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解决了这次士兵的问题,二来也可给这些死囚犯一个报效国家的机会。
皇上思虑再三,觉得可行,群臣对太子这个提议也是大加赞赏。
而也就是此时,赵兴一封奏折,将都察院的罪行一纸呈到了皇上面前。
“都察院草菅人命,谋取私利,贪污受贿?”
皇上看着折子上写着的都察院一个个的罪名,勃然大怒。
现在唐善清与云明轩都不在京城,都察院暂时交给了李非白打理,皇上勃然大怒之下,将李非白叫到了庆安宫。
“李非白,你看看这都是什么?”
李非白进宫之前就已经得知了消息,虽不知这折子上写的是什么,但心里也有底。
“皇上,无凭无据,赵大人这是污蔑,皇上,金硕公主与二殿下在时,赵大人就多次污蔑都察院,现在趁着院长不在而故技重施,皇上切勿听信赵大人的片面之言啊!”
李非白跪在殿中,丝毫不畏惧赵兴吃人的目光。
“此事朕会自会查明,你派人即刻去召回霏谨。”
皇上转向与赵兴说道:“赵兴,此事若是属实,朕绝不姑息,现在都察院两位院长都不在,现在着手差难免让人觉得朕有失公允,你先回去,待霏谨回到京城,朕在立案彻查。”
所谓夜长梦多,虽说这次赵兴是实打实的握着都察院的把柄,但迟则生变,他怎会给都察院这么一个大好的喘息机会。
“皇上,此事交给吏部与刑部撤案,绝不会有人有异议。”
“皇上,太子在外求见。”
安公公从外而入,俯首在皇上耳畔低声说道。
“宣。”
皇上一头乱,长呼了一口气。
太子缓步入内,拱手行礼。
“父皇,儿臣听闻赵大人弹劾都察院,特为父皇带来了两名证人。”
皇上瞥眼,轻哦了一声。
太子一招手,站在庆安宫外的人便就压着两名鼻青脸肿的汉子入了内。
都察院不可以上上下下全没有不透风的地方,虽说京城与京城周边的州郡都没有贪污受贿草菅人命无法无天的勾当,但出了京城周边州郡这一片地,可就难说了,太子与赵兴费尽心思在大靖各处搜寻,总算也找到了这么几只蛀虫找到了这几条线。
揪到了蛀虫,就好办了,太子与赵兴一合谋,就决心趁着这大好的机会快刀斩乱麻让皇上下定了决心除去都察院。
“父皇,这两人,乃是都察院安排在丰城与信城的府事,赵大人所弹劾的都察院草菅人命与贪污受贿,这两人就身涉其中。”
太子遥指两人,振振有词。
“太子所说可是真?”皇上凝眸打量着两人,虽说两人脸上有伤且紧张恐惧得浑身发颤,但却也看不出身上有重伤。
“父皇,此人,名叫陆东河,乃是都察院安排在丰城的府事,两个月前,此人看上了丰城长兴村一名农户樊长肃的女儿樊婉容,求娶不得,上门强抢,樊婉容抵死不从,跳河自尽,为防止事态扩大,陆东河居然命人将樊长肃杀害弃尸荒野。”
太子摇手一指,又是郎朗说道:“此人,名叫田家良,乃是都察院安排在信城的府事,四个月前,此人收受了信城知州五千两纹银,之后更收受了信城富商程鹏户的一万两纹银为他谋得了内库信城府事的身份,这是信城知州与程鹏户的供词,请父皇过目。”
说着,太子掏出了衣袖中的两封供词,递给了安公公,安公公恭敬接过,呈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接过,细细看了起来。
从这两份供词看来,确实是令人发指罪证确凿。
太子与赵兴费尽了心思,就是想要将都察院一棍子打死再无翻身的机会,唐善清千算万算再如何纪律严明,也无法管制住这遍布大靖的手下与那些蠢蠢欲动经受不住诱惑的心。
“你们两人,作何解释?”
