在是向东向西都逃不了了!”
“怎么办?我们现在是进退维谷,夹在中间走不了了!”伽蓝心里一沉,时机赶得是真不巧。
“要不我们硬闯过去?”应素青勒紧了缰绳,眼中是决绝神色。
“你没听说,他们试图挟持胥盛的客商作人质,我们身份特殊,万一被那些士兵捉住,岂不是白白成为要挟的筹码!”
“合肖说得对!”伽蓝附和道,“尤其你还是疏勒通缉的人,被鄯善人捉住,不是刚好成了鄯善要疏勒援兵的筹码!”
眼前就是出城的路,此时却是千山万水般遥远,应素青实在是不甘心,就在一行人不知道进退之时,龙天啸带着护院将他们截住。
“跟我走!一会打起来,死于乱箭之下,可就是永远回不到胥盛了!”
一见龙天啸素青马上护住身后的合肖,他知道了他们联起手来骗他,怕是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