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这一场火,会烧出那么多的意外。
谁也不会想到,眷顾秦蝶的那个所谓的富商,居然会是当朝的太子。
就在第二天,关于秦蝶与太子这一段情史便就在京城里传开了来。
人们不会忘了昨日忆相思的大火,而秦蝶姑娘已经死了,这火到底是秦蝶自己点的还是别人点的?听着这段情史众人都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秦蝶一死,第二天就爆出了这样的传言,到底是真是假?到底是不是太子下了毒手忆相思撕破脸皮?这让很多人疑惑重重。
这毕竟只是谣传,也说不得是实证,况且在昨夜秦蝶姑娘已经下葬,当事人之一已经死了,他们总不能去问太子关于此事的真假吧。
所以,很多人找到了老鸨。
老鸨咬牙,是坚定秦蝶自焚。
这就奇怪了,忆相思的姑娘都知道在三年前红极一时的秦蝶被一富商包养而养在闺中不接客,三月前富商遗弃了秦蝶,这与太子入主东宫的时间是对得上的,若谣传真的都是真的,那秦蝶的死,就很可疑了。
谣言,若是无法制止,就只会越传越广越传越玄乎。
第一个散布谣言的人,打死不会料到谣言传到第十个人耳朵里会是什么情况。
不过太子与秦蝶的事情毕竟还是较为隐蔽,传来传去,也不外乎那么几种版本。
在秦蝶院落着火的当晚,太子已经得知了秦蝶死亡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的他,虽有些感伤,但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秦蝶选择自己带着所有的秘密去死,总比自己到时候被逼的像他下手的好,可不过是一夜,他那刚落地的心又被这些谣言提了起来。
而且这谣言散播的速度已经让他手足失措。
这背后肯定有人做了手脚,想着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情,他越发的苦恼了起来。
都察院这是决定跟他杠到底了么?
他要毁了唐善清的名声,唐善清也以牙还牙毁了他的名声。
但相较之下,自己这个太子,还是损失更大一些,毕竟太子是一国的体面,传出了这样的丑闻,皇上定然会大怒。
太子很忐忑,他必须在皇上听到这些谣言之前做些什么。
平息谣传?眼下来看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只能去皇上面前说明此事。
可诬陷自己妹妹败坏妹妹名节的话让他如何说出口?说与不说,都会被皇上怒骂,他第二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砖头砸了自己的脚。
秦蝶之死,他没有悲痛,这段他无法抑制的流言,让他疯狂。
他必须要想一个办法,一个让皇上相信自己是冤枉这一切都是都察院的人刻意为之散布谣言的办法。
秦蝶已经死了,那么知道自己曾去过忆相思的人除了唐善清,就只剩下了,忆相思的老鸨,还有自己身侧的常幸。
好在,这两个人,都是十分好解决的人。
解决了这两个人,他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去与皇上诉苦,去揭露唐善清的用心险恶。
是夜,在关于太子与秦蝶的谣言流传了一日之后的夜晚,东宫里那个名叫常幸在太子身侧服侍了五六年的小厮不见了。
有人发现了常幸消失,太子只说他给了常幸一笔钱,让他回老家了。
还是在当夜,忆相思里也死了一个人。
忆相思的老鸨,居然在夜半下楼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下了楼梯,死了。
这老鸨死得蹊跷,可当时正是深夜无人目睹真相,所以在报了案之后官府一查也不了了之。
但是在市集之中,却传出了更多的谣言。
有人对老鸨之时绘声绘色加之描述,大多的都是对太子持着批判之言。
第二天一早,太子进了宫。
赶在皇上上朝之前,将此事禀告到了皇上面前。
听着此事,皇上震怒,先前已经有人使手段让唐善清名声受损,现在居然还有人在散播谣言让太子名声不保,虽说皇上也认为这是东宫与都察院在较劲,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手段他却是很不屑的。
当即,他叫来了唐善清。
“你们两人,是不是又在闹了?”
