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紧张听着的唐善清松了一口气,这公公急促的神态,确实是容易让人想歪。
皇上本疲倦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全都一扫而空,他有些失态的拉着公公的衣袖问道:“真的醒了?”
“皇上,奴才不敢有欺瞒,二皇子在刚才醒过来了。”
御医曾说过,只要二皇子醒过来,那就不会有大碍。
皇上提了一天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一旁冷静听完的丽妃见皇上一脸喜色赶忙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被丽妃这一说,皇上更是高兴,这第一个彩头被丽妃得了去,一路奔跑而来的公公总有些不甘,唐善清看着那还在进行的比试不再多说。
只要是醒了,她也就放心了。
在红线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个香炉,炉子里只插着一炷香,香已经快要燃到了底,而那两人,却还在火山在拼命踏空而行。
湖边常有风吹过,这香很不禁烧,但比试的规定就是如此,一炷香的时辰,双方都认同的比试流程。
现在那两人,已经快要下了火山。
凭空踏步百米过火山,这听着就很玄幻不真实,唐善清看着已经精疲力尽的两人,心里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她知道,也许就是在下一刻,就可能会有人等下落入火炭之中。
比试的严酷,让性命很是低贱,就像泽而野,在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挽回局面势必落败的时候,他早早的就做好了打算。
而都是出身军中的两人,应该更是如此。
裁判在一旁看着,最后决定胜负的这位裁判是翰林院里一位德高望重的学士,这位学士在大靖与草原相处的这个问题上一直都是持着和平理念的人之一,学士在草原也有些名声,所以这次认命他为裁判多木烈也没有反对。
越是要临近火山边缘,依旧在空中全身乏力的两人越是无法轻松,身体的力量依旧透支,脑袋也有些缺氧,就是呼吸空气,他们都必须要想想会不会对比试有影响。
在空中,根本无法借到力,有技巧的人,或许会知道该如何踏着空气借力,就像武当的纵云梯,但在大靖在草原,几乎会没人懂得这个技巧,两人能坚持下百米,就是因为他们丰富的经验与丰富的技巧知识。
但,已经透支体力的身体,已经像是一团软泥,怎么也是无法让人直立,就在两人要下火山的时候,光头男子,突然向前一载。
这突然的一载,没人反应过来,众人除了惊呼还是惊呼,光头男子载在了火炭上,随即可闻见肉被烧焦的味道,唐善清捏了捏鼻尖,走了上去。
突然见到此异象,多木烈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在他反应过来后,他赶忙上了前。
已经有人迅速用水浇灭了火炭,也已经有人去拉起了载在了火炭上的光头男子。
光亮的脑袋在火炭里烘烤过后已经肿得没了形状,男子早已经晕了过去。
伤到的是脑袋,这说来比云明轩还要严重,大有可能就是再也无法恢复了。
多木烈让人认真的检查了光头男子的身体,没有找打伤口,那就只能是光头男子技不如人了。
这一场比试,大靖胜,草原败。
比了五场,大靖赢了三场,草原赢了两场。这对大靖来说是可喜的局面,因为这两天比试的都是武试,也就是说并不是大靖最擅长的东西,而立在后面的文试,大靖无疑有更大的把握去取得更多的胜利。
胜利,似乎已经可以看到是属于大靖的。
在黑发男子一脚踏上红线拿起一座桌子上的红旗的时候,唐善清看了一眼被担架抬着的另一名光头男子。
一步之差,差的就是一切,胜利,荣誉,将来,甚至是生命。
光头男子那已经完全变形的脑袋也许再也无法恢复,他也许再也不会醒过来,但黑发男子的胜利,却是可以影响他的一生。
在和平年代,要想立功是件难事,这大靖与草原的比试无疑是个好机会,而这个机会,正好被黑发男子把握住。
在黑发男子获胜后,皇上与他亲切的交谈了许久,有人立刻几拿来了冰水方巾为他拭去汗水,荣耀如期而至,众人崇拜的眼神也是如影随形。
黑发男子有着一个很普通的名字,萧鱼。
