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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古言 > 摄政王妃 > 第471章 疼么?
  “九小姐!”赵荣惊慌失措的一把抱住她。
  明乐倒在他的臂弯里,虚弱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提了最后一丝力气,吐出简短的一个字,“走!”
  然则,她话音未落,彭修已经趁着赵荣分神,反手一掌击毙一个挟持他的暗卫,探手朝赵荣怀里的明乐抓去。
  赵荣惊慌失措,急忙护住明乐往后退去。
  另外两名暗卫齐齐扑上去,试图阻拦彭修。
  彭修手臂被剑刺穿,眼见着赵荣带明乐窜了出去,顿时目色一寒,厉声道,“给我拦下他们!”
  “是!”黑衣人得令,再次一拥而上,朝着赵荣和明乐追去。
  赵荣携带着明乐闭眼狂奔,向着他留在远处的战马奔去。
  他手下小心的拖着明乐的后背,能够感觉到那瘦弱女子身体里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
  这个经历无数生死的铁血汉子,眼眶就那么湿了。
  他自己身上亦是受了多处的伤,却不遗余力,用了所有的力气,把明乐搬到了马背上。
  后面的黑衣人紧随而至。
  赵荣双眼通红,明乐虚弱的趴在马背上,心里却明白了他的打算。
  她已经提不起力气说话,只就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王爷很好,九小姐放心!”赵荣冲她笑笑,然后不由分说用自己的剑狠狠的戳了一下马股。
  那马痛的长鸣一声,然后撒开四蹄就想着夜色中狂奔而去。
  赵荣却是决绝的提了剑,单枪匹马的冲进人群里。
  有黑衣人要拉弓,却被彭修追上来,一拳击倒。
  夜色中,只闻他暴躁的嘶喊,“给我追,我要活的!”
  座下的战马吃痛,在夜雨之中舍命狂奔。
  明乐伏在马背上,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成股的流下,淹没了眼前的景物,也润湿了她的眼眶。
  像是事隔经年,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朦胧中她还是清楚的看到赵荣单枪匹马冲回了敌阵之中,用他自己的血肉之躯铸成铁血壁垒,替她将彭修那些人暂时拦得一瞬。
  山野之间的夜风刺骨的寒凉,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寒风消磨着她的意志。
  身下那马颠簸的厉害,明乐觉得她一直没有完全的睡死过去,但又好像是在做着一场断断续续的梦,梦里一直回放的都是赵荣转身那一瞬决绝的背影,看他张开双臂,以血肉之躯硬接下两个奔袭而来的黑衣人,看那十余把雪亮的刀锋刺将他的身体整个刺穿。
  那些飞溅的血肉,那些破碎的肢体,伴着天际飘飞的冷雨溅了她满身满脸,让她眼睛酸涩的睁不开。
  然后转瞬之间,她别过头去,看到的又是黑暗中宋灏踉跄的背影,有人的刀锋凌空劈下,她惊恐的想要叫喊出声,喉头却被什么灼伤了一般,堵塞的厉害,任凭她怎么努力也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在眼前一寸一寸的佝偻下去,然后轰然坠落,狼狈的倒在泥泞里。
  她跑过去,想要扶起他,眼前出现的却是彭修狰狞笑脸。
  喉咙被他卡主,那种窒息一般的感觉再度袭来。
  她想要挣扎,手脚却像是被灌了铅,怎么都提不起半丝的力气。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将要死去的时候,突然就听彭修语气森凉的在她耳畔低语呢喃,他说,“殷王殿下对你真是有心。”
  然后她艰难的扭头,就真的看到宋灏一骑轻骑从夜色迷茫中向她奔来。
  那一瞬,突然就有眼泪绝提,夺眶而出。
  这样的梦境重重复复,像是又再经历了一世轮回般沉重而压抑。
  可是,无论她怎样的努力,也醒不过来。
  这里是距离盛京三十里外的一处驿站,刚刚一场大雪过后天寒地冻,往来的商人也好了许多,平日里车水马龙的驿站门前这几日就门可罗雀,冷静的很。
  驿馆二楼的一处窗子掀起一条缝隙,冷风拂过,带起窗前伫立那人一截殷红如雪的衣袖,偶一招摇,竟是让这萧条冬日的风景跟着添彩不少。
  院子里偶有几个管事的小厮走来走去,不经意的一瞥就扯长了脖子,刚好能够看到那人露在窗前的一小片下巴,莹白如雪的肤色,那轮廓犹如鬼斧神工的雕刻般,无一处的线条不显熨帖,看的人心驰神往,总想看看那窗子里面站着的人是何等的风华。
  然则一角的缝隙而已,偏是将那人的身段脸孔都遮掩的严实,反而叫下面路过的人心里如猫挠了一般的难受。
  那窗内站着的是个年轻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凤目狭长,鼻梁高挺,他定定的看着窗外凄清的景色却仿佛很有兴致的模样,唇角噙一抹笑,愣是叫那两片薄唇看起来多出几分妖娆的诡异来。
  他穿了身大红色的锦缎长袍,衣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虽是三九寒天的天气,却也没有仔细打理,露出胸前一小片花白的皮肤和线条精致优美的锁骨。
  彼时他手里正端着个青玉的杯盏,里面莹润的酒水凑近唇边一抿,便更让他的唇色明艳动人了些。
  他身后的屋子里,烧了三个火盆,炭火徐徐燃烧,把这间不大的屋子渲染的反而像是带了几分盎然的春意来——
  因为此时里面穿行往来,便是四名打扮的花枝招展容色艳丽逼人的年轻侍婢。
  四名侍婢都着同样的碧青色衣裙,年岁比一般人家的侍婢稍大,约莫都是十七八左右,样貌个顶个生的十分艳丽,却不知是不是主人的特殊嗜好,最值得一提的是四人胸前青一色波涛汹涌的跃跃欲出的春光景致。
  屋子里四名婢女来回奔走,环佩叮当,合着旁边桌上青铜小鼎里升腾起来的香味,整个屋子里香风四溢,近乎刺鼻。
  而相对而言,几名婢女各自脸上的神色都异样凝重,丝毫不敢有所懈怠的照管着床榻上昏睡着的少女。
  因为背后受了严重的刀伤,彼时那少女是趴伏在床榻上的,头偏向床沿的一侧,披散的发丝落了些在凝满汗水的脸孔上,把巴掌大的一张脸孔遮掩住了大半,而露在人前的半张脸,脸色苍白如纸,就连唇色也泛着几分青白,如果不是她时不时眉头深蹙露出或痛苦或挣扎的表情,几乎让人看不出丝毫生命的迹象来。