皇上看着面色铁青的两人,一拍书案说道:“一个败坏妹妹的名声,一个抹黑哥哥的名声,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太子一听,赶忙抢先回答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从未做过败坏霏瑾名声之事。”
唐善清当然也不会承认。
“你们,翅膀硬了是不是,你是太子,又是哥哥,凡事都跟妹妹过不去,这样的肚量日后如何治理国家?还有你,朕让你建立都察院可不是让你以公济私的,肃风是太子,凡事都要以他为重,难道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唐善清低头盈盈福身道:“父皇,此事儿臣确实不知。”
“不知不知,当朕是瞎子吗?这件事,你们说怎么办吧。”皇上怒气不打一处来。
“父皇,儿臣主张揪出幕后造谣生事之人。”
“父皇,儿臣也主张揪出幕后造谣生事之人。”
两人一前一后回答。
两人坚决不承认,这让皇上更是恼怒。
“好,好,好,太子,你是觉得这个位置坐着不舒服想退下去了是把,霏瑾,院长这个位置你是不是也不想坐了。”
皇上愠怒的话,让两人惶恐下跪。
“儿臣不敢。”两人异口同声。
“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皇上又是重重一书案站了起来。
“父皇息怒。”
两人俯首。
“都给我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太子,若是你再生出这样的事端,你这个位置,就不要坐了。”皇上努怒而拂袖转身,在安公公的服侍之下穿上了龙袍走出了庆安宫。
唐善清与太子冷冷对视了一声,互相鄙夷的站起了身。
“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就是想看着本太子出丑?现在好了,你看到了?”云肃风嘴角触动,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自己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搬起砖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又怪得我?若不是你败坏我的名声,我又岂会去抹黑你的名声?”唐善清冷冷斜视着太子,转身出了庆安宫。
两人在这一次谣言满天飞的互相中伤中都没有得到好处,这是一次损人不利己的互相中伤,不过有一个人却是得利了。
那就是云明轩。
现在太子名声被抹黑民众皇上对太子的期望渐渐湮灭,办事严谨从无流言蜚语沾身的云明轩这个时候自然就洗吸引了大多人的视线,大庆才三个皇子,三皇子沉浸经商之道眼看是没什么前程的,这个二皇子看着倒是不错,不仅被皇上多次夸赞办事有力,人品也是不错。
换而言之,在一个人的诚信名誉急速破灭的时候,无数人的失望会变成压死这个人最后的稻草,太子入主东宫之后,小错不断,让人不堪入目失望之极,现在他查的,也不过是一根最后的稻草罢了。
牺牲了自己帮助了云明轩,唐善清觉得这也算是值得的。
禁足一个月,这对唐善清来说并无多大的不同,但对太子来说,却是一件很棘手不便的事情,他无法参与到朝政中,必然对他在朝中的威信有极大的损伤。
可这是皇上的命令,他又能如何。
想着与丽妃两次联手都是自己吃瘪受损,太子就是不服,丽妃与赵家都相安无事,却只有自己受了皇上的责骂尝了这些恶果,他怎会觉得公平。
所以他让人去找了赵兴。
此次太子与唐善清共尝恶果,赵兴虽说不上高兴,但也不觉得失落,太子这个人他才来就不看好,若不是他是长子,只怕皇上也不会选他成为太子。
可眼下赵家与云明轩的关系已经僵持到了这样的地步,赵家无法成文云明轩的左膀右臂,也就只能退一步联合上太子了。
收到太子的话,赵兴沉思了许久,还是只得进了宫,太子毕竟是赵家选定的主子,现在太子被禁足,他总要想些法子。
听得赵兴的话,丽妃怒不可揭,赵兴走后,她就去了庆安宫。
皇上宣见了她。
丽妃也是聪明人,当然不会直接就与皇上说起了近日的谣言,她先是从皇上的健康谈起,然后才把话题转到了那些谣言之上。
皇上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默不作声。
丽妃心急,为着太子又说了一遍好话。
皇上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皇上,这一点丽妃也有了感觉,在听到丽妃这些话的时候,皇上只是沉默。
沉默一久,态度就明显了。
丽妃是聪明人,但也不是一个那么容易放手的人,虽然皇上沉默许久,但她还是不自觉的开了口依旧在为太子说着好话。
最后皇上借着困乏,让丽妃离开了庆安宫。
打算忘记往事当一个好皇上的皇上,对丽妃这个美人没了多大的兴趣,反之他宁愿整夜扑在奏折里,多关心一些国家大事。
但大靖的衰败程度,让他心忧。
他不理朝政多年,从未想过原来强大的大靖居然会败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他多年后回首,只看到了自己的江山千疮百孔,现在要想补救,却已经不知该从何下手。
真是失败悲哀,皇上心想,自己这一生,就从未做过一件对的事情,总是在错过,总是在弥补,但最后却一件事情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