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清便老老实实的把在外面和张公公说过的话说了一边,懿德帝坐在上面,目光深不见底,幽寒难测。
唐善清跪在地上还没有起来,心里咒骂,她就不喜欢跪着,老东西就让她跪着不起来。
“宫外有这种事么?”懿德帝问,一旁的张公公忙着说:“回皇上,确实有这回事,老奴也早有耳闻,只是不知真假,今日清平县主来此,想必是真的。”
唐善清心笑,有钱能使鬼推磨,拿了钱就要出力气。
懿德帝瞄了一眼身旁的张公公:“你莫不是收了什么好处?”
“哎呀,皇上不要吓唬老奴啊,老奴都是快进棺材的人了,要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啊,借老奴胆子,老奴也不敢,何况皇上的赏赐,老奴几辈子都用不完。”
“我也不真的说,你害怕什么,起来吧。”懿德帝一句话,好像舍了一条人命一般,张公公忙着从地上起来。
此时唐善清也不得不佩服懿德帝的心计,更加不得不佩服能在懿德帝身边的张公公,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没有真的本事,想必早就死了。
张公公起身后假装擦了擦汗,懿德帝这才问起唐善清在外面听见的事情,又问到为什么唐善清要管这件闲事,唐善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之久,朝中此时风平浪静,天下国泰民安,百姓富足,既然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几年前的一宗冤案,还把数位朝中大臣牵连其中,臣以为必定有人在幕后谋划此事。”
“那清平县主的意思是?”懿德帝高高在上,早已打定主意。
唐善清想了想:“臣想请皇上下一道旨意由唐善清来查办此案,让真相大白天下,免去几位重臣冤屈。”
“清平县主怎么就知道是冤屈?”
“臣不知道,但事出有因,总要有人去查,皇上只因为几句话便将朝中重臣下到牢狱,这事未免仓促。
况且此事已经有些时日,既然到此时都没有人招供,想必天牢之中这些大人也是受过皮肉之苦的,本就文官出身,不如武官那样皮糙肉厚,多少人一用刑便全盘招供,但这几位大臣一直喊冤,这里还有其中两位大臣的血书。”
唐善清把带来的血书交给懿德帝,张公公忙着呈上,懿德帝一一过目,最后看向唐善清:“唐善清朕不会赏赐你不跪朕的金牌的。”
“臣知道,臣不需要不跪皇上的金牌,臣只是不想跪的太久,别人站着的时候只有臣一人跪着。”
唐善清话落懿德帝便朗声大笑出来:“好个清平县主,敢对朕不敬。”
懿德帝浮沉甩了甩,面漏不悦,唐善清只能硬着头皮不说话了。
半晌懿德帝问:“那此事办成清平县主想求什么?”
“臣无可求。”
“这样,此事办成朕可以赐婚你和骆将军,如何?”
唐善清抬起头:“不好!”
唐善清从皇宫里面出来朝着马车上面看去,兰走了两步到唐善清的面前:“回吧。”
唐善清迈步去了马车上面,兰随后上车。
回到马车唐善清便坐到了里面,看上去是累坏了,靠在马车里面不动。
月蓉不敢打扰,在一旁把已经煮好的热茶给唐善清倒上一杯,起身拿起被子给唐善清盖了盖,唐善清缓缓眯上眸子,懿德帝果然是一只老狐狸,她不想赐婚,懿德帝就非要赐婚,所谓的赐婚,无非是堵住悠悠众口。
试问这么多的朝中忠臣,当皇帝的都不管,下面的百姓怎么看他这个整天不务正业的皇上?
这次的事情真要是查明白了,当皇上的赐婚,他来一个赏罚分明,要是查不明白,他也没有损失,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死不认账,到最后一并治罪她唐善清,如意算盘都给懿德帝打了,那她还剩下了什么了?
唐善清此时的心情俨然是不好,但不好归不好,这件事情唐善清如果能办好,且不说赐婚的事情,起码几位朝中忠臣是要欠她人情的。
奸臣易买,忠臣难求,有这样的人欠她人情,用不用是她唐善清的事,他们总不至于背后坑她就是了。
唐善清眯着眼睛勾起唇角笑了笑,这样的一个皇帝,陆远堂哪只眼睛看见不昏庸了,简直昏庸至极!
