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他府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传扬出去,他堂堂摄政王也会沦为笑柄。
“纳妾?”宋灏闻言,声音突然一冷。
因为前后的对比太过鲜明,米大人嚎到一半,突然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猛地止了声音。
抬头,却见宋灏一张俊秀无匹的脸孔上不知何时就罩了一层寒霜,目光冷厉如刀锋的盯着他,似乎生生的就能将他冻结了一般。
“本王还没有问问你,你一大清早就带着这些官员在本王的府第之外传闲话到底是意欲何为?”宋灏冷声说道,“是谁告诉你们本王要纳妾的了?又是哪个叫你们登门来道这劳什子的喜的?今天哪怕是王妃不与你计较,本王也都要问一个清楚明白!”
宋灏说着,突然一拍桌子,“说!这些话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这——”米大人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是好,“王爷你——不是王爷你——”
其他人也傻了眼。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难不能摄政王想要纳妾的想法就生生的被王妃这一碗滚茶给泼灭了吗?
米大人心里惊疑不定,他总不能说是自己揣测出来的吧?无计可施之下就向宋沛投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嗫嚅道:“礼王殿下——不也是来道喜的吗?”
“本王是来道喜的,可却不是为了你们这事儿啊!”宋沛事不关己的喝着茶,见状只就无辜的耸耸肩,对宋灏道,“下午母后传召本王入宫,说是她宫里的人最近都懈怠了,看着糟心,叫我从内务府选了好的给她全部替换掉。还有先帝后宫遗留下来的一些问题也一直没有处理,后宫也需要震慑。母后的意思是她最近病着,精神不济,管不了这事儿,所以就叫我传个话来,这事儿就交给五弟妹来做决断了。”
后宫那可是皇帝的后宫。
太皇太后做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若是把权限放到一个王妃手里——
哪怕她的夫君是手握大权的摄政王,这也是不合理的。
试想啊,如果前朝后宫都被他们夫妻掌控了,那么以后皇帝还不是完完全全被他们拿捏住了吗?
更何况,太后所谓“叫殷王妃做决断”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以后整个后宫就要全面交代给殷王妃来打理了吗?
众人闻言都是大为惊诧,一时间再顾不上宋灏到底是要纳妾不是的事情,纷纷把视线移到宋沛身上,确认道,“王爷说太皇太后要把后宫的事情交给殷王妃做决断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的明白一些?”
“后宫是皇上的后宫,王妃虽然也是皇上的长辈,可到底也不是同出一支血脉,若是后宫交给王妃来打理,于理不合,怕是会叫人非议吧?”
“是啊,王爷是不是听错了?太皇太后怎么会放出这样的话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追问。
“怎么就于理不合了?”宋沛不禁哑然失笑,脸上笑容云淡风轻的看向明乐道:“五弟妹,前段时间你抱恙,皇上记挂着你的身体故而就没好意思打扰,今儿个听说你的病也好了,本来还说是叫你再休息两日再提这事儿的,可母后那边的状况你也知道,皇上一片孝心不忍她再操劳,也请你体谅吧!”
宋沛说着就缓慢的呼出一口气,起身从上位走了下来,抽出袖子里掩着的一卷明黄圣旨,道,“这卷圣旨压在御书房许多天了,既然是母后的意思,皇上体恤她老人家,今天就顺便叫我给带来了。”
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忙不迭跪下。
宋灏命人摆了香案,携同明乐一起跪地接了圣旨。
明乐这才明白了宋灏叫她穿朝服过来的真正用意。
这卷圣旨不会是临时起意,应该是知道这些人找上门来生事,所以他才紧急叫人去宫里叫送来的。
虽然只是个形式上的问题,但是对于宋子昇这个皇帝,他们一直秉承着君臣之间的本分,不会逾矩,给予他所有应得的尊重。
一卷圣旨宣读完毕,一众人都傻了眼,更是在心里把宋沛从头到脚都骂臭了。
这个礼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自己揣着圣旨来了,还故意言辞模糊的引着他们上钩。
这下好了,经过今天这事儿,他们算是把殷王妃给得罪的狠了。
不过反过来说——
这小皇帝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怎么就要上赶着要给殷王妃正式册封?还独树一帜,准予她参议朝政的权限?这怎么可以?
但是小皇帝的圣旨就摆在那里,他们又不能公然反驳。
明乐接旨谢了恩。
关于纳妾一事殷王府方面到底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来,而那一众赶着上来溜须拍马的官员也没了心思计较这事儿,灰溜溜的赶紧散了,回去就写折子奏本,想方设法都得要小皇帝取消这卷圣旨上所许的权限,否则岂会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宋灏提前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一桌精致的饭菜,又叫人去接了宋子黎和宋子韵来,和宋沛一家人一起吃了顿饭。
这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而同时在这一夜之间各种版本的传言长了翅膀似的飞遍盛京的每一个角落。
殷王妃被册封一事晃瞎了无数人的眼睛,每个人都不敢相信,都在等着次日早朝上面再度确认这个消息。
而摄政王纳妾一事不了了之的同时摄政王妃的悍戾之名也是家喻户晓,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最终的出来的版本是:摄政王妃棒打鸳鸯,为了纳妾一事和摄政王大打出手,更是连累无辜,把个从中劝架的米尚书打的毁了容,并且放下话来,以后谁再敢打她后院的主意,就闹到宫里去找太皇太后和皇上评理。
总而言之一句话,摄政王想要纳妾,除非是从她的尸体上踩过去。
不对,是摄政王想要活着纳妾,绝不可能!
第二天一早雪晴就得了这个消息,回来转述给明乐听的时候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几乎要滚到地上翻几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