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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日,吴昕还在为岳篱的事情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是突然传来了他被判砍头的消息。
  京师贴满了判决的告示,吴昕半天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疯了一般奔跑在大街小巷将它们一张张地撕掉。
  直到筋疲力尽、直到满心绝望,在一堆围堵的路人或同情、或无谓的目光中,她抱着一叠告示缩在墙角,第一次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她深知,这是有人在暗箱操作,否则不就开错了一味药,不就是那个疯傻的梅妃失控打碎了皇宫一些值钱的贡物,不至于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她心如死灰、痛到麻木,甚至连去质问西陵殇的力气都提不起。
  明明是初夏,她却手脚冰凉,一个人蜷在流芳阁的床榻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却依旧感觉不到温暖。
  她喊着彩霞,淡淡地笑:“去给我取些酒来!”
  彩霞看着她,满是疑惑,记忆中从没见过她饮酒的样子。
  不过,她是主,自己是婢,主子的心思岂能妄自揣摩?
  于是就去拿了一壶酒,吴昕兀自一杯一杯地饮着,可是喝到头昏脑胀、视线模糊,却依旧没能让身子热起来,她索性提起酒壶,对着壶口饮了起来。
  是她,都是因为她,害了这个美好的男子。
  彩霞强行将她的酒壶抢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意识开始混沌,她笑着,笑出了眼泪,酒真是好东西啊,可以让人忘掉一切不好的事情。
  再次醒来,已是翌日的清晨,外面琼花树上已有早生的蝉在断断续续地嘶鸣。
  阳光透过镂金窗户投进来,她眯起了眼睛。
  酒醒了日子还得继续,她撑起身子,一阵头昏目眩,“彩霞,什么时辰了?”
  彩霞闻声奔了进来:“今日早朝王爷让华统领随行了,让姑娘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三日后岳篱问斩,她如何能好好休息?
  西陵殇下朝回府的时候,吴昕已经等在了云光轩的门外,满头青丝盘成一个公子髻,一袭浅色青衫,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
  “我要见岳篱最后一面”她开门见山,口气冷冽。
  “宫中大牢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西陵殇瞟了她一眼,越过她,径直往里面走去。
  “我知道王爷可以。”看着他的背影,她语气笃定。
  宫中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吴昕再次看到了岳篱。
  他依旧一身白衣,只是白衣上已经灰迹斑斑,甚至上面还沾有垫着睡觉用的枯草,原本白璧洁净的脸上已长出黑短的胡茬,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看到吴昕,岳篱激动地站起,扶着铁柱栅栏,一时竟无措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