萧是风萧萧易水寒的萧,鱼是安之鱼之乐的鱼,他有个很普通的名字,却又一个好听的号。
他也叫安之。
再次之前,唐善清从未见过他甚至是听都未听说过他。但在今日,她见识到了他的不凡,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要招揽拉拢。
得了皇上的赞赏,得了百姓的崇拜,得了荣耀,这让维护治安的禁军很多都是羡慕得红了眼,但这些都是萧鱼用命换来的,他得到这些一点也不为为过。
第五场比试结束,休息一个时辰后便就要举行第六场也就是最后一场的武试。
第六场,是狩猎。
说到狩猎,唐善清也很熟悉,当初她在南庭狩猎场与卫崇打成平手让她的狩猎技术因此传唱更广更广为人知。
离京城最进的狩猎场就是南庭狩猎场,但今日的狩猎不同,不需要深山老林的掩护,不需要品种名贵与否的计算。
比试的规则是,必然要在指定的某些地方猎到猎物,而放进这个狩猎圈的动物全是兔子与麻雀。
狩猎在皇宫举行,百姓是无法进去观看的,得以进去观看的,只有京城里有头有脸的望族以及大臣。
在京城北面有一座皇家行宫,平时很少有人去,里有一座山,也就是观赏用用,昨日皇上让人在这山的四周都围上了网子,只等着今日的比试。
早就有人将兔子麻雀放在了山上,这些兔子麻雀都是临时去买的,保证是神明健康的动物。
为了这次狩猎比试许多人都在忙碌着,有人在看着山上设置陷阱,有人将兔子与麻雀藏到了隐秘处,有人搬来了桌子与鼓。有人拿来了弓箭牵来了马匹。
狩猎与箭术相比也有些相同,大抵都是射箭,不过一个是死靶子,一个是活动的靶子。
趁着这一个市时辰的空隙,唐善清去了二皇子府。
云明轩已经醒了过来,但醒了过来还是睡着了,在他胸口与心脏就差一截手指头距离的地方利剑穿过,若不是那片护心镜,只怕他已经是躺在了棺材里。
胸口开得很大,云明轩现在依旧虚弱,这伤势,也不知何时才能好了。
问起今日的比试,唐善清据实回答了云明轩今日比试的前前后后,听到唐善清说起大靖赢了,云明轩没有露出一个该有的笑容。
他只是冷冷的说道:“那第六场呢?”
文武比试各六场,现在武试已经有好几次比试有了结果,云明轩对这第六场的比试倒是有些好奇。
所起将他刺伤的唐斌,云明轩只是笑着不回答,他对他唐斌同样不理解,他甚至不知道同样身为大靖人他的眼神里为何有着那样浓烈的恨意。他自然自己没有见过那人。
第五场是大靖胜出,云明轩听到这句的时候也只是高兴了一瞬,他作为落败的人,本该是怜悯弱者的,但进今日,他却是怜悯起了那个萧鱼。
大靖与草原之间的这场比试,本就可笑,更可笑的是他们都差点因此丢掉了性命。
胜负还有重开的机会,但性命去只有一次,云明轩已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自然会清楚明白这第五场比试的凶险。
看着最轻松的比试,却有着最大的风险,而一个时辰后要举行的第六场比试,则是让云明轩有了一丝淡淡的悲哀情绪滋生。
悲凉之余,他想得更多的是唐斌,他虽剑术不是大靖最好的,但武艺自认也是不错的,唐斌这个大靖,到底有何来历?
躺在床上,云明轩闭目沉思着,唐善清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就交代让他好好休息就出了二皇子府奔向了行宫。
这座行宫还是先皇在时为了一位妃子建成,到了现在已经很少人到此,今日若不是为了比试也不会开放。
唐善清赶到行宫的时候里面的比试也就快开始了。
没有烈日瀑晒,现时的天,又近了黄昏,没有百姓的围观,场地里显得要空荡许多,在外看了一天,许多望族子弟也已经回去,只有少数一些人在场地里看着。
其实这一场比试也看不到什么,狩猎要入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到时会有士兵全程监视两人的比试,到时只有两人出来时计算两人手上猎物多少就可以定输赢。
这点与一般人狩猎的赌注也差不多。
不过不同的是一个是单个人的利益,一个是草原与大靖两方拉锯的利益,放大无数倍的利益拉锯争斗,到底会以什么结果而结束?所以人都拭目以待。
目前大靖是胜出三局领先草原,但这第六场可以草原做擅长的东西,若是不出意外,这场的结果也该是草原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