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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早朝回来,西陵殇就黑沉着一张脸,朝服还未换下,就直奔吴昕的流芳阁。
  吴昕正在院子里练着剑,早晨的阳光撒在灵动的银剑上,舞出一串串耀眼的光芒。
  一个回身刺,她便瞧见他一袭朝服、玉带蟒纹,长身玉立在院子的门口。
  “王爷!”收剑、入鞘,她行礼,竟是禁不住挑起眼角偷偷瞧他,没想到中规中矩、毫无生气的朝服穿在这个男人身上,竟是这般好看的景致。
  西陵殇觊了她一眼,未语,径直走进阁内。
  她隐隐只觉不对,眉心微拢,忙拾步跟了进去。
  遣了彩霞,他开门见山:“今日早朝,父皇下旨要将西隅皇帝、太子和兰妃交给宫中刑部处置。”
  吴昕心中一凛,手中的银剑险些没拿住。
  交由宫中?那师傅岂有活命的道理?
  突然,似想起什么,她抬起头:“王爷可还记得那三年之约?”
  三年之约?她替他杀人,他饶陈敬斋不死吗?
  “自是记得!”西陵殇觊了她一眼,掀开袍角,坐在了她对面的梨木椅上,手指轻叩着桌面,眯起眸子,“只是……”
  “只要王爷想救,就定能救到的,不是吗?”吴昕急切地打断他的话,目光灼灼。
  除非他反悔,除非他不想救。
  西陵殇抬眼,冷笑一记:“你也太抬举本王了。”
  今日这事太过蹊跷,这两年来父皇对他做事已非常信任,一般也不多问,再说,军营关亡国犯人也不是没有先例,倘若想行刑处死,只需押至法场即可,为何非要转交宫中刑部处置?
  吴昕自是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只当他是托词,只见她垂眸思忖片刻,微微弯唇,“王爷无所不能,何须抬举?我不就是王爷救下的吗?否则这名单里面怎会没有我?”
  她听华安说过,西陵殇前段时间已上奏朝堂,陈落衣在青楼割脉自杀身亡,还找了个替罪羊,故意让宫中刑部的仵作验过尸。
  既然可以救下她,自然可以救下师傅。
  “你在威胁本王?”西陵殇骤然站起,眸子里的神色骤冷,如同千年幽潭,寒气聚集,他紧紧地盯着她,“难道本王救你救错了吗?”
  “王爷误会了,王爷能救下我,我自是感激不尽,只是,我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去救陈敬斋,倘若不幸被抓住就不好了,反倒害了王爷欺君。”
  西陵殇脸色瞬间大变,伸手,一把钳住她的颈脖,一寸一寸收紧,咬牙:“你竟然威胁本王!没有人可以威胁本王!你信不信,本王现在便可杀了你?”
  “信!”吴昕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吃力地挤出一个字,毫不挣扎,任凭他一点一点剥夺去自己的呼吸,任凭自己的意识一丝一丝被抽离。
  强烈地窒息感袭来,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时候,他却是陡然松开了她。
  “说吧,你和他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