跪在殿中的陆东河与田家良瑟瑟发抖,紧张得嘴唇发白口干舌燥说不出了一句话。
“朕在问你们的话。”皇上一甩供词,两张薄纸翩翩落地。
陆东河田家良一眼瞥见皇上的一脸怒气,吓得赶忙磕头。
大殿内,咚咚咚的都是他们的磕头声。
“哑巴了不成?”皇上冷哼一声,拍着龙椅扶手站起了身。
“皇…………皇上…………小的招,小的招。”陆东河不敢正视龙威,咚咚的连磕着响头。
太子与赵兴满意的互视了一眼,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嘴角。
远在晋城的唐善清并不知道,在自己与云明轩为了大靖而出生入死的时候,京城里的太子,对着都察院出手了,而这一次出手,与先前两次都有所不同。
这一次,皇上信了。
晋城的最后一场大战,在黄昏破晓的时候,终于打响。
草原十万大军,大靖虽有十万大军,但远不是草原的对手。
这次的宋明堂终于不再劝说云明轩撤离,而是让云明轩与他并肩站在了晋城的城楼上。
利箭如雨,落在城楼,射在了晋城城中。
在草原大军的掩护之下,有攻城的队伍带着天梯与巨木攻城。
而不知如此,草原可汗,这一次居然亲身上阵了。
而在他的身后,有两辆马车,用黑布蒙着的马车。
硝烟弥漫,火红的火烧云下血流成河。
萧鱼带着最新的战场消息在晋城与唐善清呆着的这处小村庄中穿梭,听着萧鱼的描述,唐善清心里那股不祥越发的浓重。
若是大靖不出兵,攻城只会损伤惨重,而草原只剩了这十万的兵力,草原可汗亲自领兵奋力一搏,到底为的是什么?
草原可汗的自信,来自何处?
是拿两辆马车,乌黑用黑布蒙着的马车。
里面装的东西,也许,就是让皇上忌惮,让草原可汗非让唐斌回到草原不可的东西。
唐斌现在身处何处?依旧没有消息,萧鱼只知现在云明轩与宋明堂并肩奋战,正在组织着晋城的士兵守城。
一方攻城,一方守城。
沙镇前来增援的兵马呢?
萧鱼说:“没有消息。”
韩将军也是见过宋明堂那些军报的人,按着行程来算,沙镇来的士兵也该是到了。
好在晋城已经是一座空城,夹带着火种的利箭,飞在晋城的上空,为这火红的火烧云增添了一抹更加明亮的色彩。
利箭有些落在地上,火种熄灭,有些被射在屋顶上,有些射在了门窗上,有些射在了草堆中。
晋城,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一场大火,眼见就要行成。
未参战的士兵已经将晋城旁的火熄灭,草原士兵的巨木,还在一次次的撞击城门。
再坚固厚重的城门,也耐不住这一次次的重击。
士兵用身躯抵住的栓门木已经出现了裂痕。
或许,就只要再重击三下,四下,五下,晋城的城门,就会破开。
已经是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云明轩与宋明堂看着城下一批批向着晋城疯狂涌来的士兵,心思却一直放在草原可汗那头。
草原士兵疯狂涌来,如流水一般在城下拥挤着,有步兵举着盾牌掩护着弓箭手,弓箭手拼命朝着晋城射箭掩护着攻城的士兵。
晋城此时,就是一座山无数士兵,就攀爬在这座山上,天梯无数次搭在晋城城墙上,又无数次被推开,一次又一次,有人倒下,有人死去,可十万大军,却始终士气如虹视死如归,仿佛他们已经把性命交给草原可汗,把性命奉献给了他们的信仰。
而晋城的士兵,在利箭之下一个个倒下,又有一批批的士兵接替了他们的位置,城墙上那几排弓箭手,一直不停的替换着。
城楼上有两架投石车,赵将军正率领着一伙士兵在往上搬石头,一个石头投下去,城下就会有人头破血流,两方都用着性命在战斗在拼搏,两方都用着自己的一切,在赌自己国家的一个未来。
云明轩从一名弓箭手手中夺过一把弓,搭箭拉弓,一支支将贯穿了攻城失败的胸膛,一抬手弹指间,就是一条性命的凋零。
战场,就是修罗场。
性命在这里,就像是沙滩上的石头。
不值钱的东西。
“让我来。”
宋明堂一直在一旁冷静的看着,云明轩昨日一战已经筋疲力尽,而宋明堂经过方才指挥的一时轻松,也蓄了一股力。
一支利箭,从城下飞来,射在了城头飘扬的旗帜上。
绑在箭上的火种一触碰到旗帜,就像是一支嗅到了鲜血味道的恶狼,疯狂的撕咬着旗帜起来。
宋明堂眉头紧皱,双目瞄准了草原可汗身后的那两辆马车。
咻…………………………
宋明堂奋力射出的一箭,拉扯出了一股瑟瑟灼热的风。
云明轩眯了眯眼,目光追随着箭的规矩。
这一箭,用了宋明堂十分的力。
宋明堂放下了因拉弓用力过猛而汗毛倒竖颤抖的手,目光随着箭的规矩一直望向远方。
箭,落在那马车前,被草原可汗解下了他身后的披风舞动着截住了。
这一举,让云明轩更是不敢大意。
草原可汗对此这么看重,而看草原士兵攻城伤亡惨重又处变不惊镇定自若,那两辆马车,难道真的是他的压箱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