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淡淡的看着字字带着怒气的冷君月,她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她可不是欺辱她似的,而是真的欺辱她!
“好!就姑且算是言清犯了欺君之罪,但这也是天下之势所逼,而这天下寸土皆是皇室所有,说到底也是被皇上所逼!”
众臣大惊,她竟然敢把欺君之罪说成是皇上所逼,此女子如此大胆,公然将过错怪在皇上身上,就算是处以极刑也不为过。
“言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将自己的错怪在皇上头上!”冷君月出口训斥道。
“难道不是吗?言清从医,但这天下可容许一名女子成为大夫?若是成了大夫,那背后的唾沫怕是要将人淹死,世人也都会觉得此女子德行不端,家人辱骂败坏门风。纵使有开明的家人支持,但终究抵不过万世万民的指指点点。”
“言清想要堂堂正正坐在那堂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皇上可以说这难道不关您的事吗?您是龙国之皇,龙国女子如何生存,完全是取决于皇上您的一句话,倘若龙国能让女子与男子一样,且不说平等,就是多予女子一些自由,那言清也不至于需要女扮男装!”
“再者说,言清身为一名大夫,做的是救死扶伤的事情,自认为从来就没害过人,皇上当真要以欺君之罪治之?”
言清说完,大殿之上各人神色各异,但多数之人眼中看向言清像是在看傻子一般。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乃是女子尚德,相夫教子,为夫家传宗接代才是她们该做的事情,竟然大言不惭在这说要与男子同等,这简直是对女子的侮辱。
言清看到了众人眼中的嘲讽,她本来也没妄想用一两句话将这些人劝服,只是她实在受不了这些人。
原本气势汹汹想要置言清于死地的冷君月,听完言清一袭话,将脸撇到了一边。
刚才,似乎从言清身上,看到了她年轻时候的样子,也是不甘于沦为男子的附属之物,想要与男子平起平坐。可是后来,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忘记了年轻时的狂妄,脑海中也有了以男子为天的思想。
冷君月低眉斜视看着言清,似乎是龙椅坐的不舒服,换了一个方向,“你说这些都是朕的错?”
“皇上息怒,清儿......”
“好了,你给朕退回去,朕想要听言清自己说!”冷君烨不耐烦对着言琅说道,言渊立马拉起了自己的儿子,好生站在一边。
言清嘴角显现一丝诡异的笑容,都说当今皇上耳根子软,还真是如此。
“是,言清觉得这就是皇上的错。百姓百姓,这其中可也是包括女子,但龙国向来只重用男子,也认为只有男子才能保家卫国,只有男子才能保证龙国繁荣昌盛,皇上可想过女子对这个国家的贡献?”
冷君烨眉头一皱,“女子对龙国有何贡献?她们除了生孩子还能干什么?难不成还能提刀上阵?护国安危?”
“皇上眼中只有这些才是对龙国作出贡献?好!暂且不说其他的贡献,皇上说女子只能生孩子,那言清请问皇上,若是女子不再生养孩子,龙国会如何?这天下会如何?”
“这是他们分内之事,算不得贡献。”
言清内心失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那请问皇上是如何划分分内分外之事?将传承之事说成是女子分内之事,本就是对女子的不尊重,女子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有着自己的想法,我们并不是为生孩子而生的!皇上大可以问问这龙国的女子,若是让她像个机械一般生儿育女,她可愿意?十月怀胎,个中的辛苦无人能体会,一朝分娩,承受的是世界上最高等级的痛苦,你们男子又可曾知道?”
“世间大多男子多把自己塑造成伟岸的形象,在战场上拼搏,身上多了几道伤口,便觉得自己了不得。可谁又知道,女子生儿育女同样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辛辛苦苦生下孩子之后,还被认为是晦气之人,还需烧符过火之后,才可靠近自己的丈夫,唯恐将晦气传染给他人”
冷墨阳心中颓然一阵抽痛,像是有人刻意在他心口上划了一刀似的。
这个女人是在说他!一定是在怪他当时没进去见裳儿最后一面!
言清接着说道,“女子男子同样都是父母辛辛苦苦生养长大的,为何一定要有如此的差距呢?皇上宠爱墨希公主,如果有一天墨希嫁做人妇,在最脆弱的那一刻却被自己的夫家嫌弃,皇上会如何?墨希是公主,将来的驸马定是不可有三妻四妾,只因为皇上是皇上。但若是皇上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墨希是你的女儿,要嫁的那男子有三妻四妾,皇上会如何?”
“简直荒唐!朕的女儿绝对不允许被人欺负!”冷君烨答道,更何况还是三妻四妾,绝对不可能!
“皇上觉得不可,那周尚书呢?”言清忽然点名周广来。
距离上次的退婚已有三个多月,周轻舞被封为郡主,可自行择夫。她不知周轻舞现在的状况如何,只不过周广来在借口托病了一个多月之后,如今能站在大殿之上,想来周轻舞应该没什么大事。
周广来一直在仔细思考着她的话,之前还觉得此女子德行不端,更是一名妒妇。可想想她说的话竟然还颇有道理。
“周尚书爱女一向是出了名的,当初想要让自己的女儿进玄王府,一是因为周小姐倾心于玄王,二是也看中了本王妃无法生育,觉得自己的女儿嫁入玄王府之后定然能坐稳玄王妃之位吧!”
周广来心下大惊,白花花的胡须微微颤抖着,她竟然将他心里的想法说的一字不差!
言清见周广来脸色大变,笑着说道,“周尚书不必害怕,言清只是想要告诉大家,周尚书爱女而已。既然如此,周尚书是否会看低自己的女儿,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夫家欺负吗?”
“自然是不会。”
“那不知周尚书对自己的夫人呢?又是如何?倘若周尚书的夫人是周尚书的女儿呢?周尚书觉得她可是委屈了?周尚书觉得自己对夫人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