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又这样打击我作甚?”长平白她一眼,“这一趟出门雪晴不能跟着,你倒是顶了她的差事,尽是找机会和我抬杠了。”
“是啊,雪晴不在,无聊的紧!”雪雁倒是不辩驳,抱着自己的长剑靠在了车厢上,“真希望这一趟差事早点办完了,不过采薇的婚礼是一定赶不上了。”
“你不是提前留了贺礼给她吗?心意到了行了,采薇那么宽厚的人,还会和你一般见识吗?”长平抿抿唇,轻轻的笑了。
雪雁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明乐听着两个丫头闲聊,突然想起了什么就也搁下书本看过来,道:“雪晴和采薇都先后嫁了,你们两个的年纪也不小了,我不能留你们太久,日后有合适的就记得和我说,这种事情,我不想擅自替你们做主。”
“王妃净是取笑咱们。”雪雁笑道,神色如常,显然是并没有动这方面的心思。
长平也不过一笑置之,仍旧是心满意足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她的身体不好,一直都要靠着药物调理,并且柳扬也说过,她的身体底子弱,如果将来成婚的话,怀孕生子十分危险,甚至于都不能保证一定可以产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这些长平都知道,可是她似乎并不在意,一直将这事儿看的很淡。
雪雁几个都当她是性子淡泊,已经看开了,可是明乐却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看开,而是从一开始根本就从来都不相信情爱,也根本从来就没准备去依靠一个男人。
这些年来积压在她心里的往事已经风干腐朽,在她的心上裹了一层厚厚的壳,长安一直在遵循着他们母亲的遗愿不遗余力的追寻着父亲的下落,可是长平……
却是被那些往事伤的太重,早就断了这样的念想。
背地里明乐也曾试着开导过她几次,每一次她也都认真的听着,然后点头应下,可是日子却是始终如一。
事实上,长平也是个十分固执且强势的姑娘,真要倔起来,谁都无可奈何。
说了几次之后,现在明乐也唯有沉默了。
不过每每看到她这副淡泊的模样却不知道到底是该佩服还是继续担心。
队伍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直至正午时分才抵达大兴在这里驻军的军营。
主帅端木青亲自带着营中几位将领在营门处等候,盛情款待将一行人迎了进去。
中午在帅帐之内摆了接风宴,横竖不是什么要紧的场合,明乐又是女眷,于是就直接推了,独自回了帐篷休息。
宋灏独自赴宴,也没耽误多少时间,个把时辰也就散了。
一行人直接在驻军当中借了帐篷安顿下来,休息好了,次日一早又继续启程上路。
此去大兴的帝都,又足足行了半月有余,入城之时已经是六月中旬。
大兴位于大邺一国的版图之南,帝都的气候较之于盛京也要更加温和一些,不过因为依山傍水借着地势上的关系,这座城池倒是一处冬暖夏凉的人间圣地。
此时炎炎夏日,整个帝都周围郁郁葱葱的一片林木,间或过往吹来的风也不觉得燥热,十分的清新宜人。
宋灏的行程是纪浩禹一早就上报给了朝廷知道的,得知他们今日便可抵达京城,朝廷方面也提前就做了安排。
老皇帝纪千胥的的身体不好,再加上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宋灏就算手握军政大权,但是说到底也不是一国之君,所以老皇帝并没有露面,而是由太子纪浩桀带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的。
“大邺摄政王大驾,敝国蓬荜生辉,本宫恭候多时了。”迎着远处宋灏的銮驾过来,同样坐在马背上的太子纪浩桀便是朗声一笑。
“本王何德何能,竟劳太子殿下亲自相迎。”宋灏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
纪浩桀是皇帝纪千胥的长子,如今已过而立之年,样貌自是不能和纪浩禹这样的妖孽相比,但也可以称之为英俊,剑眉朗目,但是因为他是文人不通武功,反而带了几分温文尔雅的书卷气。
只不过因为常年困居于京城之地,出门又是马车步辇,让他的肤色显的过于白净了些,若是女子也还没什么,换做男人,便会叫人觉得有些难以受用。
宋灏不动声色,飞快的打量他一眼……
他那边得到的情报的确不假,大兴的这位太子殿下至多也只能在太平盛世做一个守成之君,并没有大的韬略。而如今的大兴虽然没有外患,可遇上纪浩渊和纪浩禹这样虎视眈眈的兄弟,这位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坐的并不安稳。
同样的,在宋灏暗中打量他的同时,纪浩桀也聊作不经意的将对面男子审视了一遍。
这样正式的场合,宋灏自然是要穿朝服出席的。
纪浩桀见他的第一眼就先被他的样貌吸引,不自觉的竟是愣了一下。
在大兴国中,三皇子纪浩禹是公认的第一美男子,那副妖孽的长相,哪怕是他们这几个同胞兄弟也难望其项背,可是纪浩桀在见到宋灏的第一眼就惊奇的发现……
大邺这位摄政王的样貌竟然丝毫也不输纪浩禹。
只是纪浩禹平日里总是花枝招展的一副模样,从来也不知道内敛锋芒,让所有人第一眼见他就不得不去注意他那张倾倒众生的脸。
而眼前这男子,一身紫衣华服,眉目之间的风华却是尽数凝聚,不张扬,不外露,即使风华绝代,但是任凭是谁,第一眼看到他时也一定会下意识的忽略他容貌之间的过人之处,最先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
宋灏和纪浩禹……
是两个极端!
纪浩桀愣了一瞬,随即发觉自己失态,便赶紧收摄心神,对从后面上来的纪浩禹道,“三皇弟,这一次辛苦你了!”
“太子殿下怎么说这样的话,这不是要折煞臣弟了吗?”纪浩禹道,依旧是那一副花枝招展,笑的风生水起的模样道,“眼下父皇还在病中,国中大事都要由你代为处理,大哥才是最辛苦的。若不是这样,摄政王这样的人物自然是要大哥您亲往相迎的,臣弟不过是代为跑个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