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她在一户有灯火的人家前面停了下来。
夏夜的空气中带着凉凉的薄露,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坐在门槛边,才发现自己的脚早已走出了血泡,泡又被走破,黏糊糊的血水在浅色的软履上濡湿成一朵朵暗红色。
抬眼望着空荡荡的大街,她满心绝望。
她要到哪里去找他?
这时,门里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
她一惊,连忙拾起软履拿在手上,单脚跳到门口一尊石狮子的后面,大气不敢出,她可不希望人家将她当做小偷、强盗,或者是乞丐。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声音越发清晰了起来,听来,应该是两个人。
“李神医的意思就是这个病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对不对?”一个女子熟悉的声音。
吴昕一怔,虽然没探出头去看,但是她已经听出了是雪儿的声音。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夜,她一定要问出那个男人的下落。
接着又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是啊!只是这乌参只有西隅皇室才有,如今西隅又灭国了,不知道还能否找到?”
“只要世上有这个东西,就一定有希望不是,谢谢李神医。”
说完,雪儿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她就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勾勾唇角,她依旧不动声色地在前面袅袅婷婷地走着,一直走到一个拐弯处,她一个闪身躲在了暗处,就看着吴昕直直跟了进来。
“原来是你!”她走了出来,睥睨着吴昕,“你为何跟踪我?”
“西陵殇在哪里?”吴昕目光灼灼,开门见山。
雪儿冷冷一笑:“我不是说过了吗?他已经走了,已经回东墨了。”
“没有,他没有离开,我心里清楚得很,只请雪儿姑娘能告诉我他的住处。”吴昕一脸的笃定,眸子里却是第一次有了低声下气。
雪儿静静地看着她半响,终是低叹一声:“无心,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是吗?”吴昕微微眯起眸子,眸中掠过狐疑,“你刚才和那位神医说的病人不是西陵殇?”
“当然不是!”雪儿冷哼,“我说的是我的一个老客人,他叫……”想了想,她又嘲讽一笑,挑起眉眼,“我干嘛要告诉你这些?我们充其量只能算是认识而已。”
说着,她人就拾步继续往前走去。
吴昕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直就跟到了红画舫。
虽已是子夜时分,红画舫前依旧张灯结彩、亮如白昼。
“怎么?要进去吗?”雪儿转过头来,羸弱的脸上巧巧一笑,别有一番风情,“只可惜,我们红画舫只有姑娘,要不,我让干娘给你找位大哥陪陪?”
吴昕冷冷地觊着她,良久,终是转过身,阔步离开。
雪儿满意地勾唇,提起裙裾就跑上了二楼,推开窗户看着那抹离开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不见,她才再次下楼走出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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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户农家小院内,亮着烛火,烛火下坐着一个着白衣的身影,微微阖着眼睛,似是沉思,又似是小憩。
微弱的光打在他如玉般的脸上,出尘俊美,却又透着慵懒颓废。
直到门口的布幡被掀起,有人轻轻走了进来,他依旧没有抬眼,只是缓缓地开口:
“这么晚了,你做什么还要过来?”
雪儿微微一笑,盈盈走了过去,“今日怎么那么醒动?我还没进来,你就知道是我?”
有的时候,他睡过去,她叫都叫不醒他。
西陵殇睁开眼睛,转动着身下的椅子,面对着她,勾勾唇角,“因为本王还没有睡着。”
雪儿抿着嘴笑,伸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他面前的茶盏添满,“王爷,今日我去了李神医那里,他说你的......”
骤然,西陵殇大手一拉,就将她拉进了怀里,柔软的唇毫无预警地覆上了她的唇瓣,将她后面的话堵在了里面。
瓷壶翻到在地,发出一声脆响,里面早已温吞的茶水撒泼了出来,溅在了两人的衣衫上。
雪儿惊恐地睁着眸子,看着近在咫尺、压在她唇上的西陵殇,不知所措,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西陵殇的唇微凉,带着淡淡清冽的香气,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吻着她的唇瓣,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可就只是这样的一抹温柔,就已经让她情难自禁地丢盔弃甲、深深沉沦。
她缓缓闭起了眼睛,在他的怀里瘫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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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啥吗?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