“去将军府。”马车到了半路唐善清才说,此时已经朝着崇兴坊走去,再要是转回去有些难了。
月蓉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已经进了崇兴坊了。”
唐善清抬眸看了一眼:“我在这里下车,要兰送你回去。”
“这怎么好,万一——”月蓉担心出事,想劝唐善清,唐善清反倒说:“行了,我也想下去走走,你先回去。”
起身唐善清从马车里面出来,掀开马车帘子去了马车下面,一旁兰起身跟着唐善清,唐善清转身看着兰:“不用了,我想走走,你送月蓉回去,别出什么事。”
兰没有动,心里也是想着这时候出什么事情不好。
“这条街上能把我的命拿走的人还没出生,你担心的多了。”唐善清转身便走了,兰到底是有些不放心,把身上的信号放了出去,这才转身去马车上面,送月蓉回去。
唐善清下车没有多久,菊便从对面走了出来,看见唐善清绕道唐善清的身后,跟着唐善清。
对唐善清而言,这一世想要过的好,就要有天罗地网似的保护措施,不管别人如何,第一时间她要掌握自己生的权利,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发生上一世的惨剧,死不瞑目。
唐善清从街上逛了逛,活动了活动唐善清一路回去。
梅早已派人在门口等着唐善清回来了,见了面便把这一天搜集的情报回报给唐善清。
“这件事既然牵连到顺平侯府,必定和唐青罗有些关系,叫竹去盯着唐青罗,看看她最近在做些什么,菊晚上亲自走一趟顺平侯府,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带回来。”
唐善清看着树上的海棠花,花红的越艳丽,越是迷人,只可惜这一树的海棠无香无味,注定只是一朵花,花落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梅着手去办,唐善清在东厢阁的海棠树下站了一会,转身去找绝命婆婆打听事去了。
“小姐,梅回来了。”唐善清吃过晚饭在屋子里坐着,珠云在门外敲了敲门,梅随后进了门,梅把菊从顺平侯府带出来的东西交给了唐善清。
东西是一本册子,上面写了一些密密麻麻的任命,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唐善清看了一遍,随手扔到了桌上,心里冷笑,唐正林的胆子不小,这种事也敢做,就不怕被陆少卿反咬一口?
“那里拿来的送回到那里去,东西要物归原主,现在还不着急。”唐善清随手把册子扔了回去,梅拿了册子转身便走了。
门关上珠云半跪在被子上面把唐善清腿上的被子掀开,把唐善清膝盖上面垫着的两块棉垫拆了下来。
棉垫是唐善清让珠云亲自做的,要不带着这个东西,唐善清早就把双腿跪残废了。
懿德帝个老不死的,赐了一块没用的免跪金牌,试问整个京城,还有谁能让她下跪的了?
唐善清看着眼前的免跪金牌,随手扔到一旁:“明天化了,换成金子用。”
“小姐!”珠云还没听说这样的,把皇上御赐的免跪金牌拿来打金子的,这也太浪费了,万一给皇上知道了,这可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
“怎么了?”唐善清明知故问,顾盼琉璃的眼睛一抹好笑。
珠云忙说:“皇上赏赐的东西都是要留着的,何况是免跪金牌了,是多少人想要都要不来的,小姐怎么能打金子?万一给皇上知道了,这可是大不敬,是杀头,诛九族的死罪。”
“要是诛九族倒是好了,顺平侯府上下都死绝了!”把唐青罗也都带上了。
珠云无语了,哪有这样的,小姐分明是儿戏!
珠云默不作声,唐善清再不说话了,目光望着窗口发呆,珠云给唐善清揉了揉双腿,又是心疼又是难受的:“皇上也是的,每次小姐去都是一直跪着,也难怪小姐生气,要是我我也生气了。”
唐善清笑了笑:“君心难测,这就是道理,没道理,也不讲道理。”
珠云给唐善清揉好,把被子给唐善清盖好,唐善清叫她退出去她才退了出去。
接连两天陆少卿都在唐青罗那里,柳儿那边便空了下来,这让唐青罗稍稍有些自喜,男人只要是好色,女人就有机会,郑妈妈说的没错。
“王爷晚上还来么?”唐青罗一边给陆少卿更衣,一边抬起眸子问。
陆少卿双臂展开,低头看着唐青罗:“青罗希望本王回来还是不回来?”
“当然是——”唐青罗不说,陆少卿便豁然笑了笑,挑起了唐青罗的下巴揉了揉,唐青罗忙着把脸底下不说话了。
松了手陆少卿迈步走了,唐青罗送了两步停下回头看着郑妈妈:“交代的事情办妥了?”
“回王妃,已经办妥了,用的是慢性毒药,叫人神不知鬼不觉,王妃就等好吧。“郑妈妈平常对着唐青罗温吞吞和蔼的一张脸,此时说起另外一件事,双眼寒光乍现,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